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姐姐說,林立冬訕訕地閉上了嘴。
他知道姐姐的意思,但很多時候他總是覺得馮姝姨姨在這里生活很委屈,心里也總是為馮姝姨姨而感到憤憤不平。
大概停了兩三秒,林立冬忍不住,又繼續(xù)說道:“姐姐,現在娘親他們出遠門去了,又沒有人可以幫馮姝姨姨。我們……我們不如把馮姝姨姨接回府中照顧,你覺得呢?”
“我……”
還沒等林大滿回應,她身后忽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她聲音尖銳得很,穿著俗氣的粉色衣群,扭著她那水蛇腰走路,跟風吹過似的,搖擺的很。
女人說道:“馮姝是我們韓府的人,你想把她接回你們府中照顧,是不把我們韓家放在眼里嗎?”
林仲春見過這個女人。
昨日來報信的時候,她與孫肇州用石子往院子里丟,砸到的便是這個女人。
看她額頭紅印未消,林仲春莫名想笑。
他們砸的還挺用力??!
“你算什么東西?”林立冬嗤笑,“你個小妾,能代表韓府?符紅,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在哪個位置吧?”
符紅不屑一顧,她現在可是韓家主的心頭愛,家主答應過段時間抬她做平妻,還給她韓府的掌家權的。
屆時,馮姝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
“哇——哇——哇——”
附近忽然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符紅嫌棄皺眉:“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煩都煩死了?!?p> 起先,她還擔心她懷孕之后,會為這個家生了一個嫡長子,沒想到居然是個女兒。
幸好,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不能實施了。
再次嫌棄地翻了一個白眼,然后符紅搖著扇子,往前廳走去。
她可是聽說家主在前廳會客,還是一位貴客,現在去看看,指不定能在家主面前刷一波好感呢!
林仲春連連皺眉,在沒有進入韓府之前,她已經推測婦女在這府里頭的地位很是不好,但是沒有想到,居然連這么一位小妾也敢對她不敬。
林立冬也很不爽,但給姐姐的眼色給嚇的閉上了嘴。
林大滿收回目光,繼續(xù)朝著馮姝所在的院子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們是客人,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我們覃府的顏面。別人沒爹娘教養(yǎng),我們可不能跟野孩子一樣?!?p> 符紅腳步放慢,她這話明擺著就是說自己是野孩子,沒爹媽呢!
呵,你且得意幾個時辰,到時候看你還得意的起來不!符紅嗤笑,繼續(xù)朝著正廳走去,眼下去家主跟前刷好感為要緊事,暫且給她們得意去吧!
將孫肇州帶去后院的染坊看布料的韓申,也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
他猛然聽見這啼哭聲的時候,身體抖了一下,然后立馬查看在他旁邊的孫肇州的臉色。
觀旁邊的人臉上神色平靜,便悄然松了一口氣。
這嬰兒的啼哭聲煩的很。整日哭個不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停歇,有些時候,他都想直接把這個孩子給丟了。
要不是因為,孩子的母親的家族與他在生意上還有所往來,他定會將這婦人休棄。
這么多年,連個兒子都沒有給他生出,養(yǎng)著她不就白白的浪費糧食嗎?
一點用也沒有!
既沒有他新納的那位小妾貼心,更不乖巧聽話,真不知道當時有那么多可以選擇的商戶女兒,為何偏偏選了馮姝!
韓申已然忘記,當年娶馮姝時,他可是求了馮姝的父母好久,且立誓會一輩子對馮姝好,才能順利把她娶入門的。
孫肇州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線索、調查真相,他停下腳步:“這院中有啼哭聲,可是近來添了新生兒?”
“可是吵到耳朵了?”韓申當即擺譜子,他朝著旁邊招了招手。
一位下人立馬跑了過來。
他繼續(xù)說道:“你去讓馮姝把孩子抱到偏僻的地方待著,別驚擾了我們貴客。還有,你告訴她,要是這孩子繼續(xù)哭鬧,就讓她帶著孩子回娘家去,別在這吵著我們?!?p> 孫肇州定定地看著他,看著韓申后背發(fā)涼。
他是覺得自己沒有一家之主的模樣?
韓申有些害怕對方會因為這道孩童的啼哭聲,而質疑自己沒有可以與他合作的能力,腦袋轉了轉,最后想到了一個說辭。
他佯裝輕松,笑了幾聲:“公子有所不知,昨日我夫人生了個女兒,你不知道,那孩子看著皺皺巴巴的丑的很,我作為一家之主,當是讓您有個好的體驗,不能讓孩子吵著你,見怪莫怪,見怪莫怪!我們加快步伐,快些去看布料吧!”
他心里挺害怕對方會因為自己對后院管理無方,而覺得他不可靠。
對方來的時候,可是說了要跟他談一筆大生意的。
要是因為這婦人而讓他生意沒有談成,屆時有得她好看的!
“女兒?”孫肇州挑眉,“我對小孩挺感興趣?!?p> 韓申聽出了言外之意,心里暗罵馮姝連孩子都管不了是個廢物,明面上卻對孫肇州點頭哈腰:“若是公子感興趣,不妨隨我去看看?”
心里突突突的跳,韓申想,今日這個生意,怕是懸得很。
孫肇州到沒有什么感覺,就是覺得這韓家主還挺好說話。
或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管它呢,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就成!
林仲春跟林大滿及林立冬來到馮姝所在的院子的時候,馮姝正眉頭緊皺,抱著孩子走來走去。
由于孩子早產,她自身沒有足夠的奶水可以哺乳孩子,本想著花錢請個奶娘,但家主嫌棄她生的是女兒,不愿意把錢花在請奶娘身上,而她自己原來的錢都去支持家里做生意,半點積蓄都沒有。
現在只希望自己的丫鬟能在廚房找些米研磨成粉末,做米糊糊給她的女兒充饑了。
林大滿小跑過去,她來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娘親為馮姝姨姨的至親好友,故此馮姝姨姨身旁的丫鬟有個是他們覃府的人。
來這也不僅僅是因為弟弟擔心她的情況,更因為丫鬟傳信告知她這里的情況。
把手里的籃子放在桌上,林大滿拿出了一個罐子:“姨姨,我?guī)Я诵┭蚰?,你先給孩子喂下吧?!?p> “謝謝你大滿。”馮姝眼淚蓄在眼眶,幾欲落下。
可能是在月子,她情緒敏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