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珍寶閣
天色已明。
從陸征打開那《無字天書》算起,不過幾炷香的時間,竟然從午夜時分到了卯時。算起來過了三四個時辰。
不對,這不會是我的金手指,人家金手指都是減速的,為什么我的是加速的。
陸征看著京城來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嘆了口氣,只能先把這個卷軸放在一旁,畢竟還是要送出去的,自己研究透也沒什么用。
陸征站起了身,身子上的骨頭噼里啪啦響了一陣,這才確信了自己坐在地上已經(jīng)過了幾小時。
伸手喚來文二,說道:“我要去黃府一趟?!?p> 文二看著眼前的陸征,連忙點頭,說道:“小的這就給您備好車子?!?p> 陸征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莫測的笑容,說道:“我們這趟,走著去?!?p> “可是路上擠……”文二還沒說完,陸征已經(jīng)走了出去。
“無妨。”
看著眼前的三少爺,也不知道他又搞出了什么花名堂,但也不能違背,跟在陸征的后邊,往著黃府走去。
京城的路并不狹窄,所以人自然也不少,而且正巧是早市,早上的人最多的時候。
路上的行人看著陸征就如此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均是不敢招惹,遠遠避開,但閑話可不如同人,一人說了,便紛紛擾擾都向陸征涌了過來。
陸征對于身邊人的嘲笑滿不在意搖了搖頭,手中執(zhí)起了一把折扇,仍是走著,邊走邊笑著對身邊的文二說道:“你看,今日明明是早市,這路上確實空曠得很,只是路邊的吵鬧了些。”
文二自然不像陸征這般臉皮,低著頭,不敢看向周遭,點頭稱是。
陸征見到文二的模樣,也不以為意,朝著市集中,最顯眼的珍品樓走去。
珍品樓,顧名思義,出售一些珍奇物品的場所。
陸征看著門口雕欄畫棟的模樣,甚是符合自己的口味,滿意地點了點頭。
室內。
一男子看自己面前的酒發(fā)著愁緒,陸征走了進來,還沒到柜臺就喊了一句,“小二,把你這里最好的酒給我拿上來?!?p> 那柜臺邊的男子鄙夷的看了陸征一眼,心里想:哪來富家子弟,酒類也敢隨便買。
前臺出來了一個小廝,看了陸征苦了哭臉,本想著遇見了一個冤大頭,沒想到是陸家的活閻王來了。
但臉上的笑容還是沒變,問陸征道:陸少爺又來啦,您今日想喝的是什么酒,是果酒還是靈酒。
陸征微微一笑:“我要的是這個店里最貴的酒,耳朵不要可以給有用的人?!?p> 那小廝的眼里陸征的那個笑容比刀加載自己脖子上還要難受。
剛才買酒的那個男子瞥了陸征一眼,不屑說道:“買酒就買酒,威脅小廝作甚。哦,原來是陸大少啊,泄憤也要看準地方啊?!?p> 陸征聽到那男子嘲諷自己的話,也沒在意,說道:“懶得和沒錢買酒的窮鬼多費口舌?!?p> 文二在一邊看著自己公子和那男子的對話,不由得心驚,心里急道:少爺啊少爺,你怎么又和遲家的公子爺遲霍杠上了。
遲霍聽到陸征平淡的一句話,心底瞬間有了怒氣。
說他什么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說他窮,行商頗賤,家中好不容易的的資產(chǎn),說到權勢,他可能比不上京城的一流大家,但比起資本,他有自信比京城大多數(shù)家族有錢。
“呵,不過是一壺酒罷了,小二,今日,不管陸三少爺買多貴的酒,我出他一倍的價錢買了?!边t霍朗聲說道。
那小二聽到這話,頓時喜笑顏開,口中連連說道:“遲少爺大氣,遲少爺大氣。”
陸征一樂,在展臺上挑起酒來。
隨手抄起一壺,問道:“小二,這酒……”
小二連忙過來說道:“陸少爺好眼力,這酒是陳了十年的雕花酒,用的是南方水城精選的糯米……”
“價格呢”
“這個……需要一千兩銀子”
陸征搖了搖頭,說道:“一般?!?p> 緊接著又挑起了一個華貴無比的瓶子,看起來甚是小巧,卻極為精致,問道:“這是什么?!?p> 小二跑過來說道:“此酒名為秋露白,乃是采集當年秋季的晨曦將起的第一滴晨露所釀造,輔有花蜜等,如今也已經(jīng)有七年了。需要三……”
“嗯?”陸征向著那小二使了一眼色。
“此酒僅賣五千兩銀子?!?p> 陸征點了點頭,說道:“看起來是不錯,那還有更高……”
遲霍看著那玉瓶心里想:這珍品的秋露白平日里也不過兩千兩銀子,在著珍品閣怎么就如此貴,莫非是要宰這個不懂酒的小子一頓?但隨即又想到,宰他不就是在宰我嗎!
連忙叫停說道:“你這珍寶閣的酒,如今怎么貴到如此地步,莫不是欺騙我不識酒不成?”
陸征笑道:“怎么,遲大少爺質疑珍寶樓的定價,偌大的家業(yè),還能付不起這小小酒錢?”
遲霍,心中也是權衡不定,五千兩銀子的兩倍已是一萬兩銀子了,自己家中一月的普通營收也才幾萬兩。但是看到陸征,心里還是忍不住那口氣,自己怎么能夠輸給這個被黃家退婚的小子。
但遲霍隨即一想,不能著了這小子的道,任他囂張就是了,自己找個機會溜走,讓這小子付酒錢,不是更妙?
就在遲霍打了一個好算盤之際,身后一個嚴肅的聲音說道:“怎么了霍兒,讓你買一壺酒,怎么就買到了……咦?怎么陸家小子也在、”
就在遲霍想要解釋,順便借著自己父親安然逃脫之時。
陸征笑著說道:“遲伯父,遲霍少爺看中了這里的一壺酒,并要高價買下,小二已經(jīng)打包好了,就等著遲霍少爺付錢呢?!?p> 遲霍心想:什么時候說要買下酒……但他隨即看到了小二已經(jīng)將那秋露白包了起來。心中頓覺不妙。
那遲極朗聲笑道:“不過是一壺小酒罷了,我付錢,大丈夫,不能磨磨蹭蹭的。多少錢,任說就是?!?p> “一萬兩。”那前臺的小廝說道。
遲極心頭一驚,臉上的笑容僵硬在了面門上:“你這小廝莫非在開玩笑不成?”
陸征把前臺上的酒遞到了遲極手里,說道:“遲伯父,這是遲霍少爺自己親自說的,不信你可以問問他?!?p> 遲極的臉色陰沉一片:“遲霍!是真的嗎!”
遲霍看著父親震怒的模樣不敢吱聲,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遲極頓時明白了個大概,冷哼一聲,接過了酒,一口灌在了自己嘴里,對那小廝說道:“區(qū)區(qū)一萬兩,過幾日來遲家取便是?!?p> 小廝盈盈一笑,接待著遲家父子二人離開。
二人走后,陸征對那小廝笑道:“一萬兩,我拿五千兩不過分吧?!?p> 那小廝仍然是那副笑容:“陸征公子好口才,五千兩自然是不虧的,只是和平日中京城所傳說的不一樣呢”
陸征也對著那小廝說道:“白莊主女扮男裝也辛苦,自己經(jīng)營京城的店鋪上下打理也不容易吧。”
那小廝精致的面龐上笑容有些收斂,眼睛微瞇:“陸公子果然有超脫尋常人之處呢?!?p> 陸征沒有繼續(xù)搭理她,說道:“給我包二兩的雕花酒,還有那五千兩先存你這,我之后來取?!?p> 小廝從貨架上取來了兩壺雕花酒,又取了一壺秋露白。笑吟吟說道:“這壺秋月白就當我送給公子了。”
陸征一笑,并沒有拿起那壺秋月白,只取了雕花酒,輕佻說道:“你這小廝倒是懂事,客氣了?!弊叱隽苏鋵氶w。
那小廝看著陸征的眼神變冷,說道:“不用追。”
店內一個影子回到了原位。
她看著桌上的秋露白和留下的“玲瓏”二字。冷冷說道:
“井水不犯河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