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燭火搖擺,忽覺西風(fēng)驟疾。
周身籠罩的白霧,正緩緩流轉(zhuǎn),絲毫不受影響。
似乎不存于此世。
“治愈先天胎弱絕癥,修為增加五十年!”
“治愈后天虛勞絕癥,修為增加五十年!”
一道訊息如同過電一般閃過蘇陽的腦海,周身的霧氣瞬間散去了一大半。
蘇陽頓時明白,自己有救了。
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了自己體內(nèi),原本羸弱的無力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股白霧涌入自己的小腹之中,化作一股力量,洗刷著自己一十七年來飽受折磨的身軀。
短暫的興奮之后,蘇陽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并細(xì)致地查看著自己的四周。
白霧消散了一大半,它們似乎象征著自己的病氣,只要用手輕輕觸碰,不僅頑疾能夠痊愈,修為也能夠隨之增長。
微微的刺痛感從額頭上傳來,白日夢魘摔倒時的撞傷還未痊愈。
蘇陽試探性地用手向受傷的地方輕輕撫去。
“治愈挫傷微疾,修為增加半年!”
果然,修為再次上漲,只是這一次,只有半年。
似乎疾病越重,增加的修為越高一般。
“妙啊!妙??!”
蘇陽此時臉上完全沒有半分白日的蹉跎與迷茫,取而代之的是柳暗花明的喜悅。
只是好端端的,自己怎么會擁有這種能力神通?
“難道是那個紅衣女鬼?”蘇陽心中暗道。
若說自己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莫過于自幼而生的夢魘。
此時回想起夢中的景色,心頭仍有余悸。
那是一片永夜的城池,伸手不見五指。
暗淡星光灑在遠(yuǎn)處,依稀可見三川輪廓,曠野無垠。
自己困于高臺之上,四周皆是魑魅魍魎,暗影攢動。
唯有那一襲紅衣,自一開始就在自己身邊徘徊。
“或許她想要幫我?”
蘇陽心下有些猜想,于是壯著膽子,輕輕地呼喚了幾聲。
他不知道那女鬼的名字,索性也學(xué)著她的語調(diào)。
“紅……紅……紅”
沒有回應(yīng)。
蘇陽不再嘗試,轉(zhuǎn)頭又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還剩下一團(tuán)白霧,揮之不去。
“難道我身體還有隱疾?”
蘇陽心中一咯噔。
自己剛剛絕處逢生,可不能一時疏忽,留了禍根在身上。
于是他再次伸出右手掌,直直地朝著胸口按了下去。
“滋滋滋……”
此次竟然有些痛楚,蘇陽只覺得自己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疼的其莫名的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好在這感覺只是轉(zhuǎn)瞬即逝。
一團(tuán)黑泥狀的東西從胸口涌出,翻滾著掉落在地上,散發(fā)出一股焦煳的臭味。
那東西短短的一截,雖然生機(jī)將絕,卻仍在蠕動。
蘇陽仔細(xì)一看,驚的怪叫一聲,一腳將其踩碎,滾燙的熱血瞬間迸濺而出。
這是什么?竟然一直在我的體內(nèi)?
蘇陽大驚失色。
“低級蠱蟲清除成功,修為增加一百年!”
蠱蟲?
感受著腦海中的訊息,蘇陽心下恐懼更甚。
他知道這種毒物的含義,此地正處苗州,當(dāng)?shù)刈逡?,最善制蠱。
這些蠱蟲或置人死地,或控人心神,甚至另辟蹊徑,用作療傷治病。
望著地上殷紅滾熱的血跡,蘇陽并不相信這是有人做好事不留名,要為自己治病的。
轉(zhuǎn)食心頭血的蠱蟲,細(xì)想簡直令人汗毛倒豎而起。
究竟是誰,竟然害自己?
蘇陽想不通,自己出生低微,所認(rèn)識的人就那么幾個。
要說和誰有仇,細(xì)想之下,也不是沒有。
在那太平莊內(nèi),像是隔壁的王寡婦,又或是鐵匠鋪的陳傻子,亦或是那賣豬肉的張胖子,都和自己老爹有著或多或少的恩怨。
只是那些多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犯不著下如此狠手呀!
“這么大的蠱蟲,應(yīng)該是自己長大以后種下的,不然自己早就死了。”蘇陽端詳著其模樣,細(xì)細(xì)思索道。
它日日在我體內(nèi)作祟,也難怪自己平日時常心悸不已。
不過類似這樣的毒物,不應(yīng)該是普通人家所能擁有的。
蠱蟲的制備十分繁瑣,總要花費(fèi)幾百兩銀子才能買來一只。
蘇陽似是想到了什么,眸間精光一閃。
“難道那人,在大槐門內(nèi)?”
············
蘇陽一夜未眠,心中一半是興奮,一半是惶恐。
草鞋拖地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銅把手扣上木板推開房門,
微涼的晨風(fēng)一下次涌入房內(nèi),此時的蘇陽卻并不覺得寒冷。
“你怎么起得這樣早?”
蘇陽望向推門而入的二牛。
天邊,魚肚白剛剛只露出一角。
院子里養(yǎng)的蘆花雞冷地在窩里也不出來,干鳴了兩聲,算是敷衍了事。
二牛的鼻音很重,嗡嗡地,正張著嘴喘氣,他本就患有鼻淵重癥,此番天氣驟變,癥狀愈發(fā)的重了。
“別說了,昨晚一宿沒睡好,我那破屋子窗戶被老鼠咬了一個大洞,直往我這后腦勺灌風(fēng)?!?p> 蘇陽聞言看向二牛的住所,果然見那正對著自己的窗戶上多了一處大的豁口,墻角下還有許多碎屑堆積,的確是老鼠咬的痕跡。
“這種唬人的紙窗戶就是這樣,雖然便宜,木頭估計也是漿糊粘的樹枝壓成的,怎么不多添點(diǎn)銀子買點(diǎn)?”
大槐門的雜役弟子,每月都有補(bǔ)貼,雖說只有些許碎銀子,但吃穿用度總是不需要發(fā)愁的。
二牛腦袋一歪,坐在床沿道,長嘆一口氣道:“我不似你和我大哥,我大哥自然不用多說,你平日有老爹兜著,我是自小沒了爹娘,總得咱攢些銀子給以后考慮?!?p> “總不能拖累我哥才是……”
后面一句話雖然聲音極小,但還是被蘇陽聽見。
他心頭微微觸動,二牛雖然資質(zhì)不佳,但性子卻也太要強(qiáng)了一些。
就說這修修補(bǔ)補(bǔ)的錢,若是大牛哥知道,定不會讓他為難的。
哎……真不知這對他來說,是好是壞。
蘇陽沉默不語。
二牛背對著他而坐,隱約間有一團(tuán)白霧,貼附在他的后脖頸上。
白霧!
蘇陽眼神一亮,不由自主地將手伸了出去,只是剛剛觸碰到白霧,二牛就噌地一下跳起。
“你這是干什么?”二牛心頭有些發(fā)毛,當(dāng)下連連后退了幾步。
這個小蘇,不會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了吧。
“二牛哥,快,速來給我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