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林仲春忽然說不去,孫肇舟、戚曉月與顧諶三人在第七分院的門口徘徊不定。
說華蜀芊壞話的時候,三人正在醉頭上,這會兒清醒了,也沒有喝醉時的膽子了。
戚曉月糾結(jié)的看著第七分院的門口,往日隨便進(jìn)出,今日看著倒像是龍?zhí)痘⒀ǎM(jìn)去就要出不來一般。
她看了看一直揪著自己的發(fā)帶的孫肇舟,道:“孫少爺,不如您給我們想個辦法?”
孫肇舟啞然:“小爺能給你們想什么辦法???你不是第七分院的嗎,華蜀芊是你的同學(xué),不應(yīng)該是你帶頭嗎?”
顧諶打了個哈欠:“我困了?!?p> 孫肇舟聽見顧諶的話,推了一下戚曉月的肩膀,“就你了,快去,沒看見顧諶都困了嗎?按照小爺?shù)南敕ǎ瑧?yīng)當(dāng)……嗚呼……”
孫肇舟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諶一腳踢到了屁股上,他踉蹌幾步,身子還沒有站穩(wěn),面前便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第七分院藍(lán)色的學(xué)院服裝的學(xué)子。
一抬頭,居然是華蜀芊。
華蜀芊也沒想到自己一出門就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幾個說自己的人,她錯愕的往后退了幾步,站到安全距離之后開悻悻開口:“你們來找我?”
“是?!狈凑硕家呀?jīng)見到了,早點說完早點結(jié)束。戚曉月也不拐彎抹角,她與顧諶一起走到孫肇舟旁邊。
戚曉月繼續(xù)道:“我們是來跟你道歉的?!?p> “什么?”華蜀芊不明所以。
就在這時,孫肇舟、戚曉月、顧諶三人同時朝華蜀芊鞠了一躬:“對不起!?。 ?p> 說完這句話,三個人一溜煙的消失在了華蜀芊的眼前。
就像是一陣風(fēng),吹完了風(fēng)也沒了,一切痕跡都沒有留下。
華蜀芊眨巴眼睛,最后說了句無聊,便朝著學(xué)校食堂走去,有空想這些,還不如吃飽飯做計劃表爭奪第一名呢。
津渡城驛站,林仲春從紅林縣至津渡城也會路過驛站,對此處的道路有些許熟悉,找起路來也沒有什么難度。她看了看遠(yuǎn)處的驛站,忽然有種莫名的亢奮,或許是來時太過急促,悶的她快要喘不過氣。
做了好幾次深呼吸,緩過勁后她才繼續(xù)騎馬而行。
津渡城驛站大都是為趕路的行人作休憩的場所,也是外來國家交流時的重要休憩住處,故此驛站外通常會有士兵把守,跟她所處的時代的外交領(lǐng)事館有異曲同工之妙,就是這塊區(qū)域還是隸屬于大靖朝的疆土,外國人員不可侵犯,還要受制于此。
“你好,請問彭亦玉小姐至此處與否?”林仲春下馬,牽其栓住驛站門前的左斜邊的馬廄,林仲春先行詢問掌柜。
掌柜手里有本花名冊,專做登記入住人員的名單。
他抬頭看了眼林仲春,“你的名字?”
“林仲春。”
掌柜聽完林仲春的名字,點了點頭?;麅陨?,在彭亦玉的名字的備注后,是一行寫的規(guī)整的簪花小楷,為:接應(yīng)者為華庭書院林仲春。
掌柜抬頭看她:“你屬于哪一個機(jī)構(gòu)管轄?”
“華庭書院?!?p> 書院為皇帝直屬機(jī)構(gòu),院長又任大靖朝左丞相。
所以說她屬于華庭書院管轄也沒錯。
掌柜確認(rèn)信息無誤之后,道:“二樓左手邊的第二間便是。對了,你先把錢結(jié)一下,彭小姐在驛站住了兩天,為驛站的上等房,一天的房錢為五百錢。又吃食共計花了三百文錢。房間加上吃食,攏共一千三百文錢。”
林仲春錯愕,這表姐是來度假的吧,兩天時間就花了尋常百姓三年的錢。她嘆了口氣,認(rèn)命從口袋掏錢。
大靖朝使用的通行貨幣成為開元銅幣,而一千文等于一兩銀子。
將一兩銀子和三百文錢放于柜臺,林仲春感覺腰間的荷包頓時輕了不少。
這幾日給人寫訴狀賺的錢,合該自己還沒得享受,便盡數(shù)花在所謂的表姐身上了。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彭表姐來津渡城的路上被人搶走了通關(guān)文牒,錢財也一分不留,若不是會些許功夫,怕是小命難保。
彭姑丈戎馬一生,表姐也沒出過遠(yuǎn)門。按照她這嬌縱的性格,路上受了多少苦還尚未可知,花點錢就花點錢罷。
交了錢,她按著掌柜的指示朝樓上走去。
上了二樓,按著門的數(shù)量,林仲春很快到了掌柜指名的屋子,食指與中指微微彎曲,輕扣房門,道:“表姐在嗎,我是仲春?!?p> 屋內(nèi)的人聽見外頭的敲門聲,手指一抖,原是斟入杯中的茶水頓時抖落于袖口,紅色的袖子都變成了暗紅色。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爾后起身開門。
林仲春第一眼看見這位表姐,心里只有一個詞,驚艷。
這種艷不是俗氣的艷,而是亮眼的艷。五官恰到好處,鵝蛋臉上,不大不小的厚唇襯上這雙明亮的眼眸,既有東方美人的古典美,又有異域美人的輪廓感。
《詩經(jīng)?碩人》有言: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這個用以形容眼前的女子,怕還是不足,只能勉強(qiáng)將她的三分美貌用文字描繪形容。
“你這樣瞧我做甚?”彭亦玉給她眼神看的快要起雞皮疙瘩了,她搓了搓胳膊,道,“舅舅跟舅母說你在津渡城混得不錯,讓我來這里跟你暫住幾日,過幾天少白來了有了府邸,我也不會繼續(xù)煩你。還有啊,你幫我付的錢,等少白來了也一并還你,我可不占你便宜!”
“表姐,少白表哥也要來?”
她可記得,原主與彭少白可是指腹為婚的。
林仲春嘴角抽了抽,她要搞事業(yè),并不想拘束于后宅。
彭亦玉點頭,“少白自是要來,他考上了狀元,這事兒你不知道嗎?”
我為什么要知道?林仲春笑容略是僵硬,“表姐可收拾好東西了?趁著天色還早,不如我們先進(jìn)津渡城尋個住處?”
她收到家書時,雖然有看了幾處院子,但也沒有滿意的。等待會兒跟表姐入了城,讓她自己挑選。
反正她要住在華庭書院里。
本來還猶豫,這會兒聽到與她指腹為婚的彭少白也要來,就一點沒有要猶豫的地方了。
“行。”彭亦玉無所謂,早進(jìn)城晚進(jìn)城對她來說沒影響,待她安定好,少白也該從皇城抵達(dá)津渡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