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抓的時間已有半日之久,足夠他岳父用銀子運作的,極有可能是他岳父買通了巡魔司高官,所以有人通知牧笙笙放人。
當然,是不是放他,還不確定。
當即,李牧忐忑又期待地盯著牧笙笙。
這時,他看到牧笙笙對鏡子說些什么,好似在與人爭辯,只是他突然聽不到一點聲音,好似他與牧笙笙之間有一道屏障可以隔音一般。
不多時,牧笙笙撇了撇嘴,露出女兒家賭氣的模樣。
這個神態(tài)在牧笙笙臉上一閃而過,快到李牧感覺是自己眼花了。
緊接著,牧笙笙收起銅鏡,臉色有些陰沉。
李牧不敢再胡亂說話,焦急地等待最終的審判。
少頃,牧笙笙依靠在椅背上,雙臂托胸,清冷道:“你偽造戶籍,隱瞞修士身份,本官有理由懷疑你是邪修,不過有人替你做了擔保,現(xiàn)在可無罪釋放?!?p> “多謝大人?!崩钅良泵φ酒鹕恚Ь吹匦卸Y,忍著激動的心情,沒讓自己失態(tài)。
直到現(xiàn)在他才知道,真的是因為他前身偽造戶籍的原因,而不是牧笙笙想要銀子,故意扣著他不放。
而牧笙笙說有人替他擔保,他除了鳳家人之外無親無友,誰能替他擔保?
當然是岳父大人??!
“回去得陪岳父好好喝幾杯……”李牧開心的想到。
“但是……”
這時,牧笙笙一句“但是”讓李牧剛放下的心又揪起來。
“你的身份疑點重重,若不能自證清白,本官不會放你回去?!?p> 這女人又變卦了??李牧傻眼了,再也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好似雕塑一樣僵在原地。
讓他自證清白?他連前身的記憶都沒繼承,如何自證?
見他這個樣子,牧笙笙微微蹙眉,幾息后,狐疑道:“你真患了離魂癥?”
離魂癥?她怎么知道我對鳳家人的說辭?
李牧眼睛里有了情緒,困惑的情緒。
他僵著腦袋點了點頭。
牧笙笙瞇起雙眸,沉默片刻后,忽地莞爾一笑:“本官不難為你,再給你一次機會。”
“什么機會?”李牧緊忙問道。
“來巡魔司任職校尉。”牧笙笙唇角上揚,一改清冷淡漠的模樣。
進巡魔司當校尉??
我身份存疑,不被抓緊大牢嚴刑拷打就不錯了,還讓他我官?
李牧一時難以置信,沒急著接受,緩緩坐了回去,疑問道:“小民聽聞仙衛(wèi)府收人極為嚴格,凡入府者皆要往上查三代,而小民祖上不明,真能進巡魔司?”
牧笙笙收斂笑容,清清冷冷地說道:“本官一句話便可?!?p> 一句話就能讓我進巡魔司?你是有事秘書干,無事干秘書的董秘嗎?
李牧冒出一個惡意的念頭,又問道:“不知大人讓我進巡魔司,與我能否自證清白有何干系?”
“你若是本官,抓到一頭惡虎,是放虎歸山,還是關住這頭惡虎?”牧笙笙不答反問。
你才是惡虎,你全家都是惡虎!
李牧心里翻了個白眼,稍加思索,明白了牧笙笙想說什么,他是被招安了,只是,他有被招安的價值嗎?
“你可知何為劍修?!?p> 忽地,牧笙笙重拾之前的話題。
李牧剛要點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練劍者,方為劍修?!?p> 我還以為有什么高論,就這?李牧被吊起的好奇心墜落了。
“世間習武者,靈境一品時以淬煉筋骨為主,入二品方可習劍,靈境一品的武者,可稱不上劍修?!蹦馏象侠m(xù)了一句話。
練劍還有門檻,要靈境二品才能練??
李牧一驚,這才知道他說了多么蠢的話。
“而你殺死的朱承,他是靈境三品,他……”牧笙笙唇角上揚,略帶譏諷的語氣道:“可不弱?!?p> 朱承是靈境三品??
李牧又是一驚。
我剛獲得元炁,就一劍斬了靈境三品修士?沒開玩笑吧?我……這么強嗎??
這一刻,李牧又傻眼了。
“現(xiàn)在回答本官,這個機會,你是要,還是不要。”牧笙笙屈指敲了敲案臺。
李牧被拉回神,深吸口氣,看了看牧笙笙精致如同“蒂法”的臉蛋,起身行禮道:“多謝大人美意,小民愿進巡魔司?!?p> “我這是因禍得福啊,而且我又不是梁山好漢,不愿意才是傻子?!彼睦镉袀€小人笑開了花。
“好,今日起,你就是巡魔司校尉?!蹦馏象夏樕细‖F(xiàn)出一絲微笑:“等會自有人帶你更改戶籍,辦理相關手續(xù)。”
說完,她離開審訊室,留李牧一人獨自偷笑。
等待過程中,李牧發(fā)現(xiàn)牧笙笙批改的案牘沒有帶走,想了想,他四處掃了一眼,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案前,定睛一看,身體突然僵住。
只見打開的案牘上寫滿了字,卻只重復寫了四個字。
李牧去死!
這四個字密密麻麻的,互相重疊交錯,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寫的是什么。
“我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嗎?”李牧臉色漸漸白了下去。
…………
巡魔司,一座二層閣樓。
二樓的一間茶室中,人至中年的陳副使側(cè)臥在軟塌上,舒舒服服地打個哈氣。
在他對面,穩(wěn)重的與面貌不成正比青年端茶慢飲。
“指揮使大人,如今即將放衙,你還不回去處理公務嗎?”
青年搖搖頭:“午時前就已處理完公務。”
陳副使一愣,僵硬道:“您還真是勤政。”
“職責所在?!鼻嗄瓴黄堁孕?。
陳副使皮笑肉不笑:“一日的公務半日處理完,半日休息,在咱們巡魔司,不,在咱們仙衛(wèi)府,除了陳指揮使大人外,我看是找不出第二個如此勤政之人?!?p> 青年飲茶不答。
不多時,一個吏員來到茶室,雙手托起一本案牘道:“大人,司公有令?!?p> 司公?
陳副使跟青年對視一眼,前身頷首:“呈上來?!?p> “是?!?p> 吏員“噠噠噠……”走到茶幾前,將案牘遞給陳副使,自行離去。
陳副使皺了皺眉,打開案牘看了看,幾息后,他臉色忽然一僵,脫口道:“怎么會這樣?”
“嗯?”青年放下茶杯,看了陳副使一眼,問道:“司公讓你辦何事?”
“司公讓我?guī)Ю钅赁k理手續(xù),李牧,要進咱們巡魔司了?!标惛笔挂桓币姽淼臉幼?,一邊說,一邊翻轉(zhuǎn)案牘,好似要辨明真?zhèn)我粯印?p> “司公讓李牧進巡魔司?”青年愣了一下。
“怪哉,怪哉,司公跟李牧有奪妻之恨,難得找到一個機會抓了李牧,又怎會輕易放了他,還讓他進巡魔司?”陳副使一臉的疑問。
“奪妻……”青年嘴角抽了一下,提醒道:“此話我就當沒聽過,日后長點心,小心禍從口出。”
“是是是,我的好大哥?!标惛笔拱琢饲嗄暌谎郏畔掳笭?,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鼻嗄杲凶∷?p> 走到門口的陳副使轉(zhuǎn)回身。
“銀子,你輸了?!?p> “……”陳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