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門大開,一道人影驚慌失措向后退去。
“薇薇?”蘇陽看清來者,驚訝地出聲。
眼前此人,一席綠衣,那驚弓之鳥地模樣,可不就是余薇薇嗎?
“這么晚了,你怎么過來了?”
余薇薇踩著碎步走到門前,白日里失了血色的臉此刻被月光一洗,宛如瓷玉。
“我聽聞你回來了,特來看看。
白日里要陪奶奶,沒有時間……”
哦~
蘇陽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屋中將那一筐蓮子提了出來。
“這些都是從地窖里取出來的蓮子,你拿回去用吧。
如今不是夏日,也買不到更新鮮的了?!?p> “謝謝蘇師兄?!庇噢鞭苯舆^,將其捧在胸前?!澳棠痰牟∫呀?jīng)好了大半了,明日師兄是否還去?”
蘇陽點了點頭,便見其臉上燃起一絲愉悅。
“那我明日便來此地接你!”
余薇薇緩緩的離去,蘇陽望著她走入深林。
大槐門內(nèi),輕車熟路,想來不會走丟的。
如雷的鼾聲響徹院落,寒鳥掠過山林。
蘇陽走到屋中,看著墻上掛著的嶄新披風(fēng),心中若有所思。
剛剛她似乎衣裳單薄,此去幾里山路,不知會不會著了風(fēng)寒?
········
轟!
一只剛剛分娩的老虎哀嚎著倒下,鮮血將四周的草木盡皆紅染。
過了許久,從陰影里走出三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一人手持雙刀,一人肩掛星錘。
唯中間那人,赤手空拳,虎背熊腰。
“宗主的崩雷掌已經(jīng)練至‘熟能生巧’,可以數(shù)百米之外取人性命了!”那持刀之人望著地上橫死的老虎,笑著舔了舔嘴唇。
“不!想我開山老祖,當(dāng)初一掌下去,便是風(fēng)雷相隨。與之相較,我相差甚遠矣?!?p> 他們?nèi)私允巧酵庵?,出自一處名叫寶鼎宗的八品宗門。
宗主名叫胡不疑,那持劍背錘之人皆是宗門內(nèi)的中流砥柱,乃是一對結(jié)義弟兄。
行走在外,各自化了原本姓名,稱作馮水、馮山。
傳說千年前,寶鼎宗曾位列七品,前任宗主曾是結(jié)丹境的高手,威震一方。
只是后來不知為何,外出游歷之后便下落不明,自此宗門青黃不接,逐漸淪為末流。
“沒想到在這大山之內(nèi),還有一處九品的宗門,也不知是何人傳來的消息。”
“不過怎么樣,今夜之后,它便不存在了!”馮水陰鷙的雙眼穿過黑夜,直直地看向中央的那棵高大的原木。
那是大槐神物,是此間方圓百里的神力來源。
也是這三人此行的目標(biāo)。
“將這棵樹神力截下,移到寶鼎內(nèi),我們便可以在百年內(nèi)造出一名結(jié)丹來,重回七品宗門的地位!”
胡不疑與馮山相視,皆是捕捉到對方眼中濃濃地渴望。
一旁的馮水面色稍沉,雙眉輕輕蹙起:“聽說他們門里又出了一個筑基,似是實力不俗,一劍似能震動山河?!?p> “哦?”胡不疑輕挑眉毛,道:“那倒是十分有些棘手……
不過我若是讓那門主不能行動,此人再厲害,還能以一敵三?”
不能行動?
馮山心中疑惑,轉(zhuǎn)眼看見胡不疑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頓時心領(lǐng)神會。
有內(nèi)應(yīng)!
蒙蒙細雨如柳絲拂面,一幕幕穿林而去。
風(fēng)聲漸急,胡不疑伸出手感受著空氣中彌漫地絲絲涼意。
“今夜煙雨,燭火難明!”
“此事我等籌謀十年,皆為今夜,如今萬事具備,定不可功虧一簣!”
“是!”
話音落下,三人皆是凌空而起。
他們腳尖輕點,如踩一汪池水,現(xiàn)出三座靈臺。
竟是三位筑基!
················
蘇陽在身后一路小跑,卻始終未曾見到余薇薇的身影。
“奇怪!”
自己雖說沒有境界,但腳力應(yīng)當(dāng)尚可,不可能追不上她才是。
隱約間,有陣陣虎嘯從山林中傳來,便覺心頭微微一顫。
該不會出什么意外了吧?
蘇陽心下?lián)鷳n,有些后悔剛剛怎么沒有送她回去。
漸漸地,路已經(jīng)過半。
他不再向前。
蓮子滾落一地,路邊的荊棘叢上掛著一絲顯眼的綠色。
殘裳帶血!
糟了!
蘇陽心頭一沉,忙追將過去。
·······
余薇薇在叢林中狂奔。
她大口地喘著粗氣,望著身后似是無人追來,蹲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
“呵呵!真沒想到,你區(qū)區(qū)洗筋期,便能將玄影步練到如此地步,當(dāng)真天賦異稟。
想來你若是沒有先天之疾,早就被門主定位接班人了吧!”
黑暗中走出來一個充滿煞氣的身影。
他的身后背著一個巨型的黑布,不知何物。
“你……是誰?”余薇薇掙扎著起身,雙眼之中滿是惶恐。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離芭蕉屋不過數(shù)里之外的地方對自己下手。
若非自己將玄影步練到嫻熟,恐怕此刻早已被擒住了。
“我是誰?”
那人緩緩從夜色中走出,將遮在面上的黑布扯下。
王青!
余薇薇繡眉微微蹙起,嘴唇微微顫抖:“你抓我做什么?我連雜役弟子也算不上,不過門中長老的侍女?”
侍女?
王青的嘴角露出戲嘲之色:“長老的侍女我自然不會抓……
不過若是門主的孫女呢?”
他怎么會知道!
余薇薇瞪大了雙眼,轉(zhuǎn)瞬間便見王青一爪向自己襲來。
玄影藏身!
刷!
三道綠影分道揚鑣,王青一爪將其中的一道擊碎:“哼!就知道你是裝的!”
他目光冷冽,瞄準其中一道身影,竟然如豹子般四爪著地,奔襲出去。
糟了!
余薇薇的余光瞥見身后的來人,心中發(fā)冷。
長時間的奔跑令其臉色愈加的發(fā)白。
只是一瞬間,便聞及身后迅風(fēng)獵獵。
一只手指眨眼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分筋手!
余薇薇心底驚呼,身形止不住地便要栽倒。
砰!
砰!
砰!
三道巨響破空,余薇薇跌倒在地。
眼前,雙鬢灰白的少年將手中的披風(fēng)丟給了她,轉(zhuǎn)身朗言。
“久聞王師兄分筋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厲害?!?p> 蘇陽自信的站著,是不是瞥了瞥身后的余薇薇,見其呼吸逐漸平穩(wěn),心下稍安。
“你是誰?”王青狠狠的言道,心中則是吃驚不已。
剛剛交手之下,饒是自己這般修為,雙手也被震得有些發(fā)麻。
“我?”蘇陽微微一笑:“吳師兄和田師兄沒有告訴你嗎,我就是把他們牙打掉的蘇陽??!”
是你!
王青面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本不急于找其麻煩,沒想到卻自己送上門來。
這樣也好,在這里一并收拾了,也省的夜長夢多。
念及此處,他不由心頭冷笑。
“你或許不知道,今夜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蓖跚噍p蔑地看著蘇陽,如同看著一個無知的孩童。
哦?
蘇陽看其神情有些好笑:“王師兄有何大事?莫不是殺人越貨,綁架圖財?shù)拇笞镞^?
如此便不怕門中長老知曉?”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求救的煙花信號,作勢就要扔出。
“呵呵,你以為我是傻子?”王青見此,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濃郁:“這批煙花皆是被我做了手腳,此時又有煙雨,你能放出去就有鬼了!”
蘇陽聽完回頭看了余薇薇一眼,見其臉色慘白,搖了搖頭,心下已然明了。
想必之前她已經(jīng)試過此招了。
“哎……”蘇陽幽幽一嘆:“真是可惜?。?p> “我此番回家正好買了一些年貨,恐怕不能遂王師兄的愿了?!?p> 王青聞言一驚,眼見其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一個巨大的紅色圓木狀物體。
那是過年放的沖天炮!
“不好!”
他心中暗叫,忙拼命上前撲去,但顯然為時已晚。
蘇陽微笑從容地將點燃的炮竹蓄力擲起。
“還請師兄賞花!”
咻咻咻!
煙雨大幕之中,三道絢爛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夜空,頃刻間,將大槐門瞬間照亮成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