第65章：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女人
原來，這中年婦女正是秦祖?zhèn)惖睦掀沤惴?。而姜秀芬口里的金杏，則是秦祖?zhèn)惖艿芮刈鏄I(yè)的老婆。
秦祖業(yè)和他媳婦金杏都是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學生，兩個人是大學同班的同學，大學畢業(yè)后又一起進入紅崖鎮(zhèn)上中學當老師，秦祖業(yè)長得一表人才，愛好繪畫和文學。
他媳婦金杏是周四圍莊和紅崖鎮(zhèn)上最漂亮的閨女，同樣喜歡繪畫和文學，還會寫詩，聽說還在詩刊上發(fā)表過詩歌作品，是個文藝女青年。
聽說兩夫妻還曾辦過畫展，作品還曾經得過獎。
本來，兩夫妻都拿工資，又有著同樣愛好，夫唱婦隨，活得體體面面，日子過得幸福美滿，慕煞多少同齡男女，然而，天有不測風云，就在兩年前的那個夏天，他們結婚一周年不到的時候，金杏竟然瘋了。
據說，是因為有一次，金杏從河南村娘家回東河村的時候，由于事情耽誤了，已經是晚上。
由于當時是月明天，河南村距離東河村又只有五六里路，她又騎著自行車，很快就能到家，便硬著頭皮踏上了回家的路。
當她路過村南墳地邊上時，由于尿急，便在墳地旁的蒿草叢里小解，還未解完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墳頭后面冒出一個白色的影子，竟然歪歪扭扭地向她逼了過來，當即嚇得哇哇大叫，慌不迭地提起褲子起身，自行車也不要了，慌忙往家的方向逃去。
由于褲子沒穿好，加上驚慌失措，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跟頭。
自此以后，金杏的神智就有點不太正常了，而且隔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發(fā)瘋一次。每次發(fā)瘋后，不是罵人、打人、抓人和咬人，就是砸東西。有時候還會放火。
每次發(fā)瘋時，如果不是有人24小時看著她，把她關在家里，她就會到處跑，跑出去就不知道回家。
為了金杏的這個病，秦祖業(yè)和家里人不知道給她找過多少醫(yī)生看病，不知用了多少的藥方，卻基本上沒什么用。金杏依舊經常發(fā)瘋。
也奇怪，金杏在發(fā)瘋的時候，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簡直不是人，就沒有她干不出的事情。而不發(fā)瘋的時候，卻立馬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僅生活能夠自理，還會把自己梳洗得干干凈凈，穿戴得整整齊齊，清清爽爽。
不僅如此，不發(fā)瘋的時候，她還顯得頭腦清楚，思維敏捷，舉止端莊大方，甚至有著一種高貴圣潔的氣質。
由于她本來就是天生麗質，為此，不少人，尤其是男人，都對她充滿了遐想，說她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
由于金杏經常發(fā)瘋，秦祖?zhèn)惡颓刈鏄I(yè)的父母已經過世，平時也只有秦祖業(yè)照顧她。
為了照顧妻子，秦祖業(yè)只能辭去中學老師的工作。這么一來，兩夫妻便沒有了收入，就連平時種的兩畝地，也要靠大哥秦祖?zhèn)悗退麄兏N。
還好秦祖業(yè)有個姐姐嫁給了南方的一個大老板，生活富裕，每年寄給弟弟秦祖業(yè)和哥哥秦祖?zhèn)惖腻X，比起三四名中學老師的收入都高。
本來是神仙眷侶，突然間就變成了苦命鴛鴦。對此，村里和周四圍莊的人議論紛紛。
有的說，是因為兩夫妻太過美滿，太過幸福，惹得住在墳地里的黃大仙（成精的黃鼠狼）嫉妒，施展邪術把金杏搞瘋了。
有的說秦祖?zhèn)愒缒暝洿蛩肋^一窩的黃鼠狼，成精的黃鼠狼報仇呢。由于秦祖?zhèn)愐患胰诤颓刈鏄I(yè)的八字都太硬，老黃鼠狼拿他們沒辦法，只能找八字不夠硬的金杏進行報復。
還有人說，是因為金杏在祖墳地邊上小解，冒犯了祖宗，是祖宗對她的懲罰。
但也有人認為，金杏當晚看到的是一個醉漢，那醉漢當時在墳堆后面大解，解完后起身，嚇到了金杏。那醉漢看到金杏驚叫著落荒而逃，覺得奇怪，便過去看究竟，結果更增加了金杏的恐懼。當恐懼達到極限后，金杏就瘋了。
大部分人覺得最后一種解釋靠譜，但也有一部分人覺得前兩種傳言可能性大。
但不管怎么樣，這事已經造成了悲劇，成為了謎案，沒人再會去追究真相。
“真是造孽??！”張彩云道，“當初誰不羨慕他們兩口子啊，你說這是什么命??？”
“還真是命。”秦豐年道。
“你說當時，金杏要是把那泡尿憋回家再尿，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嗎？”張彩云搖頭嘆息道。
“祖?zhèn)愒诤芏嗍虑樯献鍪露疾焕诼?，不實在，唯獨在他弟弟和弟媳的事情上，倒是盡心盡力。”秦豐年道，“這兩年，他們兩口子也被金杏折磨得夠嗆。一出出的，多少回了？”
“他親弟弟的事情，他不管，誰還替他管？”張彩云道，“他們爹娘死的時候，祖業(yè)才8歲，祖英才11歲，兩姐弟都是祖?zhèn)悆煽谧訋Т蟮哪?。祖業(yè)大學畢業(yè)后，也是祖?zhèn)惤o他操辦的婚事。
祖英雖然只有高中文化，可架不住出挑得好，被人家南方大老板一眼就相中了，成了富家太太了。
聽說祖英每年寄給兩兄弟的錢，趕得上好幾個工人一年的工資呢。
你還別說，這個秦祖?zhèn)愲m然在公家事上不靠譜，對待自家兄弟和妹妹，還真沒話說。”
聽著父母的議論，一個年輕漂亮的瘋女人的形象，立馬在秦峰的腦海里復蘇了。
秦峰記得，那個叫金杏的女人，犯病的時候和不犯病的時候，的確是判若兩人。不少男人都說她，犯病的時候，簡直就是一頭母狼。而不犯病的時候，則是大多數男人心儀的對象。
“其實，金杏的病也不是不能治療。”秦峰道，“她這是間歇性精神疾病，得進入精神病醫(yī)院治療。不過，現在國內中小城市的精神病院，醫(yī)療條件還達不到。除非是去北城、南城、或者香島的精神病院。治好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p> “你說的倒容易?！睆埐试频?，“祖業(yè)和金杏兩口子，平時基本生活都是靠祖?zhèn)惡妥嬗⒔訚?，去大城市治病，哪來的錢??？”
“對了，娘，三鍋不是去趕集了嗎？”秦寧提醒母親，“今天齊書記都不來咱們家了，還買那么多東西嗎？”
“嘿！我把這事怎么給忘了？”聽小女兒這么一說，張彩云立馬急得直拍大腿，“不行，不行，得趕緊去通知小華，叫他不要再買了。小峰啊，你趕緊去通知小華，叫他不要買了，馬上回家?！?p> “這楊坡大集，是在什么地方了？”秦峰問母親。
“嘿，你個死孩子，楊坡大集，你都不知道在哪里啊？”張彩云失望地看著二兒子。
“我好像，也沒去趕過楊坡大集啊。”秦峰道。
“我知道在哪里，我去吧?！鼻仫w道，“可是，咱家那輛破自行車，也沒法騎了，我跑步去??？”
“還是我去吧?！鼻刎S年道，“我去借振強的自行車。”
“爹，我跟你一起去大爺家吧。”秦峰道。
“你又添什么亂??？”張彩云責備地看著二兒子。
“我找振海有事情要說?！鼻胤宓馈?p> “走吧?！鼻刎S年對秦峰說道。
“啊啊?！鼻胤蹇戳四赣H一眼，跟著父親走出家門。
秦峰之所以急著去大伯家，還真是一直記掛著秦振海，他要想辦法勸說這個闖禍精不要再度闖禍，免得成為嚴厲整治社會秩序的整治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