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樹垂倒在路邊,風沙過后,便是光芒漫天,這光芒在一剎那間將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奪取了。
待光芒散去,安小妙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可他嘴上叼著的煙頭,并未熄滅,而他的手上,赫然拿著大半塊的圓形冷凝心臟。
這心臟的形態(tài)呈現(xiàn)為圓形,不過掌心大小的一團,像是某種凝膠,表面附著無法消散的寒霜,在被安小妙挖下來后,上面更是鮮血淋漓。
這種人工植入身體的心臟,很顯然是來自獸形帝國的科技遺留,隨著心臟震動,能產(chǎn)生一種異常的神經(jīng)能量波,周羊就是借著這股心臟產(chǎn)生的能量波,對這些已經(jīng)喪失大半意識的活眼怪物和灰皮怪人,進行精神上的控制。
安小妙在落地的第一時間,就高聲呼喊道,“動手?。∵€不動手?”
隱藏在車后掩體里的眾人,在聽到安小妙的這一聲吼以后,立馬探出了頭來。
他們看見,那被剜去了大半顆第二心臟的周羊,竟然還活著,他的胸口淌著血,他拖著一條被紅色神經(jīng)絲線感染的上腿,艱難地走向到活眼怪物擺出的陣列中。
活眼怪物們在失去了強勁神經(jīng)波的控制后,開始變得焦躁不安,在原地開始嘶吼,甚至開始對同伴進行攻擊。
周羊嘶吼著,下達最后的命令,“快跑!帶著我,快跑。”
他身后的三只灰皮怪物,隨即向著他的方向沖了過去,這巨大地像是一座小山的灰皮怪物們,在跑動起來后,便激起了大量的揚塵。
路邊的碎木片和泥地里的子彈殼,隨即開始振動。
商隊和執(zhí)法局的人,在此刻都沒有猶豫,立馬開始拔出槍械射擊,并且拋射出手榴彈,猛烈的炮火,一時間將這些個敵人全部籠罩。
灰皮怪物們硬抗了兩輪槍擊,才把周羊抱在了胸前,而之前在他手中的彭以,則被他在這慌不擇路中,扔在地上,小家伙直接摔暈了過去,周羊咬著牙,死命地拍著這抱走他的灰皮怪物,想要命令他把彭以也帶走。
可他胸口那殘留的一點冷凝心臟,釋放出的神經(jīng)波,根本無法讓這怪物執(zhí)行更復雜的指令,在帶走他和帶走彭以之間,這怪物只能選擇其一。
就算周羊急的發(fā)抖,也無法再讓這怪物再回頭了,他咬著牙,低沉的吼道,“這個叫陳竹的家伙,他真的沒有什么底牌,沒有嗎?那我....那我還真是.....”
無論周羊是怎樣的情緒和想法,現(xiàn)在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灰皮怪人向著活眼怪物陣列的方向狂奔,而這些活眼怪物們卻是已經(jīng)沒有了邊打邊跑的思考能力,亂成一鍋粥的向著遠處跑去。
在這混亂的戰(zhàn)場中心,陳竹捂著腦袋站了起來。
剛才,就在那光芒閃爍中,他扣動扳機的時候,周羊其實已經(jīng)瞬間加速來到了他的身前,他傾斜而出的子彈,只打中了那家伙的小腿。
周羊在腎上腺素和求生意志的雙重加成下,對著陳竹的脖子,來了一手刀,這用的力,可能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力氣,隱藏在其超凡身體的力量,也被激發(fā)了出來。
如此強力的一擊,陳竹直接被干暈倒了。
周羊這才有了逃跑的時機。
而重新站起來的陳竹,卻是立馬抬穩(wěn)了眼槍,更換了一個彈夾,神經(jīng)絲線自瞄準鏡里的眼球中涌出,將這些新填充上的子彈纏繞。
陳竹的眼前此刻是完全模模糊糊的,可耳邊隨即刮過的風聲,卻是清晰無比。
眼槍纏繞著神經(jīng)絲線的子彈,噴薄而出,前三槍略微失去準頭,可第四槍精準的打中了灰皮怪人的左腿,擊穿了它表層的堅硬鱗片,神經(jīng)絲線隨即注入到了腿部血肉里。
擴散,消解,吞食行動的力量。
灰皮怪人的章魚頭,直接栽到了地上,連帶著還有被他抱在手里的周羊,它裸露出來的脊背,此刻早已被打的千瘡百孔。
周羊狼狽地從灰皮怪人的肚子下爬了出來,他高聲嘶吼了一句。
“陳竹,你還有個妹妹吧,我記住了,記住了!”
陳竹隨即心頭一動,抬槍手的隨即不自覺的偏移,他原本瞄準周羊腦袋的子彈,竟然直接射偏到了旁邊的泥地上。
周羊隨即再次瞬間加速,跳到了一只灰皮怪人的背上,隨即陳竹就想要補槍,可唯二剩下的另一只灰皮怪人,卻立馬擋在了周羊的身后。
陳竹射出的子彈,全然打在了這灰皮怪人的背上。
“我一定會去的!一定!”周羊喊叫著。
陳竹卻是沒有放下槍,不過卻也是高聲的回應了一句,“你最好是個孤兒,不然我一定殺你全家。”
他惡狠狠的吼道,一想到周羊這壞胚會對陳音做些什么,他心頭止不住的憤怒。
雖然他無比的清楚,這正是周羊在使用他的能力,用言語來干擾自己的感知。
可憤怒就是憤怒,陳竹甚至都忍不住說出一些,他從前不會說,更不會想的,不太理性的事情。
轟隆隆的炮火過境,眾人積壓了好一會的火氣,在這一刻盡情的傾瀉了出來,那些灰皮怪物或許有著很強的生命力,可那些活眼怪物可就不一定了。
在子彈傾瀉中,這些活眼怪物有的被擊穿了腦袋,直接倒地,有的則是被打在了大腿上,被同伴踐踏成一團肉泥,在丟下了十幾具尸體后,他們便倉皇的離開了這里。
這是一場極為不容易的勝利,商隊眾人看著遠去的活眼怪物們,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而執(zhí)法局的黑衣執(zhí)法隊員們,有不少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仿佛這表情就固定了在了他們臉上一樣。
陳竹卻沒有隨著眾人的開心而開心,他心頭的憂慮還沒有散去,他隨即走到了暈倒的彭以身邊,而安小妙已經(jīng)先他一步,到達了這里。
這家伙那根煙,到這時候,才徹底熄滅了,煙灰隨著這荒原上的風四散而去,而煙頭則被他摁進了泥土地里。
“放心吧,這孩子沒事,腦袋受了重擊,暈過去了而已?!卑残∶钪v道。
陳竹點了點頭,對他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