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孩子打架
咳、咳
站在門口的一大爺易忠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邁步走了進來勸阻道:“老嫂子,我認(rèn)為懷茹說得對,兩個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哪還帶家大人插手打孩子的?人家李家老大現(xiàn)在可就在家呢,要是你敢上去打小三子,我可攔不住他出手,你可要想清楚了。”
聽到易忠海提到了李家老大李國慶在家,賈張氏腦海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身高一米九孔武有力、滿臉疤痕的大塊頭。
賈張氏雖然心里也有點退卻,嘴上卻是一點都不讓步。
“不就是那個叛徒,你看他敢不敢打我,要是打了我,看我不去街道辦告他,把他弄去煤山去挖煤都說不準(zhǔn)的!”
“老嫂子可不能再這么說了,國慶這孩子還是很不錯的,就是運勢差了些。唉,不說了,我們一起去前院去勸勸吧,這兩小子我記得以前不是挺要好的嗎?怎么今天說打就打起來了?!币字液W匀豢闯隽速Z張氏的外強中干的模樣,也不愿鬧僵,順勢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對,對,我記得前天棒梗還說小三子請他吃了一根冰棍,這怎么就鬧矛盾了呢?”賈張氏也是個善于見風(fēng)使舵的,眼見自己不得勢,接著易忠海的話茬接著說道。
幾人出了屋,易忠海和賈張氏走在最前頭,秦淮志抱著小槐花拉扯著小當(dāng)跟傻柱走在后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幾個人是一大家子的。
劉海中家。
二大媽端著飯碗透過窗戶,朝著易忠海家的方向,不時地亂瞟。樂呵呵地對劉海中說道:“這易忠海還真把賈家的事情當(dāng)做自家的事情呀,也不怕一大媽氣出個好歹來?”
“這老易就是這個臭毛病,什么事情都愛充大頭,兩個小孩子的打鬧哪里需要他這個院里的一大爺出面?!倍鬆攧⒑V袣鈶嵉?。
“我看人家老易是在擔(dān)心李家老大會出頭,賈家兩個寡婦可鎮(zhèn)不住人家的大兒子,他這是要給賈張氏站臺,你沒聽見傻柱也跟過去了嗎?”二大媽朝著中院的方向努了努嘴。
“兩個小屁孩打打鬧鬧能有什么事,我看一大爺就是閑的慌?!眲⒓依隙⒐馓斐弥习掷蠇屃奶斓墓し?,伸筷子想從飯桌上的炒雞蛋里夾出一塊。
啪嘰一聲,劉光天的筷子還沒有離開盤子,就被二大媽一筷子給打掉了。
“這是我給你爸炒的雞蛋,不是給你吃的!”
劉光天看著瞇著眼喝著小酒不說話的老爸,不滿道:“媽,我想吃塊雞蛋怎么了?”
“呸,吃你的咸菜,要想吃雞蛋呀,自己花錢去東單菜市場買去!”
氣得劉光天狠狠地將筷子拍在飯桌上,起身離開回了臥室倒頭就睡。
劉光??粗鷼怆x開的二哥,又看了看一副無所謂的老媽,最后也只能是悄無聲息地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手中的玉米糊糊。
閻埠貴家。
一家六口人圍坐在飯桌前,看著桌子上清湯寡水的晚飯,剛在街道辦的安排下有了一份正式工作的老大閻解放不滿道:“爸,徐冬青家里這天天大魚大肉的,咱們家天天不是炒白菜就是咸菜,日子實在過的憋屈呀?”
“有本事你去敲徐冬青家的門給咱們家要回來一條魚去,我立刻讓你媽給弄個一魚三吃,清蒸、紅燒、煨湯。”閻埠貴啃了口手中的窩窩頭說道。
“大哥,我支持你去,早去早回?!崩隙惤獬山訑x掇道。
老三閻解曠、老四閻解娣雖然沒說話,可也都是一臉期盼的模樣望向自己的大哥,心里都是希望閻解放能從后院拿回來一條魚。
看著穩(wěn)坐釣魚臺的老爸、默不作聲的老媽以及三個弟弟妹妹,打工人閻解放這心里苦啊。
后院的徐冬青是個什么主他可是心里門清得很,早年間徐冬青想要跟賈家的兒子搶親,雖說最后沒有得手,可這也犯了大忌,被院里的三位大爺聯(lián)合其余十三家人給徹底的孤立起來。
雖說大家一個大雜院里住著,可除了院里開大會的時候會喊上他一起參加,平日里那可真是沒一個人跟他打過招呼,哪家人都把他當(dāng)做了院里的一個透明人。
簡直比冷戰(zhàn)還冷~
那賈張氏更是在外面逢人就說徐冬青干出了同院搶親的事情,導(dǎo)致他的名聲在東直門附近的四合院里也徹底壞透了。
這么多年下來,除了東邊胡同的王媒婆上門給徐冬青介紹過一門親事以外,而且還被徐冬青給推掉了,打那以后也就再未見過有媒婆登過徐家的大門。
出了這種事情,閻埠貴還想著能從徐冬青的手里面討要到好處。
這才真是姥姥不答應(yīng),舅舅也不會答應(yīng)。
作為一個自認(rèn)為對家里還是有一些貢獻(xiàn)的打工人閻解放并未打算就這么放棄,聞著空氣中的魚肉香氣,舔了舔嘴唇繼續(xù)說道。
“爸,我可是每月往家里交10塊錢的,我一個月學(xué)徒工資可才16塊5,你總不能一點油水都不讓我見吧?”
“家里給你找這份工作容易嗎,里外里可是搭進去了200多塊,我讓你三年里每個月上交10塊錢,還管著你吃管著住,對你還不夠好嗎?”閻埠貴斜眼看著發(fā)牢騷的大兒子,掰著手指頭一筆一筆說給跟他聽。
“解放,你要聽你爸的,為了你這份工作,家里可是沒少花錢,你得為家里多做貢獻(xiàn)。”三大媽也跟著閻埠貴勸說大兒子。
老閻家的日子其實在大雜院里也是吊尾車,家里之前只有閻埠貴一個人上班,他一個初中文憑的小學(xué)教師,熬了快三十年才混了一個四級教師職稱,每月到手工資40塊5。
看似不少了,可家里的開支也大。
家里三大媽是個全職婦女,老三閻解曠、老四閻解娣還在念初中,每人每學(xué)期的學(xué)雜費5元,老二閻解成、老大閻解放都沒考上高中,初中畢業(yè)以后就閑在家里,偶爾出去打個零工,屬于最早的啃老族。
好在老大的工作也算是有了著落,雖說是一家小工廠比不上院里一大爺他們上班的軋鋼廠,總算也拿工資了,可以幫家里分擔(dān)些壓力。
生活就是柴米油鹽,要精打細(xì)算,算計不到就受窮!
這也是老閻家的家風(fēng)。
“就知道壓迫我?!遍惤夥培洁洁爨斓馈?p> 閻埠貴裝作沒聽到,反正大兒子的錢已經(jīng)到手了,讓他抱怨幾句又能怎么樣,心里不免有點小得意,又啃了一口手里的窩窩頭。
“哎呀,你干什么!”
“流血了!快,快送醫(yī)院!”
“傻柱,趕緊去后院把三輪車推過來,送三小子去醫(yī)院。”
屋外先是噼里啪啦的一通亂響,然后就聽見呼喊聲、怒罵聲、哀求聲。三大媽咽了下口水,慌張地看向同樣大驚失色的閻埠貴問道:“老頭子,這是要出人命?”
“兩個小毛孩子的打鬧,怎么就能搞成這樣?我出去看看。”閻埠貴皺著眉頭掀開門簾走出家門。
院內(nèi)早已經(jīng)是一地雞毛,賈張氏將棒摟在懷里低著頭畏畏縮縮,一大爺站在她身前正在好言勸阻橫眉冷怒的李國慶。
水池臺下一灘的鮮紅血水,格外的醒目。
看這個樣子也不用問了,肯定是李家的三小子的腦袋磕到水池上了,留了這么多的血,說不定真會發(fā)生大事。
閻埠貴上前跟幾人打了聲招呼,交談片刻才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經(jīng)過,然后錯愕地看著如同鴕鳥一樣埋著腦袋的賈張氏,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兩個孩子上學(xué)調(diào)皮,往一個女同學(xué)的課桌里塞了一只癩蛤蟆,惡作劇被發(fā)現(xiàn)后,棒梗把事情都推到了三小子身上,導(dǎo)致學(xué)校老師要來李家做家訪。
三小子氣不過,在大院門口堵住棒梗,兩人撕扯打鬧一跑一追進了前院,當(dāng)易忠海他們來到前院的時候正好看見三小子一把將棒梗推到在地。
賈張氏立刻就紅了眼,嗷嗚一聲就撲了上去,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力氣那么大,雙手一甩就將三小子推到一旁。
三小子后退幾步?jīng)]有站穩(wěn),身子向后仰的時候,腦袋正好磕在了水池沿上,當(dāng)場就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