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報:
{元月四日,午時。}
{盲女云千雪于華陽道迎戰(zhàn)浮世樓地殺血魔周長安,落下風(fēng)。}
{云仲秋飛劍穿心,斬周長安于戮仙劍下。}
{盲女所用心法:《青蓮劍書》}
{劍招:劍二,飛雪。}
{劍式初評:可憑青蓮一品修為對陣青蓮三品而不落下風(fēng),上上等。}
{同日,咫尺銀槍洛青衣斬浮世樓地殺血薔薇,晉升青蓮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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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七日,夜。}
{云仲秋于扶風(fēng)縣外迎戰(zhàn)浮世樓天殺毒手藥王歐陽晉,交手一合,歐陽晉卒。}
{所用功法:天霜拳。}
{拳法初評:拳出霜降,冰封十里,疑先天十二品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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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九日,晨。}
{云仲秋于康寧府長街,迎戰(zhàn)浮世樓天殺十方秀才宋子辰、青面修羅趙亮。}
{交手一合,宋、趙二人卒。}
{所用功法:不詳。}
{功法初評:拳、掌、腿三式合一,風(fēng)起、云開、霜降,一合之內(nèi)可斬三名先天大圓滿高手,疑問道境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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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附云仲秋、云千雪、洛青衣三人此行疑點。}
{元月三日,三人于空桑嶺落虎岡斬殺黑店掌柜孫二娘、楊青,立羊皮帳篷,收篷離去之際,不見孫、楊二人尸身。}
{元月五日,三人于扶風(fēng)縣境內(nèi)斬殺屠龍寨寨主杜天寧,立羊皮帳篷,收篷離去之際,不見杜天寧尸身。}
{元月八日,三人于康寧府東城斬殺花蝴蝶胡一飛,立羊皮帳篷,暗諜近前二十步窺察,卒于盲女云千雪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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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凰城,鳳凰樓十二層。
鐵無心合上茹姬送來的諜報,臉色古怪:“云仲秋這小子,還真是有恃無恐,浮世樓的人不夠他砍的,竟還有心思去做這些除暴安良的事?!?p> 說了一句后,又皺眉道:“只是未成想此人除了劍法和指法外,拳、掌、腿也是同樣厲害......”
說到此處,苦笑著朝立于下首的茹姬嘆聲問道:“茹左使,你來說說,還有什么是這家伙不會的?”
對于云仲秋能解決掉浮世樓的那幾個天殺,鐵無心一點也不意外。
他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對方竟然會用拳法、掌法和腿法應(yīng)敵,如此一來,想要一窺《青蓮劍書》全貌,便不知該等到什么時候去了。
茹姬聽完微微一笑,“城主難道就不好奇他那羊皮帳篷里藏了什么古怪嗎?”
“沒什么好去好奇的?!辫F無心擺了擺手,“誰都會有自己的秘密,這小家伙既然已被師尊看中,將來是友非敵?!?p> “通知下去,讓暗諜不必再去探那帳篷,省得白白丟了性命?!?p> “茹姬領(lǐng)命?!比慵Ш?yīng)聲,隨后默然片刻,說道:“接下來,云仲秋他們便要出關(guān)州境了?!?p> “太虛觀這次下了血本,不但請了浮世樓的刺客,八大宗門里,中州鎖龍宮和劍州蜀山劍宗這兩家,多半都是會出手的?!?p> “云仲秋他們出了關(guān)州,需借道中州,再南下蜀中,如此......只怕下一場,就要遇上鎖龍宮的八部天龍了?!?p> 言及于此,嘆聲搖了搖頭,“這一關(guān)可不好過,便是真有問道境的修為,也未必能闖過去?!?p> 聽得茹姬所言,鐵無心一時不由心情大好,笑著說道:“本是一步閑棋,卻未想這云仲秋竟有如此身世,逼得太虛觀不得不下血本阻殺,歸海朝宗那只王八......呵呵!”
“殺了人家的親爹,搶了人家的親娘,因果循環(huán),現(xiàn)如今,也該輪著當(dāng)兒子的回江南尋仇去了?!?p> “若是可以,本座實在想跟著云仲秋他們?nèi)四舷拢ビH眼看看歸海那只老王八臉上的表情!”
說到此處,又徑自朝茹姬吩咐道:“茹左使,你把這諜報給太虛觀也送一份?!?p> 茹姬笑應(yīng)道:“怕是不用我們送吧?”
“急的人是歸海朝宗,他的暗諜不會比咱們少?!?p> “不,要送?!眳s見鐵無心冷笑道,“本座就是要告訴歸海那只老王八,他的繼子云仲秋,回江南去殺他了,我鐵無心安排的!”
“夠膽,讓他來闖鳳凰樓!”
如此挑釁......茹姬無奈苦笑,只得應(yīng)聲領(lǐng)命。
二人正這般說著,只聽殿外一名暗諜通稟之后,快步進入殿內(nèi),頓首奉上一份書信:“城主,茹左使,收到諜報:浮世樓十二絕殺卯兔,現(xiàn)身蜀中?!?p> “宗主飛信:遣暗諜告知云仲秋卯兔現(xiàn)身蜀中一事?!?p> “另,若云仲秋能順利抵達古橋縣,鎖龍宮和蜀山劍宗那邊,我神刀門需準(zhǔn)備一份‘回禮’?!?p> “此外,浮世樓宗門的位置,需盡快查明?!?p> 茹姬聽完上前接過書信,朝暗諜擺了擺手:“下去吧。”
暗諜自施禮退出殿外。
鐵無心思忖片刻,隨即朝茹姬說道:“云仲秋三人尚未出關(guān)州,你快馬加鞭,親自跑一趟,讓他務(wù)必小心絕殺卯兔?!?p> “兩年前卯兔如何殺的霧隱門宗主,細節(jié)你最清楚,把你知道的全告訴他?!?p> 茹姬微微蹙眉:“他們?nèi)艘殉隹祵幐率莵聿患?。?p> 鐵無心說道:“我會飛信暗諜,讓他們在關(guān)州境內(nèi)稍待幾日,你即刻出發(fā)。”
“好。”茹姬點了點頭,隨后施禮離去。
.........
江南,鶴州府城。
一座曲徑通幽的清雅別院。
閣樓間,窗外飛雪飄揚,窗內(nèi)卻氣氛凝沉。
“看看,這是你那兒子最新的戰(zhàn)績?!?p> 說話之人濃眉如劍,雙眼開闔、顧盼睥睨間自有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氣度。
此人,便是前任鶴州牧、現(xiàn)任太虛觀殿前行走歸海朝宗,在江南之地,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只見其陰沉著臉繼續(xù)說道:“記得他今年該是二十出頭吧?”
“劍法、指法、拳、掌、腿……皆疑似先天大圓滿,了不得啊?!?p> “這才多少年?云破岳可真是還了本座一份大禮!”
其對面,坐了一名穿著雪白裘服,眉目修長的中年女子,即便上了些年紀,可神態(tài)雍容、眉宇輕蹙間仍自帶著一份柔美。
女子名叫顏如玉,人如其名,正是云仲秋的生母,也是歸海朝宗唯一的妻子。
顏如玉接過書信,一字一字靜靜看著,只是看得越久,眼眸中的酸澀便越是藏不住......
歸海朝宗見此,輕嘆一聲,繼續(xù)說道:“悔不該當(dāng)初聽了你的話,一時心軟,至今日,終是養(yǎng)虎為患?!?p> 廂房內(nèi),一時又陷入沉靜。
過了半晌,但見顏如玉合上書信,輕聲說了句:“秋兒他......未必就是回來尋仇的?!?p> “這話,你自己信嗎?”歸海朝宗不由冷笑,“就算真是如此,也已經(jīng)晚了。”
“你這兒子,現(xiàn)在已成了神刀門的棋子,我和他,終究是要對上的?!?p> “如此,也好。”
顏如玉聽完深深蹙眉,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默然半晌后,終是開口問道:“能,再放秋兒一次嗎?”
“我會親自去說,勸他回關(guān)州,此生莫入江南?!?p> “婦人之見!”歸海朝宗聞言輕叱了一句,隨后似覺得口氣重了些,不由嘆了一聲,說道:“他回關(guān)州一樣是死,去別的地方也是死?!?p> “唯有老老實實當(dāng)神刀門的棋子,亂我江南,他才能活!”
說罷,似不欲在房中多留,徑自轉(zhuǎn)身往門外行去。
待行至門口,又停下腳步,淡漠著說道:“如玉,別忘了,你不止云仲秋這一個兒子?!?p> 顏如玉聽得此言,想起自己與歸海朝宗所生的那一兒一女,一時不由楞楞發(fā)癡,手中書信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