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對不起了,若不是被逼無奈我斷不會干這種劫妻奪女的事情?!?p> 蕭夫人睜開雙眼:“你要做什么?”
“夫人別誤會,我只是想見城主一面,若是令夫守約我也定會放了你們。”
“若是沒有呢?”
“那你們只好陪我一起下去了?!?p> 陳大錘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他將蕭夫人綁好后,又將整個蕭府所有的仆役統(tǒng)統(tǒng)綁了起來。
這樣他便能更好的控制住所有人的生死。
即使蕭何珅毀約,引官兵圍剿,他也有信心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殺死在場所有被捆住的人。
至于他自己能否逃出去,也就只能看命了。
若是蕭府被官兵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結(jié)實,那他就算想逃也無能為力。
不過,眼下情況倒也不至于。
他雖然與蕭何珅撕破了臉皮但終究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且,
看蕭何珅的神情明顯是極疼自家娘子的,夫妻長久卻仍舊恩愛。
再考慮到自己可能是未來針對陳玄齡的棋子,他更是完全沒有必要為陳玄齡去擋刀。
其實還有更多種自洽的邏輯可以表明蕭何珅不會違約,可陳大錘不敢賭。
這一路上他都未曾賭過。
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生怕一步錯步步錯,以致無可挽回。
他將蕭夫人和小人聚在一起,蒙上他們的眼睛,堵住他們的嘴巴,又用一條極長的繩子將他們捆住。
將蕭府內(nèi)一切可燃之物取了出來。
捆住的人質(zhì)發(fā)出一陣嗚嗚聲,可能是聞到了危險的氣息,令他們感到不安。
“別動,你們周圍都是火油,若是不小心撞翻了火折,我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p> 陳大錘出言威脅。
這下他們才老實下來。
火油。
若不是在他縝密搜索下意外發(fā)現(xiàn)了宅內(nèi)的暗室,根本不會知道蕭府內(nèi)竟藏著七八桶火油,還有無數(shù)的兵甲。
這些火油如果被一起點燃,足夠?qū)雮€蕭府燒成灰燼。
看來蕭何珅存著這些火油是有其他打算了,不過如今卻是便宜了他。
他將剩余火油藏在院中角落,若是稍后蕭何珅過來與他耍詐。
那就干脆來個魚死網(wǎng)破。
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果真,如他猜測的那樣,蕭何珅確實很愛自己的夫人,為此不惜孤身闖入城主府。
不過,眼下城內(nèi)一團糟也沒人會注意到他。
不顧城主委屈而幽怨的目光將其偷偷抗回了蕭府。
“蕭何珅,你這樣貿(mào)然行動會暴露身份的。”
“眼下我夫人被賊人劫持,我顧不上那么多了,還望城主大人體諒?!?p> “我會如實上書稟明謝相,讓他革除你的身份。”
“隨你的便吧,成天叫嚷著天下大義也未曾見你們付出行動,如今慕?jīng)龀谴髞y正是大好時機,你們卻還在做縮頭烏龜?!?p> “你……你,不可理喻?!?p> 城主被氣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說來他也苦惱,這幾日一直在等謝相的旨意,遲遲未見,也不知朝中究竟出了什么變故。
而今慕?jīng)龀怯殖霈F(xiàn)監(jiān)獄叛亂,恰逢城內(nèi)空虛,眼下確實是個好時機,可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再加上沒有等到上面的旨意不敢貿(mào)然行動。
畢竟他清楚自己的地位,作為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他無法承受失敗帶來的后果。
可如今,他竟被自己潛藏多年的同伙,不惜暴露身份將他綁架,原因竟是要帶他去與一名發(fā)動叛亂的賊子談話。
聽說賊子還劫持了蕭何珅的妻子,如此看來,此行更是兇多吉少。
這一瞬間感覺人生頓時沒了奔頭。
蟄伏多年,一朝破碎。
蕭何珅帶著城主一路避開抓賊的官兵,從小路繞了回來,所以也耽擱了些時間。
院內(nèi),陳大錘聽到門外有異響立刻警覺起來。
當看到蕭何珅拎著一名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時,心中那顆懸著的石頭總算落地。
仔細打量了一番城主的穿著和氣質(zhì),臉上堆起笑容。
“想必這位就是任祁德城主了吧?!?p> 任祁德本來還挺緊張的,可見到面前之人不過是個少年人,而且彬彬有禮,腰桿頓時挺了起來。
冷哼一聲道:“如何?”
“城主我已幫你請來,我夫人在哪?”
蕭何珅沉著臉就朝宅內(nèi)走去。
“蕭大人,我敢保證你若是再往前走一步,咱們大家同歸于盡?!?p> “你以為我會怕你?”
“你當然不會怕我,可火油呢?你怕么?”
蕭何珅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去:“你敢騙我!”
陳大錘坐在一張高大的椅子上,嘆道:“蕭大人稍安勿躁,你只需要在一旁安靜的等著,我保證,令夫人不會發(fā)生任何意外?!?p> 任祁德忍不住在心中嘆氣,蕭何珅匹夫之勇,頭腦簡單,做事如此沖動難堪大任。
陳大錘轉(zhuǎn)頭看向任祁德:“城主大人,你是左相的人吧!”
任祁德抬抬眼皮:“外人傳言不可信?!?p> “城主再跟我打啞謎我可就不客氣了?!?p> 扇子邊沿的刀刃已經(jīng)出鞘,只要陳大錘胳膊往前用力一捅,即使是蕭何珅也來不及阻止。
任祁德咽了口唾沫,剛才還好好的怎么說變臉就變了?
輕咳一聲道:“是,我與蕭何珅都是。”
這句話將蕭何珅也帶進去,不過蕭何珅不太明白這句話其中的意思,所以并未在意。
其實陳大錘早就猜到他是左相的人,否則也不會威脅他去將城主請來。
對于任祁德這個回答更是不屑。
他笑呵呵地問道:“任城主想不想奪回慕?jīng)龀???p> “我本就是慕?jīng)龀浅侵??!?p> “我說的是本該屬于你的權(quán)力,你難道不想要回來么?”
這句話真的是說進了他的心坎里,所有的準備和謀劃不就是為了奪權(quán)么?
可他并不信任眼前的毛頭小子,輕笑道:“就憑你?”
陳大錘起身,向前一步:“城主大人有所不知,城內(nèi)的騷亂就是我引起的,青玉樓也是我燒的,客觀來說我們是同一戰(zhàn)線,未必不能成為合作的盟友。”
“可他們已經(jīng)被官兵殺的四散而逃,況且我怎知與你合作不是與虎謀皮?”
任祁德指的是城內(nèi)制造騷亂的死囚,他們因為不聽從陳大錘的指揮肆意妄為,終于迎來了宋胤轅所率大軍的圍剿。
“大人勿憂,我城外還有人馬?!?p> 任祁德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你要奪城?還敢說自己無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