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他們的話,一股寒意直沖心頭。
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因為孩子的死而感到悲傷,他們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掛著那般溫和的笑容。
在伯克的眼里,他們臉上的笑容好似一張惡鬼面具。
他想起了那個壯漢。
那個在飯店故意找茬的壯漢。
從流氓轉(zhuǎn)變?yōu)楹萌藘H僅是在不到一天的時間。
伯克回想起了今天遇到的事情,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并緩緩后退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將他吞噬。
本來他是帶著警惕的心來到七號管口的,結(jié)果不知不覺間,警惕就被悄然奪走。
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甚至連去尋找任務(wù)蹤跡的心思都減弱了大部分,就連行動都潛意識的慢了下來。
伯克恐懼著這個地方。
這兒好像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會排擠其他情緒,并潛移默化的將其他情緒徹底抹除,只留有“開心”這一種。
他看著眼前這群“人”,眉頭緊皺。
這群家伙好像永遠都不會生氣,也永遠不會有其他情緒……
他們失去了憤怒,嫉妒,驚恐,悲痛,憐憫……
連自己孩子摔死這種事情都能被一笑而過。
這群家伙已經(jīng)病了!瘋了!
伯克一秒都不想在這兒久留,他皺著眉頭飛快的往管口跑去,并很快就離開了七號管口,回到了卡德納斯。
剛跑出來,一個面容有些頹廢的男子,他頭戴貝雷帽,嘴里叼著一根雪茄,朝著伯克緩步走過來。
伯克雙眸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家伙。
只見他掏出了一根圓頭平尾的雪茄,一邊拿出剪刀一邊說著:“你是第三個沒有被那個鬼地方污染的人?!?p> 伯克制止了他剪雪茄的動作:“我不抽?!?p> “察覺出來了吧,那個管口后的世界。”他低沉著聲音。
“你是誰?”伯克質(zhì)問道。
“弗蘭克·泰勒。”
“你知道那個地方的問題?”聽他的話,伯克也能猜到一些東西。
“知道,那個管口,比其他任何管口都要危險,卻沒有執(zhí)法隊鎮(zhèn),反而成為了卡德納斯的熱門旅行景點。”
伯克從他眼睛里看到了無與倫比的憤怒,除了憤怒以外,更多的是無力感。
“其他管口我沒去過,不做評價,但那確實是個極度危險的地方?!辈瞬⑽赐耆姓J他的說法。
“我要毀了七號管口,如果你想摻和一腳,就跟我來,如果你沒興趣,就走吧,別再去七號管口就行?!?p> 他吐出一口濃煙,雙眸陰沉的轉(zhuǎn)過身去。
伯克稍加思索后,便也跟了上去,一路上,他也將自己的名字告知給了對方。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一個格外陰暗潮濕的小房間。
這個并不大的房間里,只有一個桌子,一個凳子,一張床,還有個很小的廁所。
值得一提的是,房間雖然奇小無比,但那墻壁上全都貼滿了信息。
“我先聲明一點,我對于毀了七號管口并沒有任何想法,我只是接了個七號管口的懸賞單,在我完成任務(wù)的基礎(chǔ)上,我可以與你同行?!?p> 伯克目的很明確,就是那八十萬令民,至于那個病態(tài)且詭異的七號管口,他并不在乎。
“是那個厄孕教會發(fā)布的尋找遺失雕像的懸賞單吧?!?p> 看樣子,任何關(guān)于七號管口的信息他這里都有,伯克也承認的點了點頭。
“我們的目標(biāo)幾乎一致?!彼f。
“什么是幾乎一致?”
“我們都要進入七號管口的里世界,只有在里世界,你才能找到你想要的,而我也要毀了里世界?!?p> “七號管口還有里世界?”伯克為之一驚,他一直以為這種表里世界都是扯犢子,忽悠人的。
“當(dāng)然,不然執(zhí)法隊也不可能將七號管口開放出來?!?p> “你的意思是,執(zhí)法隊也不知道七號管口有里世界?”伯克詢問著。
“卡德納斯的執(zhí)法隊有一半以上都被七號管口污染了?!?p> “這么嚴重?”
“這還不算嚴重,嚴重的是,整個卡德納斯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污染了,不信你去大街上看看,十個人至少有三四個是一直保持微笑的?!?p> 伯克這才回想起之前在大馬路上看見的那些行人,確實大部分都帶著溫和的笑容。
他當(dāng)時還只是單純的一位卡德納斯的環(huán)境氛圍特別和諧美好,沒想到那些家伙竟是被污染了的……
“確實如此?!辈艘荒樐氐狞c了點頭。
“卡德納斯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了?!彼刂氐奈艘豢谘┣?。
“崩潰嗎?雖然確實有很多人被污染了,但似乎并沒有看出有崩潰的跡象。”
“這種崩潰是無形的,你看不見?!?p> “我看不見?你又看得見了嗎?”伯克盯著他。
泰勒將雪茄杵在煙灰缸里,沉默良久后,他沉著臉與伯克四目相對著:“我的妻子和女兒在我的眼前,跟無數(shù)陌生人在大馬路上做著毫無下限的事情?!?p> 聽聞此言的伯克心神一顫,他瞪大了眼睛,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泰勒便繼續(xù)道:
“大家都知道,只要去了七號管口,再糟糕的煩心事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變得格外開心。
有一天,我的妻子就帶著女兒去了七號管口,我因為工作繁忙就沒去。
本來當(dāng)天就該回來的,結(jié)果一晚上都沒回家,第二天,我因為擔(dān)心,就去七號管口找她們。
我親眼目的了那一切,我不知道她們是自愿的,還是被強迫的。
我只知道,她們很開心,臉上都帶著笑容。
見到我的到來,她們笑著朝我招了招手。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被那群人友好的請了過去,并聲稱我是妻子的丈夫,所以就讓給我。
我問她,為什么會這樣。
她笑著跟我說‘因為這樣大家會很開心呀。’
我看向了渾身布滿污穢的女兒,她很開心的笑著跟我說‘爸爸,來一起玩吧。’
我看向周圍的人,他們臉上都掛著和善又溫柔的笑容,并跟我說‘只要你能開心,周圍這些你都可以盡情的做個開心?!?p> 我看到了很多女人,有孕婦,有孩子,有家庭的婦女,有熱戀的情侶……
她們笑著邀請我加入這場游戲,包括我的妻子和女兒,也都在勸我一起加入進來。
他們的態(tài)度很好,他們說話的語氣很溫柔。
有人察覺到我情緒任然沒有變好,那幾個男人就不斷對我賠禮道歉,跪在地上把頭都磕流血了。
為了能讓我開心,讓我不生氣,他們懇求著我的原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