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快交出來
陶雄飛用力地按著肚子,像是這樣就能壓制疼痛,但因疼痛而滿頭大汗,目光里滿滿的警惕,各瞥陳風和崔玉言一眼。
說來也怪,崔玉言今天不再躲在粉紅紗簾后,而是收起了紗簾,盤腿坐在床上,數(shù)次欲言又止。
陶雄飛冷著臉說:“咱們寢室昨晚有人出去。做早間功課的時候,我想過要揭發(fā)。但怕誤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就問一句,是不是要對辟谷訓練營不利?”
崔玉言急忙擺手,“反正我昨晚沒出去?!?p> “我也沒出去?!标愶L緊接著說。
陶雄飛按著床沿兒緩緩起身,“既然不承認,那么就別怪我去揭發(fā)?!?p> 他行動遲緩地走了出去。并非是要給陳風機會,而是實在餓得渾身乏力,勉強有力氣走路。
兩人目送陶雄飛離開宿舍。
“陳風,你還不快逃?”崔玉言突然笑著說。
“為什么要逃?”陳風微笑著反問。
崔玉言露出猙獰的笑,“你昨晚出去過。我無所謂。但對于一個癡迷辟谷的人來說,拜岳清弦為師是個巨大的獎勵,他一定會揭發(fā)你。別以為岳清弦他們這些人都很善良。很多事,講出來,一定會嚇壞你?!?p> “你呢?”陳風挑眉笑著問。
崔玉言立時臉色煞白,厲聲問:“你究竟什么意思?難不成你要反誣好人?虧我剛才想幫你逃走,你倒好,想用我背鍋。算了,我不幫了?!?p> “你昨晚去哪兒了?我說夢話的時候,你忍不住笑了出來。說明你是在假睡。為什么要假睡?一定是昨晚的行動被發(fā)現(xiàn)。但保鏢們沒看到你的正臉。”陳風不疾不徐地分析。
崔玉言露出難堪的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別急啊,等我說完,你自然會懂?!标愶L輕敲床沿兒,“你來得比我早,接受辟谷課程,為什么和我一樣精神滿滿?”
“體質原因。你會以神奇的方式飄起來,我為什么就不能是辟谷天才?”崔玉言滿不在乎地回答。
“待會兒等岳清弦來了,你給他狡辯。我會像氣球,還飄起來,這遠遠超于普通人的想象。而你呢,用什么來證明你的體質。岳清弦是個騙子,騙子通常最不相信別人。你說過,他們很可怕,我猜一定會拷問你?!标愶L呵呵笑。
崔玉言猶豫不決。
“和你相比而言,我之前的言行更容易被岳清弦信任。畢竟我沒神經(jīng)兮兮到用粉紅紗簾擋著,”陳風不安地朝門口瞥了一眼,“我不是你的敵人,咱們可以聯(lián)手?!?p> 其實,他心里也很慌。徐斌應該和岳清弦聯(lián)系很緊密,按照常理來說,準會把陳風的身份告訴過岳清弦才對。
放走紫蘇,最先被懷疑的當屬陳風莫屬。陳風這么說,是為了把崔玉言拉到自己這邊。
“你之前猜測得很對,我是來這里暗訪的記者。”崔玉言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
“是不是找到了什么證據(jù)?”陳風心底有幾分興奮。
“這正是我要給你說的事?!贝抻裱月冻龅靡獾男?,從床板下摸出一個手機,在陳風眼前一晃,“證據(jù)都存在這兒。昨晚鬧出了一個小動靜,險些被他們發(fā)現(xiàn)。要是他們把我抓走,你幫我把它藏好。”
陳風十指交叉,“你用了什么方法帶來了手機?我猜在那些保鏢之中有被你收買的人?!?p> 崔玉言點頭,“戳穿他們的騙局,人人有責。在那些保鏢里也有不想跟著干違心事的人?!?p> 嘩嘩嘩……
暴雨驟降,窗外的天色頃刻間便黑沉沉。
“能不能讓我瞧瞧你搜集到的證據(jù)?”陳風不由分說,從崔玉言手里抽走手機,打開看了好一會兒,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崔玉言好奇地問:“哪里不對?”
“搜集到的證據(jù)非常齊全,公司的資料、股東的資料、財務狀況、過往學員都住院的資料。但和紫蘇同一個毛病,沒有解答最關鍵的問題?!标愶L微微搖頭,把手機還給崔玉言。
辛苦了幾個月調查的資料居然被陳風說得一文不值。
崔玉言不甘心,氣惱地問:“究竟是什么問題?”
“岳清弦為什么始終精神滿滿?他展示的那些異能是怎么回事?”
“這還不簡單?一定是他偷吃東西。展示異能用的是魔術手法?!?p> 陳風攤開雙手,“證據(jù)呢?想要破除玄學,必須要有確實的證據(jù)。對癡迷于辟谷的學員來說,那才最有說服力?!?p> 崔玉言眼神如湖水起了漣漪,旋即開心地笑,“你說得對。”
咚咚咚……沉重而又雜亂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越來越近。腳步聲壓過了暴雨聲。
崔玉言騰地起身,急忙把手機藏回原處。
咣的一聲,門被踹開了。陶雄飛指著崔玉言。十來個壯漢沖進寢室,不由分說把崔玉言抓了出去。從走廊上傳來打罵和慘叫聲。
過了大概半小時,走廊上的打罵和慘叫聲戛然而止。
五六個壯漢如獵犬般沖進來,二話不說把陳風拽了起來。
為首的壯漢緊盯著陳風厲聲問:“剛才那個記者都說了,是你倆聯(lián)手,說,證據(jù)在哪兒?”
“什么證據(jù)?”陳風微笑著問。
“就是有什么狗屁證據(jù)的手機,說,你把手機藏在哪兒了?他說是被你藏起來了。凡是想對訓練營不利的人,我們都不會放過。”
“中午聽他說是把手機藏在床板的夾縫兒里,你們自己找,別耽誤我睡覺?!标愶L掙脫揪著他衣領的手,躺下繼續(xù)睡覺。
“在這兒?!彼粋€下屬從床板下搜出手機。
為首的壯漢眨眼間恢復了笑容,“陳先生,岳大師要見你?!?p> 陳風翻身下床,“我一直在等這一句。我來是為了賺錢,不是學辟谷,看來他終于想起和我談交易的事了?!?p> 出了宿舍門,他見崔玉言遍體鱗傷地躺著。
為首的壯漢拿著崔玉言的手機走過去,右腳重重地踩著他的臉,“瞧瞧,你不肯交代,但他毫不猶豫地把手機交給我們。哼,你做的都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