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你就是余微?
就算是容止行不說,江筱也打算上手了。
透明骨架的鋼琴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當(dāng)初在拍賣會場的時候她就忍不住的想去沾染,現(xiàn)在這架鋼琴終于屬于她了,心里的喜歡不必再克制。
容止行看著小姑娘歡喜的跑向了鋼琴,還是單純率真的心性,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不懂得如何隱藏。
這一瞬間,他希望能夠永遠把江筱保護在他的臂彎之下,永遠能保持她的天性,不必被這個雜亂的世界所侵染。
江筱一心全都放在了鋼琴上,全然不知他現(xiàn)在心中所想。
客廳的光圈打在水晶鋼琴上,映射著同樣的光色。
“噔——”
纖長細白的手指落在黑白的琴鍵上,呈現(xiàn)出沉悶毫無雜質(zhì)的音色。
指尖流轉(zhuǎn),音符躍然在琴鍵之上,像是在低啞的訴說,曠古久遠。
從第一個音落下到最后一個音結(jié)尾,江筱沉迷其中,像是在茂密的森林里游走了一圈,沾了樹葉剛剛發(fā)芽的清氣。
“止行哥,我彈得怎么樣?”江筱雀躍著跑到容止行面前,揚起驕傲的小臉,像極了在討要獎勵的孩子。
容止行下意識的伸出手,在她挺翹的瓊鼻上輕輕捏了一下。
笑里夾雜著寵溺,“這么多年不見,小丫頭真是長大了,彈得很好聽,我很喜歡?!?p> 容止行思緒翻涌,更多的是后悔。
他走了這么多年,錯過了小姑娘每一個階段的成長,她所有閃閃發(fā)光的時刻,他都不在場。
雖然偶爾能收到母親發(fā)來的江筱在彈鋼琴的照片,可當(dāng)他意識到的時候,小姑娘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是小時候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稚嫩模樣。
正這樣想著,江筱卻躲開了他要落在頭上的手,“那我們就排練這個曲子。”
“我……們?”
“忘記和你說,我要和同學(xué)在藝術(shù)節(jié)上表演,既然你說好聽,就選這首曲子啦!你的眼光不會錯的!”
還真是小孩子,情緒來得快散得也快,他本來還想溫情一下,結(jié)果被她不解風(fēng)情的打斷了。
不過算了,他們,來日方長。
“不過,我能不能叫同學(xué)來家里排練?你白天去公司,家里沒人,我保證不亂動,只排練!”江筱說著還怕他不信,手指并在一起發(fā)誓。
但江筱不知道,只要是她提出來的要求,容止行會無條件的服從。
“好,隨你?!?p> 本來是想在家辦公多陪陪她的,但是小丫頭現(xiàn)在這個年紀,估計不需要他這個黏人的哥哥了。
也好,年輕本來就是要肆意張揚的,如果將她強行的綁在身邊,那就是一只不會飛的金絲雀了。
容止行更喜歡看她青春飛揚,閃閃發(fā)光的樣子。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等,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他的自制力遠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尤其是在對江筱有關(guān)的一切事物上。
周末,江筱約了其余四個同學(xué)一起排練,因為每個人除了自己的節(jié)目之外還要有個合奏。
容止行看到來人之后,已經(jīng)后悔當(dāng)初那么爽快的答應(yīng)她了。
沒人說這四個都是男同學(xué)啊。
青春陽光的大男孩,積極向上,幾個人坐在一起隨便說幾句就逗得江筱巧笑嫣然。
回想江筱和自己待的這幾天,生了兩次氣,還把她弄哭一回,笑著的時候都是有限的次數(shù)。
“筱筱,吃點水果?!比葜剐邢春昧怂哌^去。
“謝謝止行哥,放在那就可以了?!?p> 旁邊有個大眼睛的男生好奇的湊過去問:“筱筱,這是你哥哥嗎?”
“算是吧,是我養(yǎng)父母家的哥哥?!?p> 江筱很認真的解釋,因為她怕別人誤會他們真的是兄妹。
她背對著容止行,沒有看到他的臉上此時已經(jīng)壓下一片陰影。
心扣一滯,像是被人死死地攥緊再松開,在幾個年輕的大男孩面前,容止行第一次感到自卑了。
口袋里的嗡鳴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一看到是江辭來電,他心里更是有些氣惱。
“容總,余微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和您見面,三點,橙心咖啡館?!?p> “知道了?!比葜剐幸桓睒O不耐煩的語氣。
“筱筱呢?”
“她在忙,你有事?”江辭三句話不離筱筱,瀕臨容止行的暴怒點。
江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挑了挑眉,本來給她發(fā)消息很久沒回,以為出了什么事,既然是在忙,那就沒事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江筱在容止行身邊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
“沒事了,好好照顧她,掛了?!?p> 一副命令的口吻,讓容止行更加的不爽。
看了眼時間,快到點了。
他走向門口,拿起外套搭在臂彎。
遙遙的看了眼正投入排練的江筱,嘆息一聲,推門出去了。
江筱的耳膜被音浪覆蓋,沒聽到關(guān)門聲。
容止行驅(qū)車到橙心咖啡館。
預(yù)定好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女生,年紀不大,像是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含著頭,有些羞澀。
“容、容先生,你好?!迸ь^怯怯的掃了一眼而后又迅速的垂下頭去。
“嗯,你就是余微?”
“是我?!?p> 容止行很少用打量的目光看一個女性,他自上而下的掃了一眼,總覺得這個余微和想象之中有些差距。
也很難想象那種由婉轉(zhuǎn)到高昂彭湃的曲子是出自她這弱小膽怯的身軀。
“恕我冒昧的問一下,江辭的歌是你寫的?”
“嗯、是?!?p> 女生始終低垂著頭,她有些畏懼容止行強大的氣場。
畢竟容止行正襟危坐的時候,就像是一尊帶著刀子的石像,看別人一眼都似刀割一般,女生本就內(nèi)向,這就更不敢看他了。
“曲子第三小節(jié)的時候為什么突然加入了一段大提琴獨奏,這樣做是技巧還是有什么用意?”容止行雙手疊交,放在翹起的膝蓋上,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也帶著幾分威嚴,像在質(zhì)問。
本就心虛的女生這下嗓音都開始忍不住顫了。
“我、我沒什么……嗯,就是隨便加進去的?!?p> 容止行本就一身怒氣而來,此時鷹眸微瞇,聚著火光,“余小姐身為音樂人,回答的如此不專業(yè),真叫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