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師捕蛇人，心善救白蛇
東周末年，青城山下。
贏子嬰道：“先生，您看，您蛇袋里還有那么多蛇，不如讓一條予我？”
那捕蛇人譏笑道：“哼，你這小孩兒倒是伶牙俐齒，卻不知靈蛇之鮮美，多少達(dá)官貴人欲求不得。此蛇已通靈性，拿到吁里都能賣20錢。小孩兒，你有錢嗎？”
“?。∵@個……”贏子嬰摸了摸布囊，只摸出一顆青桃、半顆黃梨，頓時尷尬了。
“就這些？”捕蛇人皺眉，搖頭不屑。
贏子嬰臊得老臉通紅。
而那捕蛇人本待要走，卻忽然上下打量贏子嬰，像是打量牲口一樣，仿佛在說：此羊又白又嫩，可宰。
“先生……”
贏子嬰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心中一噔：壞了！大意了！這家伙不會是妖吧？看他剛才呼風(fēng)喚雨、驅(qū)獸駛蛇，估計也不是什么善茬。如果是妖……
完了！完了！
想到這里，贏子嬰眉頭一皺，心下暗暗后悔。
難道……這才是他身死的時候？
不行，得想辦法保存性命。
他壓下心中的不安，道：“既然先生不愿，那小子也不便強求，就此別過。再會！”
說完，他轉(zhuǎn)身便走，不敢逗留。
哪料那捕蛇人飛身來到贏子嬰面前，道：“小孩兒，怕什么？我看你眉清目秀、靈氣十足，便與你結(jié)個善緣，給你換吧?！?p> “什么？”
聽到捕蛇人真換，贏子嬰反倒是臉色大變，道：“不妥不妥。小子無錢，只有兩顆爛梨山桃，卻是不敢換先生寶蛇。不妥，不妥！”
“你果真不換？”
捕蛇人臉色有些不好了，一副要發(fā)飆的樣子。
“這個……”
贏子嬰心頭大亂，也不知該接受，還是拒絕。若是在大秦，他自然不怵；只是如今身在東周，要兵沒兵，自己這副身體又弱得不行。萬一惡了這捕蛇人，怕是要害了自己性命。
一時間，贏子嬰不禁躊躇起來。
“哼，老夫堂堂西林長老，還會害你一介娃娃不成？不要拉倒！”
捕蛇人臉色陰沉，冷哼一聲，便背起蛇袋，騰身飛上樹梢，準(zhǔn)備離去。
啊？
真的要走？
難道他不是歹人？
如果不是歹人，卻是不能放走此番機遇。
“喂，先生?！彼吆耙宦暋?p> 捕蛇人立于樹梢，冷聲道：“還有何事？”
贏子嬰心思轉(zhuǎn)動，想著如何留下此人。
“若是沒其他事，老夫走也！”
“別！”
贏子嬰好不容易穿越東周，遇到一個仙人，豈能放走？
他心急之下，摸到了腰間的竹笛，眼前一亮，使出了無敵賣萌術(shù)。
“我給你吹個笛子怎么樣？”他還偏著腦袋，可愛之極。
“哦？你還會吹笛子？”
捕蛇人訝然說道：“行，你吹一曲試試？若是好聽，老夫便送你一條靈蛇，權(quán)當(dāng)賞錢了?！?p> “好，先生您等著?！?p> 贏子嬰大喜，總算把這捕蛇人留了下來。
接下來，就看他能不能打動對方了。
有句話叫“曲通人意”。不管是現(xiàn)代還是古代，即便是跨越種族，音樂也是最能打動人心的捷徑。
至于最終能不能成，也只能看天意了。
他環(huán)望四周，又打量捕蛇人，心中便有了算計。
五年的皇帝，天天跟宮女、虞姬私混，別的沒學(xué)會，吸蕭弄笛還是能略通一二。
簡單幾個音節(jié)調(diào)試之后，他便找準(zhǔn)了音階，嘗試著吹了起來。
開始之時還有些生疏、雜亂，爆音連連，聽得捕蛇人腦瓜子嗡嗡的，一臉黑線。
只是片刻之后，贏子嬰快速掌握了笛子的指法，吹起了經(jīng)典大作，《新白娘子傳奇》的主旋律曲《渡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湖美景三月天勒，春雨如酒柳如煙勒；”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p>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p> ……
一曲《渡情》渡人情魂；雖無詞，卻曲通人意，仿佛置身江南水鄉(xiāng)，將捕蛇人帶回了吳江老家，泛舟江上。
“好曲！好曲！”
捕蛇人站在樹梢，遠(yuǎn)望東方愣愣發(fā)呆，久久方才一聲嘆息，躍下樹梢。
“此曲可有名？”他落身來到贏子嬰面前，柔聲問道。
贏子嬰道：“此曲名為《渡情》，可還入耳？”
“渡情，渡情，渡人七情……好一個渡情！”
捕蛇人望著贏子嬰的小兒雉臉，目光復(fù)雜。
他自小離家，在外漂泊幾十年，榮華富貴見識多了，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今日卻被一介娃娃給感動了。
“你很不錯。這條靈寶……便送予你吧?！?p> 說著，捕蛇人從蛇袋中捉出那條小白蛇，遞到贏子嬰面前。
那小白蛇被掐了七寸，在捕蛇人手上扭動著，奮力掙扎卻是徒勞。
“真的？太好了！”
贏子嬰大喜，伸手便將白蛇捉了過來，倒提著蛇尾振臂一甩；只見那白蛇瞬間軟癱，像一根草繩一般，被贏子嬰收入囊中。
此等手法，倒是讓捕蛇人愣住了，不禁再次打量眼前這小童。
眉清目秀、英氣逼人，仔細(xì)看又有幾分銳利、目光矍爍，顯然是心志堅毅之輩，令人不敢小瞧。
“好一個英姿勃發(fā)的少年郎！”
捕蛇人贊道。
“小娃娃，我有三冊奇功，曰驅(qū)蛇、駛獸、草上飛。你可愿拜老夫為師？”
“啊？”
贏子嬰心中大喜，來了！
他壓下心中的激動，道：“先生，學(xué)您這三術(shù)，可得長生？”
“噗！”
“咳咳！”
“長生？”
捕蛇人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噎死，翻白眼道：“早在五百年前，姜尚斬仙之后，這天下便再無長生之術(shù)。你這娃娃倒是好大口氣。”
五百年前？
姜尚斬仙？
說的是封神之戰(zhàn)嗎？
贏子嬰細(xì)細(xì)品味，又問道：“那這天下，可還有其他修仙之法？”
捕蛇人沒好氣叱道：“修仙之法？我還想要呢。老夫就這三術(shù)，你愛學(xué)不學(xué)！”
“學(xué)！學(xué)！小子愿學(xué)！”
贏子嬰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納頭便拜：“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好！好！好！”
捕蛇人捋髯大笑，道：“為師去幫你弄些煅體之物；你且回去，三日后再來，為師幫你洗髓伐毛?！?p> “洗髓伐毛？”
贏子嬰大喜，雙眼直發(fā)光?！岸嘀x師父！”
“哈哈……吾去也！”
說著，捕蛇人縱身一躍，飛上樹梢傾刻間消失不見，只留下爽朗的笑聲在山間回蕩，余音繞耳。
好一個捕蛇人，不是神仙，卻比神仙還自逍遙。
贏子嬰暗生佩服；再看手中白蛇，見那白蛇眸中晶亮似有傳神，便笑道：“蛇啊蛇，朕今日得拜良師，你也算是有功之蛇，便放你離去吧。希望你以后莫要再出現(xiàn)在人前，免遭殺身之禍?！?p> “去吧！”
他揮手將白蛇拋入草叢中，拍拍手環(huán)望群山，頓時神清氣爽、喜上眉梢。
“回家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湖美景三月天勒，春雨如酒柳如煙勒；”
贏子嬰放聲高歌，向山下行去。
“砰！”
就在他離去之后，樹林中一顆大樹后面，那白蛇一陣白煙，竟化著一個小女孩。
那小女孩怯生生的探出頭來，好奇望著男孩背影。
她想要呼喊，卻又不敢；最終咬了咬嘴唇，再次化蛇，轉(zhuǎn)瞬間溜進了草叢里消失不見。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p>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
少年清脆的歌聲在山間回蕩，使得這連綿的青山，竟也多了幾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