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汜清!”
姜迎驚訝地叫道,連“林公子”都忘了叫,直接喊了他的大名。
林汜清笑意更甚,提著兩壺酒在姜迎面前晃了晃,酒瓶相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不請我進去喝一杯嗎?”
天色已晚,秦淵不知從哪里搞來了一盤花生,林汜清也不嫌棄,就著花生米就喝了兩口酒。
姜迎一口沒喝,而是盯著林汜清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林汜清挑眉輕笑道:“沒辦法,消息太靈通了,想不知道也難?!?p> 見姜迎還是一臉的戒備,林汜清只好如實說道:“承將軍為了你動用了北思的所有眼線,聲勢頗大,青冢自然也有所耳聞?!?p> “即墨承在找我?”姜迎說著,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林汜清有些驚訝地看著姜迎,表情怪異:“夫人不知道嗎?承將軍知道你離開后,雖是封鎖了消息,但卻已經(jīng)開始派人在北思這邊尋你,若是這些人見到你,恐怕會直接把你帶回承將軍身邊?!?p> 姜迎聽著,此刻竟有一些壓抑之感,目光閃爍:“那你不會已經(jīng)告訴即墨承我在哪兒了吧?”
林汜清笑著搖搖頭,算是否認。
姜迎嘆了口氣,也不準備和他繞彎子,便直接問道:“你來這里,只是為了跟我喝酒?”
“為了還人情。”林汜清回答的極快。
姜迎看著他,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林汜清便輕笑道:“上次景平的事,是承夫人幫了我,我這個人不愿意欠旁人的情,所以這次來,就是為了還夫人的人情的。”
“我知道夫人如今猜想諸多,確實如你所料,那些硝石沒有被追回,都在姜徹悟的手中,姜徹悟當真是瘋魔了?!?p> 林汜清說罷,面上也出現(xiàn)了感慨的神色。
姜迎心一沉,眼前浮現(xiàn)出姜徹悟那蒼白的面孔,她努力定下心神,問道:“那林公子可知姜徹悟現(xiàn)在何處?我要見他?!?p> 林汜清聽著便笑,方才還林汜清,這回知道是來幫她的,就轉(zhuǎn)而叫他林公子了。
“我知道,而且今夜就能見到他,不過我已經(jīng)勸過他了,你去也未必能勸得動他?!?p> 林汜清極有自信,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喝,說這話時面不改色。
姜迎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總要試一試?!?p> 姜迎想了想又試探著問道:“你怎么會認識姜徹悟?”
林汜清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一手托腮道:“他曾找青冢刺殺北思皇帝,我不想趟這趟渾水,就拒絕了,但不久后青冢遭到慶平王的圍剿,是姜徹悟出手救下了青冢,作為回報,青冢幫他殺了許多人?!?p> 姜迎聽著,眸色沉了沉,感覺面前的林汜清雖然總是笑意盈盈,可城府要比姜徹悟深的多。
“你想去的話只能我跟你去,他不能去?!?p> 林汜清沖著秦淵站著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秦淵便皺起了眉頭,看向姜迎。
姜迎抿著唇,她相信林汜清不會騙他,于是對秦淵輕聲道:“無妨,你就在這里,我和林公子去?!?p> 林汜清聽著那句“林公子”就露出一種無奈的表情:“咱倆也算是朋友了,這樣吧,你叫我林汜清,我叫你姜迎,如何?”
姜迎抬眸看著他,半晌點了點頭。
“好?!绷帚崆搴雀勺詈笠豢诰?,站起身道:“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走?!?p> 姜迎也跟著他站起身,林汜清剛走一步就扭頭看著秦淵:“對了,備好熱水,我們回來需要沐浴?!?p> 姜迎和秦淵都滿臉疑惑地看向林汜清,林汜清卻不打算說下去,抬腳就往宅門外走。
姜迎帶上了面簾跟在林汜清身后,此刻已是深夜,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冷清至極。
兩個人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了半個時辰,姜迎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他到底在哪兒?”
林汜清卻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快到了?!?p> 兩個人走到一處普通的院落前,她就聽林汜清嘴唇動了動,發(fā)出了一聲很不尋常的叫聲。
聲如狼嚎。
姜迎拽了一下林汜清的衣角,皺眉低聲道:“你在逗我吧?”
林汜清笑了笑,院門被打開,二人就聽里頭傳來蒼老的聲音:“請進。”
林汜清對開門的老翁點了點頭,帶著姜迎便走了進去。
院落里沒有點燈,姜迎努力才看清這院落里大概有五六間屋子,都沒有點燈。
林汜清走到左數(shù)第二間房,轉(zhuǎn)動了一下門口放著的瓷壇,姜迎腳邊的石板一動,竟緩緩打開,露出了一個向下的階梯。
林汜清先一步走下去,二人走下階梯后,姜迎發(fā)現(xiàn)這里別有洞天。
這里燃著蠟燭,空間極大,雖是在地下,但東西一應(yīng)俱全,茶桌凳子,床榻屏風。
而在離二人十幾步遠的屏風后有一個站立的人影。
林汜清溫聲道:“八殿下?!?p> 屏風后的人影動了動,從屏風后走了出來,正是姜徹悟。
他比送姜迎出嫁時臉色更加蒼白,但眉眼間卻多了幾分從前沒有的狠戾,他一眼便看到林汜清身邊的姜迎,眸色清冷道:“這是何人?”
姜迎往前走了兩步,摘掉了臉上的面簾,有些不自在地叫了一聲:“八哥?!?p> 姜徹悟一怔,看向姜迎,神色晦暗不明,過了半晌才道:“姜迎?”
姜迎扯了扯嘴角,她和姜徹悟?qū)嵲诜Q不上是兄妹,二人都對彼此知之甚少。
姜徹悟看向林汜清,皺眉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青冢的手伸的太長了吧?”
林汜清聳了聳肩,輕嘆一聲:“是她要來見你,好歹人家不遠萬里地來了,總不能連見她一面都不肯吧?”
姜徹悟聞言臉色古怪,指著一邊的木凳冷聲道:“坐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