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椎名晝月的第六感
如果說要評選比老姑婆還要恐怖的存在。
那么神代悠一定會投給教數(shù)學的渡邊老師一票。
身為班主任的老姑婆是魔王的話,那在這所學校任職了二十多年的渡邊老師則是半步退休的老魔王了。
誰也不知道渡邊老師在這所學校教書了多少年,只有一些本地的學生聽說在他們父母那一輩渡邊老師就已經(jīng)在了。
還有小道消息說即使那位校長在見到渡邊老師態(tài)度都非常的恭敬。
那佝僂的身軀,骨瘦如柴的手臂,頭發(fā)都已經(jīng)花白,站在講臺上卻有一股無形壓力。
渡邊老師的名字叫什么沒有人知道,只知道他姓渡邊,人稱渡邊魔王,昏睡的王者,擅長使用讓人昏昏欲睡的講課節(jié)奏把人催眠,然后就是魔王時刻被罰在放學后在辦公室寫公式直到被家長認領(lǐng)回去。
神代悠撇了一眼后排的北條那些混混都正襟危坐,哪怕聽不懂也要裝作自己在認真聽課。
什么叫壓迫力!這就是壓迫力!
只有被渡邊老師親自出手教訓過的,才知道這個已經(jīng)快要退休的老頭有多恐怖。
站在門口的神代悠僅僅只是和在講臺上的渡邊老師對上一眼,就宛如墜入了冰窖一般身體下意識地開始顫抖。
他本來記得是午間休息過后是老姑婆的課,所以才非常有耐心的聽真島薰的科普給自己積攢素材。
要是早點想起來是渡邊老師的課,給十個膽神代悠都不會聽真島薰多說一句話。
本來氛圍壓抑得讓人大氣都不敢喘的教室,因為神代悠的闖入打破了渡邊老師的節(jié)奏。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投向在門口等待被老魔王宣判的神代悠身上。
但被所有人幸災(zāi)樂禍或者看好戲的視線注視也好,還是察覺到椎名晝月?lián)鷳n頻頻投向自己這邊的視線,能給神代悠帶來壓迫感的還得是在講臺上顫顫巍巍地在黑板把最后一道公式寫完的渡邊老師。
“你遲到了?!?p> 渡邊老師緩緩開口,聲音像用指甲去抓黑板一般刺耳,他渾濁的眼珠子仿佛洞穿了神代悠的心思。
他顫顫地走下講臺,伸出瘦成皮包骨的手,像老鷹的爪子一般抓在神代悠的肩膀上。
“齋藤老師有事今天的課是我代上?!闭f著渡邊老師看了一眼神代悠手上的便當盒。
“你去外邊了?”
神代悠忙不迭地點頭,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暗罵自己玩游戲抽卡運氣不好就算了,怎么這個時候也跟著倒霉,誰幫忙代課不好偏偏是渡邊老師。
他感受到肩膀上那宛如鷹爪功的手用力了不少,神代悠也沒想到在前世就對數(shù)學老師有著恐懼,現(xiàn)在轉(zhuǎn)世了還要再面對一遍。
屬于是刻在DNA里的恐懼發(fā)作了。
渡邊老師的臉上古井無波,讓人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聽完神代悠老實交代自己是去外邊沒聽到鈴聲后耽擱了,并沒有說什么。
神代悠想起自己上次在渡邊老師的課上用手機碼字,雖然手機是保住了但作為代價被渡邊老師扣留在辦公室里寫到手抽筋,最后還是因為家里只有自己的原因,由老姑婆親自出手才被從牢房里被撈了出來。
一想到自己要在那間很大的看似辦公室實則是牢房里寫上一天的題目,這種事情不要?。?p> 雖然神代悠已經(jīng)在心里盤算著這次自己要被關(guān)多久,但渡邊老師抓著他的肩膀遲遲沒有說話。
“渡邊老師?”神代悠嘗試地小心翼翼輕喚了一下“要不我現(xiàn)在就去您的辦公室寫題目?”
渡邊老師收回了那令人感到恐懼的目光,把手從神代悠的肩膀上放下后,背著雙手朝著講臺上走去。
“進去吧,這節(jié)課本來屬于齋藤老師,下課后找她認罰?!?p> 神代悠感受到了肩膀上宛如肩負著千斤墜的壓力消失,他望著渡邊老師佝僂的背影眼神中透露中不可置信。
這是被放過了?
“你還在站著干什么,想站著上課?”渡邊老師質(zhì)疑的視線再次投了過來。
神代悠這才如夢初醒般反應(yīng)過來,連忙在眾人的目光中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神代悠還有種不真實感。
自己不是在做夢吧,那個渡邊老魔王今天居然放過了自己?
神代悠心有余悸地,某種意義上自己可以說是死里逃生,他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所浸濕。
屁股還沒坐熱就傳來身旁椎名晝月充滿擔憂的關(guān)心。
“神代同學你怎么去這么久呀?都怪我不然你不會遲到的?!?p> 椎名晝月將自己的小臉藏在課本下?lián)踝。弥蛇吚蠋熉牪坏降囊袅?,小聲地歉意道?p> “瞧你說的這怎么能怪你,如果要怪就只能怪那個叫安部的?!?p> 神代悠碎碎念地從抽屜里掏出課本擋在自己面前做做樣子。
“安部那是誰?”
“安…我忘了你不知道。”神代悠張嘴剛要解釋,話到嘴邊才想起來椎名晝月對安部的事一無所知。
“說來話長了,等下課之后再跟你講講?!?p> 神代悠故作的神秘的樣子讓椎名晝月有一種只是出去洗個便當盒的功夫,他們之間卻開始有秘密的感覺。
椎名晝月嗅到了神代悠在出去這段時間里一定發(fā)生了她不知道事情,不然無法解釋他一個人出去只是洗個東西的功夫卻遲到了整整十分鐘。
奇怪,非常的奇怪!
如果說神代悠是跟自己一樣都是轉(zhuǎn)校生對學校不熟悉迷路還能解釋,但問題的重點連自己這個正牌的轉(zhuǎn)校生都已經(jīng)對學校里的布局非常熟練了。
所以神代悠會在學校里迷路這個解釋無法成立。
事情一定沒有那么簡單。
來自女人的第六感發(fā)動,椎名晝月就像一只狡黠的狐貍,黑溜溜地眼眸轉(zhuǎn)動緊緊盯著神代悠,誓要從他的身上發(fā)現(xiàn)一絲蛛絲馬跡。
不放過任何可疑的地方,是椎名晝月給自己定下的座右銘。
“神代同學剛剛提到了一個叫安部的人?!?p> 椎名晝月用纖細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秀氣的柳葉眉皺在一起。
一個對于椎名晝月來說是個可怕且非常有可能的想法在她的心里誕生。
難道是,在她不在的時候,有別的女生找上神代同學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自己是認真實地觀察過的,像神代同學這樣孤僻的宅怎么會有女生主動找上他呢,瞎了才……椎名晝月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說著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瞎了的那位。
“哈?椎名同學你剛才說什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