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聽了臉上寒意更重,垂眸低聲道:“但愿如此?!?p> 當(dāng)晚,姜迎剛剛睡下,即墨承便起身離開床榻,腳步極輕地走出了屋子。
隋澄已經(jīng)在屋外候著,即墨承將門關(guān)好,隋澄便將一張字條交給即墨承,旋即小聲道:“將軍,這是安插在慶平王府的眼線送出來的?!?p> 即墨承借著月色去看,紙條上不過兩個字:北思。
即墨承將紙條在手中揉皺,眉間多了一絲陰霾:“賬本都拿到了嗎?”
隋澄點了點頭,低聲道:“屬下進(jìn)王府探查過,賬本都在慶平王妃的床板下頭,屬下備好了假賬本替換了下來,而且,屬下還發(fā)現(xiàn)了這個?!?p> 隋澄說著,又從懷里掏出一塊雪白的玉佩。
即墨承接過,發(fā)現(xiàn)上頭刻著“青?!倍?,他指腹摩挲著上頭的字,冷笑道:“這是箜篌引啊。彈作薊門桑葉秋,風(fēng)沙颯颯青冢頭,將軍鐵驄汗血流。”
隋澄垂眸說道:“那日刺殺將軍和夫人的白衣人的身上都有這玉佩,屬下和暗衛(wèi)去追查,發(fā)現(xiàn)這青冢是近些年在江湖中名氣極大的一個殺手組織,錢夠多,他們連皇家人都敢殺?!?p> “看來是慶平王找青冢的人刺殺將軍。”
隋澄得出這么一個結(jié)論
即墨承卻搖頭否定道:“景平應(yīng)當(dāng)還不知曉我此行目的,景平若是有點腦子,就不會對我動手,我若在這里身死,就算不是他殺的,皇帝也會將此事算在他的頭上,如此只會讓皇帝更加懷疑他的忠心,他沒必要這么做?!?p> 即墨承說著,眸中寒意凌冽:“明日去查查青冢背后的主子是誰?!?p> 翌日,姜迎和即墨承陪同劉疏用膳,劉疏道:“今日便是元夕了,你們二人可出去走走,日日悶在府中,承兒無妨,這外孫媳婦兒可不能悶壞了?!?p> 姜迎來了這些天,一直都在府中養(yǎng)傷,都快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一聽元夕,自然也想出去熱鬧熱鬧,于是笑道:“外祖父也同去吧。”
劉疏就笑著擺手:“我不愛湊熱鬧,今日約了人下棋,你們倆去就成?!?p> 即墨承原本也打算帶姜迎出去走走,來了這么久,他倒還好,姜迎是真的快悶壞了。
姜迎吃過飯便興高采烈地讓朱柿給她找衣裙,這是她在異國他鄉(xiāng)過的第一個元夕,往年都是她自己一人在山莊里待著,連花燈都不曾有,而今年則不同了。
朱柿抱著一堆的衣裙,從面前的衣服堆兒里偏著腦袋笑道:“夫人,這都是將軍吩咐給夫人新做的衣裙,都是當(dāng)下最好的料子和樣式?!?p> 姜迎看著朱柿抱著如同小山一樣高的衣裙,嘴角抽了抽:“將軍還真是家大業(yè)大,這么多衣裙,夠我穿個十年八年的了?!?p> 朱柿將衣裙在桌案上,拿出一件淡藍(lán)色的衣裙,腰間的部分是用銀線繡的小朵的梅花:“這件衣裙極襯夫人美貌,夫人要不要穿這件?”
姜迎來回瞧了瞧,滿意笑道:“就這件吧?!?p> 暮色四合,即墨承和隋澄便在府門外等著姜迎等人,姜迎小跑出來,臉上都是明媚的笑容,那模樣看的即墨承微怔。
“將軍,快走吧。”姜迎笑著催促他,身后的朱柿和秦淵都跟了過來。
即墨承耳尖發(fā)紅,扭過頭,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兩聲,才說道:“走吧?!?p> 一行人步行到了街上,即墨承對隋澄使了個眼色,隋澄尷尬一笑,轉(zhuǎn)而對秦淵和朱柿說道:“咱們仨去……去買燈吧!”
朱柿一喜,而秦淵則是滿臉的不解道:“可將軍和夫人身邊要留人護(hù)衛(wèi)?!?p> 隋澄余光看向即墨承,發(fā)出求救的眼神,即墨承還沒開口,姜迎就笑道:“無妨,你們?nèi)ネ婢褪?,這里人多,不會出什么事的?!?p> 秦淵還是不解,剛想接著說話,就被隋澄和朱柿拽著往另一個方向走。
等走遠(yuǎn)了,朱柿才小聲道:“秦侍衛(wèi),你沒看出來嗎?將軍是想和夫人單獨待一會兒,我都看出來了?!?p> 秦淵面色微妙,隋澄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勾的秦淵一個趔趄,調(diào)笑道:“你這小子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小朱柿都知道的事兒,你居然還沒看出來?!?p> 秦淵看向姜迎和即墨承離開的方向,薄唇緊抿,隋澄知道他是個悶葫蘆,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話,也不在意,拽著他和朱柿便去游玩看燈。
即墨承和姜迎一同走在人群之中,街道上賣燈攤子很多,各種花燈眼花繚亂。
姜迎邊走邊看燈,就感覺自己的手被牽了起來,她扭頭去看,即墨承目視前方,手卻已經(jīng)和自己牽在一起。
“將軍這是…?”
即墨承看向她,認(rèn)真說道:“人太多了,這樣免得你我走散?!?p> 姜迎“哦”了一聲,心里莫名出現(xiàn)了些許悸動,她并不反感即墨承的觸碰,她甚至能感覺到,即墨承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熱。
姜迎被他這樣的行徑搞得無心看燈,二人便一路順著人流走到一座橋上,橋下是碧波粼粼的小河,河面上是各種各樣的水燈,如同滿天星河,順著河流蜿蜒而下。
二人站在橋上看著,即墨承便道:“這是祈福的水燈,要不要去放一個?”
“將軍信這些嗎?”姜迎眸中映出燈火的模樣,笑著問他。
即墨承笑了笑:“不可全信,不可不信?!?p> 姜迎也對他粲然一笑,二人便一同下橋,在橋邊去挑水燈。
水燈的樣式多種多樣,有各色花形,姜迎拿了蓮花形的,即墨承則拿了方燈形的水燈。
二人各自執(zhí)筆,在水燈里寫上自己的祈愿。
姜迎想了想,便寫道:愿再無戰(zhàn)火,此生平安順?biāo)臁?p> 即墨承看她落筆一氣呵成,便問道:“寫了什么?”
姜迎遞給他看,即墨承看著她娟秀的字跡,眸光微動。
姜迎見他的水燈上隱約有了字跡,問道:“將軍寫了什么?”
即墨承將水燈擋在身后,微微附身與姜迎對視,低沉含笑:“是個秘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