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不由得嘴角抽搐,看著林蒼那口白牙就想上手給他的牙掰下來。
她吐出一口氣,壓著心底的火,說道:“你我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便是即墨承,你是因為他綁了我?”
林蒼依然笑著,伸出食指左右擺動兩下:“我沒有綁你?!?p> “我一沒捆你腿,二沒塞你嘴,算不得綁,最多就是請你來做客而已?!?p> 姜迎聞言后腦就一陣陣的發(fā)麻,心說你都給我打暈了,還不算綁?
不過她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和林蒼爭論,定下心神道:“林蒼,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蒼翹起二郎腿,笑道:“承夫人不妨猜猜,我若直說,也太無趣了些?!?p> 姜迎看著他,神色淡然:“你是慶平王的侄子,慶平王妃將你視若己出,此次即墨承來七殺城的目的你定然早就知曉,你不希望慶平王意圖謀反的事被捅出來,所以你今日綁我,便是想借我威脅即墨承。”
姜迎說罷,便直直盯著林蒼,林蒼翹著二郎腿,一只手扶著腦袋,一只手屈指輕敲木質(zhì)的扶手,如同在聽故事一般,聽的津津有味。
“我就說我喜歡承夫人這般聰慧的,承夫人說的不錯?!?p> 林蒼站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剛端起茶杯,茶還沒入口,就聽姜迎沉聲道:“可這說不通?!?p> 林蒼放下茶杯,眼神變了變:“哦?愿聞其詳?!?p> 姜迎坐直了身子,說道:“你先前做出一副蠢態(tài),被擰了胳膊扔出劉府,后在寒冬臘月被踹進河水之中,這樁樁件件,讓人覺著你就是個紈绔無能的公子哥,不過今日,你全然換了個人,可見你從前種種不過是在隱藏自己的鋒芒?!?p> 林蒼此刻坐回椅子上,面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姜迎接著說道:“你隱藏了這么多年,連即墨承都沒有發(fā)覺,如今卻如此大方的在我面前展露本色,你這么聰明的人,明知慶平王這艘船要沉,你本應(yīng)在此刻撇清關(guān)系,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面將我綁到這里,我身份特殊,既是北思公主,又是即墨承的夫人,你就算是想幫慶平王,也不應(yīng)該動我,除非你也參與了慶平王的謀反,甚至……”
林蒼此刻滿是玩味地看著姜迎,抬了抬下巴,問道:“甚至什么?”
姜迎說到這頓了頓,眼神也變了,似乎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話:“甚至……你才是謀反的主謀,連慶平王都只是你的一個幌子,只有這樣,才能說的通你如今的所作所為?!?p> 林蒼挑眉看著姜迎,怪笑了一聲:“怪不得即墨承這么在意你,要是我,我肯定一腳踹開周洳,然后娶你。”
姜迎見林蒼這種反應(yīng),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駭然。
明面上是慶平王謀反,勾結(jié)北思,可暗地里的主謀卻是一個被所有人認為是草包的林蒼,若不是今日林蒼主動露出他的本來面目,恐怕姜迎都想不到這些。
他能隱藏這么多年,可見其心機深沉。
姜迎冷笑道:“那如今,你想怎么做?砍我一根手指,然后拿著去威脅即墨承,讓他把慶平王謀反的證據(jù)交給你嗎?”
林蒼聞言便咋舌道:“我雖然算不上正人君子,但也會憐香惜玉,我可不會這么做,不過承夫人倒是提醒我了,若是真有走投無路的一天,這也不失為一個脫身之法。”
“即墨承不會受你威脅?!?p> 姜迎說著,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語氣平淡。
林蒼一口喝掉一杯茶,勾著唇角:“那就要看承夫人在承將軍心里的份量了。”
姜迎笑了,隨即聳了聳肩:“你這是在賭?!?p> 林蒼也學(xué)著姜迎的模樣聳了聳肩:“人這一世本就是一場豪賭,你我在這世上,皆是賭徒?!?p> 姜迎嘆了口氣,無奈笑道:“那我只能祈禱你沒有把賭注都押在我的身上,不然你肯定會輸?shù)倪B里衣都沒得穿?!?p> 林蒼裝作驚訝的夸張模樣,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旋即說道:“有承夫人在,承將軍會替我兜底的。”
說罷,林蒼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姜迎清晰地聽到上鎖的聲音,心知憑自己很難跟他對抗,也許她一動,林蒼就會立刻打暈她。
姜迎想到這就去摸自己的后腦,她的腦袋最近總是慘遭毒手,她可不想老了以后得頭痛癥。
秦淵和侍衛(wèi)們遍尋無果,只能兵分三路,一隊人將朱柿送回七殺城,一隊人繼續(xù)尋找姜迎,最后由秦淵帶著一隊人去找即墨承。
秦淵帶人到天梁城時,已經(jīng)是一天后,即墨承見到秦淵的一瞬有些驚訝,驚訝過后便是沉默。
即墨承在得知姜迎不見后便一言不發(fā),隋澄大氣都不敢出,即墨承以往暴怒之時,就是如此。
良久,即墨承冷聲問道:“你說是青冢的人出手救了你們?”
秦淵點點頭,手垂在身側(cè)緊握成拳。
即墨承蹙眉道:“隋澄,去請林家二公子,動用所有在天梁城和七殺城的暗樁,務(wù)必找到夫人的蹤跡。”
隋澄立刻低頭應(yīng)道:“是。”
轉(zhuǎn)身便往外走去。
秦淵跪下來,垂眸道:“屬下辦事不力,請將軍責(zé)罰。”
即墨承神色寒涼,側(cè)目看向秦淵:“你辦事很得力,不必自謙?!?p> 秦淵聞言,頭垂的更低,低聲道:“請將軍責(zé)罰?!?p> 即墨承冷笑一聲,揮了揮手讓其余人退下,只留下了秦淵。
即墨承坐到一旁的木椅上,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秦淵,只說道:“秦淵,當(dāng)初我既然能打發(fā)走姜迎帶來的侍女,如今也能讓你離開將軍府?!?p> 秦淵低聲道:“此次夫人出事是屬下失職……”
不等秦淵說完,即墨承便道:“秦淵,你如今是將軍府的人,你最好認清自己的主子是誰?!?p> 即墨承冷聲反問道:“我在天梁城的事,只有姜迎知道,她不會將此事告知你,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天梁城,又怎么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我?”
秦淵此刻額角沁出汗水,咬著牙一言不發(fā)。
即墨承思慮良久,最后嘆了一聲:“秦淵,姜迎信你,這次我放你一馬?!?p> “只此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