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無恥之徒!不想留下趁早下山挨餓去!”
陳大錘倚在樹干上,十分生氣。
剛才查看黑色手機中的任務,發(fā)現【招兵買馬】的任務進度只有32%,比之原來只增加了5%,按道理說他擄了這么多人上山,任務進度至少得到70%了吧?
他仔細研究了一番,任務要求顯示:人多力量大,將山寨人口提升至一百。
這么多人上山,任務進度卻只加5%,這就說明絕大部分人還存著下山的幻想,并沒有真正的融入山寨。
這他就不樂意了,你們吃我的用的,到頭來還想跑?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讓這些人徹底留在山上,若不愿意那就趁早下山。
之后打算再擄上山一批,畢竟馬上就要秋天了,不僅要加快建設山寨進度,種植糧食也不能落下。
買來的和搶來的糧食確實很香,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備無患總歸沒錯。
“鐵柱,最近這些村民干活怎么樣?”
陳大錘來到正在指揮修葺的糧倉的牛鐵柱身旁,示意他找個涼快的地方。
牛鐵柱露出憨厚的笑臉,領著陳大錘走到樹蔭下:“當家的,都干的挺好的,剛來那天有些人不老實,就不給他們飯吃,現在一個比一個老實。
按照你說的標準,工錢每日按時發(fā)放,他們拿了錢更賣力氣了。”
現在這樣的情況和陳大錘猜測所差無幾,給他們來個釜底抽薪,至于能留下多少,他也不敢保證,點頭道:“將他們全部叫來?!?p> 牛鐵柱站在原地吼了一聲:“新來的集合,全部過來?!?p> 陳大錘忍不住拍了拍耳朵,牛鐵柱嗓門太大。
其實以前牛鐵柱聲音不大,自從當了包工頭嗓門才練出來的,聲音小了別人聽不見,影響效率不說還可能發(fā)生意外。
起初他就因為聲音小導致給房子固定時候有人定錯了位置,那人直接摔了下來,差點把腿摔斷。
打那以后,他開始強迫自己大聲講話。
正在干活的村民聽見牛鐵柱的吼聲,相互告知一番連忙跑過來集合,生怕晚了扣工錢或者不給飯。
牛鐵柱仔細點了點人頭,再三確認后才對陳大錘道:“當家的,人都齊了。”
陳大錘背過身舔了舔指尖,又在眼角處摳了摳,好半天,眼眶終于變得又紅又濕,轉身面對村民:
“鄉(xiāng)親們啊,我對不住你們,當初將你們強擄上山實在是無奈之舉。
今年天災嚴重,莊戶們顆粒無收,我擔心沒人管你們吶,于是就聽信了那該死的劉玄機出的餿主意,將你們全部擄上山來,如今我想明白,你們是走是留我決不阻攔。
只是今日一別怕是永別,陳某再無法照顧諸位,只愿諸位下山后能衣食無憂,一帆風順?!?p> 話到傷心處更是捶胸頓足,涕淚橫流。
陳大錘話音未落,一眾村民面面相覷,就開始熱火朝天的議論起來,甚至有人開始咒罵其劉玄機的祖宗八輩。
陳大錘強忍笑意,吉祥物終歸有些用處的,從前是我著相了,輕咳一聲,佯裝悲痛繼續(xù)道:
“諸位想走的我陳大錘絕不強留,可若是下了山就永遠不要上來了?!?p> 此話一出眾人討論聲更盛幾分,有人大著膽子問:“可以留下多做幾天工么?”
“不行,眼看就要過冬了,虎頭寨只養(yǎng)自家兄弟。”陳大錘面上義正言辭,心中冷笑不已:“美死你得了……”
就在這時,文愁扛著槍從這里經過,身后三個人拖著一張大網,里面躺著一頭血淋淋的野豬,還有三只兔子。
“文兄弟可以啊,沒想到杜兄弟走后我們還能有此口福?!?p> “嚯~還有三只兔子呢!”
“兔子別動,留著給我!”
陳大錘聽見今天抓到兔子有些激動,他前世就是屬兔子的,最愛麻辣兔頭,囑咐杜伏威好幾次叫他打只野兔回來,可這家伙就愛打野豬。
一眾村民齊刷刷得扭過頭去,經過這些天接觸,他們知道,碗里之所以經常有肉就是因為山寨每天都有人外出打獵,看到今天又拖來的野豬一個個饞的流口水。
“嚯,今天這頭野豬至少得有三百斤吧!”牛鐵柱驚道。
“那是,文大哥真厲害,一人一槍單挑兩只野豬不落下風?!备某钜黄鸫颢C的兄弟贊道。
“哼,吾觀此畜如插標賣首耳!”文愁冷哼一聲,十分高傲。
陳大錘白了他一眼,打趣道:“那不是還跑了一只么?”
文愁滿面通紅,臉色漲的如豬肝一般,悶哼了一聲,頭也沒回就走了。
陳大錘忍不住笑了起來,終于嗆了這家伙一次。
“喂喂喂,別看了,趕緊決定了,待會兒本寨主還要親自下廚做碳烤兔頭。”
陳大錘見村民目光都在野豬身上,全然忘了他們站在這兒的正事兒忍不住提醒:
“留下的往左,要走的靠右,都想清楚了,一旦決定可就不能后悔了?!?p> 他知道不能逼的太緊,可有了野豬當托,自認為應留下來的不在少數。
討論氛圍十分濃郁的時候,王大狗撥開人群,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朝左面空地走去。
老父親嘆了一聲,領著一家子走向了左邊空地。
“爹……你怎么也……”
“哎呀,大當家人挺好的,去了山下反而難活,還不在山上老老實實呆著?!?p> 另一邊村民聞言,立即有人駁道:“要是官兵派人打過來怎么辦?山上這么多山賊也不見得比山下安全?!?p> 只是話到最后聲音卻越來越小,尤其是最后一句不見得比山下安全。
王大狗坦言道:“大當家宅心仁厚,救我病危老母,還免費抓了藥材,給口飽飯吃,現在上哪找這樣的日子,要是真有官兵打過來……我、我也認了,況且就現在的情況,回去也得被劉財主和那些收稅的逼死。”
村民們恍若初醒,自家莊稼沒了下山干啥?
送死?!
內心糾結不已,可又實在不甘心做賊。
畢竟都口口聲聲說自家祖上清清白白,將來要如何如何一飛沖天。
一旦做賊,幾輩子都是洗不掉的污點。
“娘孫,狗日的劉老財,老子早就看他不順了?!币粋€滿身泥灰的中年漢子罵了一句朝王大狗他們的方向走去。
那些原本內心就有些動搖的人仿佛也給自己找到了合適的理由,罵了一句龜孫劉老財同樣朝左邊走。
大多數人都是具有從眾心理的,尤其是認知水平不高的時代,很少有人能做到獨立思考,一旦有人帶頭,大家就蜂擁而上。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王家父子帶頭,后來所有人都站在左邊。
這讓陳大錘都感到幾分意外,他發(fā)誓真沒找托,原本想著最多留個四五戶都多了,不曾想最后全都留了下來。
陳大錘大喜,開顏道:“好,本寨主這就做飯,人人有肉?!?p> 眾山賊一陣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