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很大,但有陳驍?shù)闹敢娛勘鴤冎苯忧巴康牡?,將相關(guān)證物輕松搜出來。
梅林下,兩顆被剔除血肉的腦袋在陽光下閃耀光澤。
“高老哥,你是準(zhǔn)備弄來當(dāng)夜壺嗎?”
高兆豐雖然慌張,但他還是咬著牙堅持,只要沒有一擊必殺的證據(jù),他絕不會承認(rèn)任何指控。
“就是拿來當(dāng)夜壺,但并非陳侯想的那樣。它們是用野獸骨頭打造出來的,只因為在下喜歡這種樣式而已。如果陳侯也喜歡,送給你也無妨?!?p> 陳驍嘖嘖稱奇:“野獸骨頭?你當(dāng)我們所有人都眼瞎嗎?二爺,你來斷定一下?!?p> 李??匆谎郾阏f:“這是人的頭骨,確鑿無疑?!?p> 是天生還是后天鑄造,區(qū)別很大的。
高兆豐見瞞不過,立馬話語急轉(zhuǎn):“開玩笑呢,的確是人骨。但朝廷沒有規(guī)定不能用死人頭骨吧?”
“沒錯,這樣雖然不道德,但是沒有違法。他們什么身份你知道嗎?”
高兆豐搖頭:“我讓手下人隨便找的流民尸體,哪知道是誰。既然陳侯說我指使顧千里滅門,就請找出確切的證據(jù)。”
“別著急,還有。張大人,頭骨給你了?!?p> 張承志喚人將頭骨取走,說道:“朱家尸體還在,可以核驗他們的身份。若是能成功對上,高兆豐,看你作何解釋?!?p> 高兆豐立馬道:“我說過,頭骨是手下人取來的,他們會不會對我有所欺瞞并不清楚。張大人可得明察秋毫?!?p> 說話間,有禁軍士兵匆匆走來,奉上兩本厚厚的書冊,是賬簿。
看到這東西,高兆豐差點嚇得魂歸天外。
他實在想不明白,被自己藏得如此隱秘的東西,他們?yōu)楹文芩训剑?p> 陳驍和張承志各取一本翻閱,前者滿臉笑,后者眉頭緊蹙。
“難怪找不到朱家賬簿,原來在你這里。高兆豐,你未免太貪了吧,是準(zhǔn)備事后接受王澤留下的其他生意?”
高兆豐張嘴顫抖了一會兒,然后梗著脖子大聲嚷嚷:“我府中并無這些賬簿。陳侯,我高家是不是得罪了您,被您如此陷害?”
陳驍豎起大拇指,稱贊:“反應(yīng)真快,但你反咬的對象不合適。張大人,憑這些證據(jù)可以定罪了嗎?”
張承志回:“只能說他有重大嫌疑,定罪確實不太夠。頭骨有很多種解釋,賬簿他也能說被誣陷。我們必須找到他指派顧千里的直接證據(jù)?!?p> 這話沒有避開高兆豐,他頓時松口氣,肥碩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
“我家叔叔是桓陽伯高承,與您的父親曾有不少交情。陳侯,看在他們的面子上,還請就此作罷。稍后,高府將有五萬白銀奉上,外加各種靈物若干?!?p> 陳驍將賬簿合上,嗤笑:“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賄賂我,說你傻還是蠢?別著急,或許還有證據(jù)。管家呢?過來!”
管家是個瘦高男人,在陳驍下令搜查高府時就溜了。
但高府已經(jīng)被圍死,他怎么也跑不掉。
兩個禁軍士兵將管家押來,跪在眾人面前,瑟瑟發(fā)抖。
“管家,你家老爺做的那些事,你參與了多少?”
管家雖然害怕,但還是正經(jīng)回答:“指的是高府生意嗎?小人只參與極小部分,主要是幫老爺跑腿。”
“跑腿給刺客錢?還是跑腿殺人?”陳驍突兀加重語氣,仿佛天雷綻放。
管家嚇得一個激靈,忙道:“沒有刺客也沒有殺人。”
陳驍便說:“昨天午后,你找到顧千里,親手交給他五千兩銀子。位置在玉香樓的三層包廂。你去的時候穿黑色長袍,臉上稍稍易容。由于你的打扮有些奇特,所以玉香樓的姑娘對你頗有印象。我只需要派人去查就一清二楚。”
“昨夜子時,你在城南的一座廢棄宅子里,與刺客接頭。我想問問,你到底有幾個腦袋,敢?guī)湍慵依蠣斪鲞@種事?張大人,如果調(diào)查屬實,他應(yīng)該如何判罰?”
張承志回答:“滅門朱家,刺殺侯爺,按照陛下此前的命令,理應(yīng)誅九族。管家如果是主犯,當(dāng)凌遲之刑!”
這話嚇得管家抖似篩糠,他急道:“我不是主犯,老爺才是。是他吩咐我做的這些事,說后面有大人物擔(dān)保,就算暴露也沒事。我只是從犯而已,跑跑路罷了。諸位大人饒命??!”
高兆豐面露兇光,突然從懷中抽出匕首,試圖將身邊的管家殺死。
但李福隨手一指,讓高兆豐失去行動能力。
管家癱在地上,嘴里不住說:“我只是從犯,只是從犯……”
“二爺,讓他冷靜下?!?p> 在李福的一番操作后,管家恢復(fù)精神,陳驍問什么他就說什么。
陳驍:“指使顧千里滅朱家滿門,是誰給你的命令,原因是什么?”
管家:“老爺給的命令,原因不清楚?!?p> 陳驍:“安排刺客也是你家老爺?shù)拿???p> 管家:“刺客早就安排好了。昨夜子時,老爺讓我去城南,通知他們執(zhí)行計劃。”
陳驍:“既然刺客不是高兆豐安排的,那么是誰?我可以擔(dān)保,你只要透露的信息足夠多,你家人不但沒事,你也能保命。放心,此案后,不會留高家報復(fù)你。”
雖然已經(jīng)回溯管家的人生,但陳驍不能直接說出來,需要借他的口,這就是所謂的證人。
要是所有內(nèi)容都被陳驍說出來,可信度將大打折扣。
聽到陳曉的擔(dān)保后,管家眼中有了光,忙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滅朱家滿門的命令來自高承,刺殺他陳驍?shù)拿钜瞾碜愿叱?,高兆豐僅僅是執(zhí)行者。
“不僅僅是昨夜的刺殺,以前多次針對其他州令或者官員的刺殺,也大都是高兆豐在發(fā)號施令?!?p> 張承志林殊等人氣憤不已。
林殊怒喝:“你們好大的膽子!陛下早已下令,刺殺侯爺者誅九族??磥恚銈兏呒蚁踊畹锰娣?。”
張承志:“人證物證俱全,此案只要不出意外絕對翻不了。侯爺,下官建議盡快上報朝廷?!?p> 陳驍優(yōu)哉游哉喝口茶,輕笑:“高承雖然是伯爵,但他沒如此大的能耐,我認(rèn)為后面還有更大的人物?!?p> 現(xiàn)場的氣氛稍微有些僵化,很多人都在沉思。
比伯爵還大的人物!
可隨意刺殺州令!甚至刺殺侯爺!
這種人物究竟何等強(qiáng)大?
越往上想,他們越是不寒而栗。
冷風(fēng)呼嘯而來,將梅林的樹葉吹落一地,也落在陳驍?shù)牟璞铩?p> “趙瑜收兵,前往來福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