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回宮
將新兵帶到南苑軍營,囑咐張永按照自己編寫的訓練大綱帶著人認真訓練新兵,過些天自己要親自來檢查這些新兵的訓練成果。
張永好武,對于能夠掌兵,心里頗為興奮,拍著胸脯向朱厚照保證,一定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給太子殿下練出一支精兵。
朱厚照則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城,連著四五天沒有回宮,老爹老娘估計早已擔心的不得了,更別說連續(xù)幾天沒有上課,自己的那些個老師估計彈劾的奏疏都遞上好幾份了。
一行人趕回皇宮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留在東宮應付人的劉瑾看到朱厚照回來,一張老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
隨即又苦著臉向太子殿下稟報這兩天被東宮屬官如何刁難,朱厚照懶得聽他在自己面前表功,隨意敷衍了幾句便問道:“這兩天表弟可有來東宮找小爺我?”
“小侯爺這兩天每天都來,說是小爺拿了他的什么圖被建康侯發(fā)現了,想要跟小爺討回去?!?p> “行!知道了?!?p> 朱厚照忽然想到前幾天小胖子將他爹的一套珍藏的春宮圖偷了出來,自己還沒來得及批判。
小胖子這兩天每天都能進東宮,說明舅舅還沒有下手,自己還能再拖些日子,有些東西是需要慢慢批判的。
朱厚照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秀兒了,也不知那父女兩人現在去了哪里,自己去西山之前吩咐丘聚查找劉家父女的下落,也不知道找到沒有?
“丘聚呢,小爺我怎么沒看到他?”
“小丘這幾天每天都早出晚歸,也不知在忙什么,老奴問他他也不告訴老奴?!?p> “人回來,讓他來見本宮?!?p> “是!”
交待完這件事,朱厚照換上太子常服,帶著幾個宮人,晃晃悠悠地來到乾清宮給老爹請安。
皇帝正準備要去坤寧宮陪張皇后吃晚飯,看到朱厚照來了,冷哼一聲道:“還知道回來,在外面玩野了吧?”
朱厚照嘿嘿一笑,上前扶住老爹的胳膊說道:“爹!兒子可是去干正事,再過兩個月,兒臣請您到南苑檢閱兒臣訓練的人馬。”
皇帝點頭應下,也沒拿兒子的話當回事,這一千人馬權當是陪著兒子玩,皇帝根本就沒指望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小子能練出什么精兵來。
“既然回來了,明日就按時去上課,不得再讓東宮屬臣為難?!?p> “兒子從來就沒難為過他們,倒是他們總難為兒臣?!?p> “你倒是說說他們怎么為難你了?”
“爹!他們明知道兒子不喜歡讀那些經書,偏偏每天都逼著兒臣讀那些經書,兒臣想要讀兵書,他們就說兒臣不務正業(yè)?!?p> “你是儲君,學的是治國之道,讀那些兵書做什么。難道你還要去做個帶兵的將軍嗎?”
“這有何不可,太宗文皇帝不喜儒學,帶兵打了一輩子的仗,一樣締造了永樂盛世,可見學不學經書與能不能做好皇帝沒有必然聯系。”
“混賬!朕與你說過多少遍了,土木之變歷歷在目,你還想要大明再出一次土木之變嗎?”
皇帝這下是真生氣了,這兒子算是被他們夫妻給慣壞了,真不敢想有一天自己駕崩之后,這個不省心的東西真會自己帶著人馬去和草原蠻子拼命。
“爹!所以兒臣才想多讀兵書,親自訓練兵馬,英廟那是毫無軍陣經驗,將兵權操弄與宦寺之手,朝令夕改焉能不??!”
“你以為你就懂軍陣之道嗎?不過是跟著一些內侍胡鬧罷了,以后這樣的事少說,你是太子,國之儲君,整日想著當將軍成何體統(tǒng)!”
朱厚照知道自己無論說什么都改變不了老爹已經固化的思維,只能咽下想要繼續(xù)說下去的沖動,默默地跟在老爹的身邊。
當個胡鬧的太子也挺好,至少自己在做了大家認為出格的事后,也不會有人太過驚訝,畢竟是個胡鬧的太子嘛!
母親張皇后依然是對自己無條件的信任,看著朱厚照明顯都胖出了一圈的臉,愣是說我兒出宮這幾天都餓瘦了。
接下來便是左一樣右一樣的往朱厚照的碗里堆上各式的菜肴,一頓晚飯吃下來,朱厚照差點撐得走不動路。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皇帝不住的搖頭,自己這個兒子如此頑劣,皇后這個母親的有大半的責任,慈母多敗兒。
好不容易陪著父母吃完了這頓飯,朱厚照找個借口便悄悄地溜走了,他實在受不了母親那覺得他兒子不該出宮受委屈的眼神。
更擔心父母會因為管教他的理念不同起了爭執(zhí),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溜回東宮,丘聚已經在朱厚照的寢宮外等候。
進了寢宮,丘聚上前稟報:“小爺!奴婢已經查到了劉家父女的去向?!?p> 朱厚照抬眼看了一眼丘聚催促道:“少說廢話,說重點?!?p> “是!劉家父女已經將茶攤擺到了崇文門外,奴婢已經請求東廠的番子暗中照看這父女兩個,不讓青皮混混去騷擾他們?!?p> “這爺倆還挺會選地方,從南邊來的客商多走崇文門進城,將茶攤擺在崇文門外,生意應該差不了?!?p> “小爺說的是,不過沒了小爺的庇護,大興縣衙的胥吏每日都會到茶攤征收例規(guī),沒有小爺的吩咐,東廠也不愿與縣衙直接起沖突,那父女每日所得大半都被胥吏盤剝?!?p> 朱厚照皺起了眉頭,劉家父女茶攤的遭遇讓他想起夢中所看到情節(jié),胥吏之害遠甚于士紳,士紳盤剝多少還講一些規(guī)矩。
胥吏沒有俸祿,全靠從盤剝百姓中漁利,對百姓的壓榨毫無底線,哪個地方都有被胥吏逼迫的家破人亡的百姓。
這些胥吏打著朝廷的旗號為自身牟利,壞的卻是朝廷的名聲,實是壓在百姓頭上的一座大山。
可是官府又離不開這些胥吏,一個縣衙吃皇家俸祿的就那么幾個人,指望這么幾個人如何能完成朝廷定下的賦稅、徭役。
如何才能保證既能平穩(wěn)地收取賦稅,又能控制收稅者濫用職權坑害百姓,將是朱厚照今后又一個需要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