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嫌疑人的布局
劉奇悶聲思索了一會,他看向傅長熙的神色似乎透出了一絲極為隱晦的不滿。
傅長熙將他的模樣看在眼底,嘆氣說:“劉大人,我雖然是長亭侯家的小侯爺。但我一開始就和你表明了,我是大理寺少卿這個身份。身為大理寺官員,查案不能夾帶個人情緒?!?p> 劉奇忙解釋說:“小侯爺,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但這分明和衛(wèi)希有關(guān)。若真的衛(wèi)希不在京城,這案子就和她無關(guān),可若是她真是兇手呢。一天不抓到她,多少人會寢食難安。”
涂希希瞪著劉奇,心想這個人怎么那么難纏。
傅長熙擺擺手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不做虧心事難安什么?”
劉奇急道:“小侯爺,話不是這么說的,事關(guān)人命。您看京城地上隨便一個路人都比下官尊貴。出點雞毛蒜皮下官都擔(dān)待不起,這要是出的人命了,您讓我可怎么……”
傅長熙打斷了他,說:“只要可以證明不是衛(wèi)希做的,就可以了對吧?!?p> 劉奇:“……”
傅長熙說:“要證明不是衛(wèi)希做的也很簡單。來,殊途,把案卷給我。”
涂希希疑惑,將案卷遞給他的時候,小聲問了一句。
“大人,您要怎么證明?”
傅長熙瞧她一眼,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欠揍的笑意,嘲弄地看她說:“所謂當(dāng)局者迷,就是你們這樣的。要證明一個姑娘家沒有殺人,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涂希希沉臉看他,心說莫不是還要來無法證明是衛(wèi)希干的,也證明不了不是衛(wèi)希干的這套?
傅長熙挑釁的看她,說:“不服氣?要不這樣,我若是證明了,你就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涂希希確實很服這位,明明是殊途上司,上位者要人做事,開個口的事情,可這個人老是喜歡拿捏人——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地位而屈服,而是拿別人的弱點來壓迫人。
“大人要小的做什么,只管開口就是。小的必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比?dāng)時為了殊途,哼!
傅長熙哼唧道:“那多沒意思……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劉大人都等的不耐煩了吧?!?p> 劉奇一臉忐忑,躬身道:“下官不敢?!?p> 傅長熙托著腮看他笑了半晌,忽然間斂了臉上的笑,涂希希本能驚了下。傅長熙周身那股懶散的旁觀者氣息一瞬間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威壓。
“不管怎么樣,姑娘家和男人是有絕對不同的。”他抬頭看向劉奇,說:“發(fā)現(xiàn)江大人尸首之后,大理寺第一時間趕到這里,并控制了現(xiàn)場?!?p> “到現(xiàn)在為止,經(jīng)過搜查,現(xiàn)場出現(xiàn)過的鞋印均有拓印記錄。只有一枚女子的鞋印樣本。經(jīng)過大理寺對比核查,乃是清早過來給江大人送飯的江夫人鞋印?!?p> 話說到這里,傅長熙看向劉奇,說:“劉大人,你若是能告訴我,一個鞋印沒出現(xiàn)在這里的女人,她究竟是怎么飛在半空中指使劉罡殺人,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全城搜捕衛(wèi)希?!?p> 劉奇冷汗都出來了,喃喃道:“這……萬一是拿衛(wèi)希做了手腳……”
傅長熙將案卷遞給他,劉奇抖著雙手接過來,低頭看著案卷卷面,聽傅長熙說:“在請劉大人來之前,我等已經(jīng)查到了現(xiàn)場有第三個人,對方就站在大堂中央的位置。因此,我想除了那衛(wèi)希會飛,否則,殺人者就不可能是她?!?p> 涂希希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傅長熙一開始就沒把劉奇的話當(dāng)真。倒是她,被劉奇一句衛(wèi)希干的給套進去了。
不,不是套進去了,是被影響了。
劉奇啞口無言了半晌,最后無奈道:“……是,是下官……”
傅長熙忽然出聲道:“劉大人,我說這番話,除了為了讓你承認自己的錯誤之位,還希望劉大人能夠仔細思索一下,到底是什么人給了這種錯誤的想法?!?p> 劉奇微愣,他思索了一會,往前踏出一步,道:“那東西是江大人親手給我的,也是他親口和我說,一定要我保管好這個東西?!?p> 傅長熙卻搖頭道:“不是江行。江行死之前,并不知道衛(wèi)希是否在京城,而且我前面就說了,以江行的性格,在真相擺在他面前之前,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判錯了案子?!?p> “而給你這個錯誤的想法的這個人,他所掌握的東西,比你想象中要多的多。比如,關(guān)于漳州衛(wèi)家的很多細節(jié),包括江行對這個案子的想法,和當(dāng)年發(fā)生這起案子之后各方勢力對這個案子的反應(yīng)?!?p> 傅長熙說到這看向涂希希,說:“對手是個相當(dāng)棘手的人物,劉大人可要好好配合我等辦案?!?p> 涂希希側(cè)頭看了一眼那血淋漓的布條。傅長熙前面已經(jīng)明說了,這布條確實是一個物證,它并不是證明這個案子和衛(wèi)希有關(guān),而是嫌疑人留下的如山一般的鐵證。
然而這個鐵證,卻被隱在幕后的嫌疑人充分利用。讓人不能輕易交出來,甚至將人誤導(dǎo)成這幅樣子。
劉奇遲疑了半晌,臉上全是茫然神色,朝傅長熙說道:“小侯爺,請恕下官愚鈍……可這東西在我手中這件事,只有我和江大人知道。那嫌疑之人是如何知道這件事,并引導(dǎo)下官?”
傅長熙嗤笑,說:“我想,嫌疑人并不知道東西在誰手中,對吧,殊途。”
涂希希聞言點頭,說:“嗯。對方清早就在外面散布了衛(wèi)家索魂,衛(wèi)希殺人的謠言。謠言猛于虎,不管劉大人手中是不是有這個東西,任何人聽到這個謠言都會起疑心。而手中握有這個證據(jù),曾經(jīng)和江大人接觸的過你,會更加信這個謠言?!?p> “所以少卿大人才斷定,嫌疑人一定知道這個布條,以及他應(yīng)該很了解江大人,也知道江大人會從劉罡手中拿到這個布條?!?p> 劉奇瞪大了眼睛。
“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涂希希瞪大了眼睛,心底涌上來了一股即陌生卻又很熟悉的熱意——正如傅長熙說的那樣,是個非常棘手的人物,并且很不長眼潑臟水潑到她頭上來了。
她呼出一口熱氣,說:“首先,我認為讓劉大人中招的未必就是外面的謠言。像這種廣撒網(wǎng)重點撈魚的做法,必定要做兩手準備。但如果江大人出事之后,再和劉大人說衛(wèi)希這件事,太過刻意?!?p> “因此,我認為,對方一定是在更方便聊天談話的場合和劉大人提起了衛(wèi)希這件陳年往事。將它當(dāng)做是和劉大人多年不見唯一的交集點來當(dāng)做談資隨性地和劉大人提起來?!?p> 傅長熙沒想到,今天的‘殊途’竟然還可以再一次地讓他吃驚。
他凝神看著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手下,問:“理由呢?”
涂希希道:“因為,這是最方便,最隱蔽,最不會讓人懷疑到自己身上,且就算是東窗事發(fā),也有辦法脫身的方法?!绻俏业脑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