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猶豫是否要真的離開北思,她覺得她或許還可以做些什么,但韓頌直言不諱,說她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公主,現(xiàn)在回去也改變不了什么,甚至?xí)研∶泊钸M(jìn)去。
姜迎聞言便也沒有再糾結(jié),她決定離開北思,卻也不回南梁,她想去看看西北風(fēng)光,總之離即墨承越遠(yuǎn)越好。
她恨即墨承嗎?
捫心自問,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姜迎要去西北,不想讓韓頌跟著她浪費(fèi)時間,韓頌卻很堅定,保護(hù)她是姜?dú)q暮與姜天寒給他最后的任務(wù),除非他死,否則他和這些死士絕不會離開姜迎。
韓頌的固執(zhí)與衷心是姜迎沒有想到的,他將自己帶離即墨承的看管已經(jīng)實(shí)屬不易,如今再讓她跟著自己一路西行,實(shí)在是有些對不住他。
她需要一些時間來忘掉這里的一切,韓頌讓死士們暗中潛伏,自己跟著姜迎,否則一路上過于引人注目。
離開北思前,姜迎想去看看姜?dú)q暮與姜天寒的墓,她原以為二人的無頭尸身已經(jīng)被扔棄喂狼,韓頌告訴她,即墨承雖將二人頭顱留下,但尸身是安葬了的,就葬在開陽城外的一座山上。
此山無名,但山清水秀,也不失為一處極好的長眠之所。
一路行至山頂,姜迎才看到了二人的墳冢,墳冢沒有立碑,上頭壓了黃紙,兩個墳包相鄰,看起來極其寒酸。
韓頌跪在墳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再起身時,眸光已經(jīng)有了一層水霧。
姜迎剛想上前行禮,就聽韓頌盯著墳冢不遠(yuǎn)處的樹叢說道:“出來吧,藏著掖著又是何苦?!?p> 姜迎聞言腳步微頓,也順著韓頌的目光看去,那邊樹影攢動,一人便從樹后走了出來。
“秦淵?”
姜迎幾乎是脫口而出,難掩驚訝。
韓頌見秦淵并無惡意,便對姜迎說道:“他在我們來之前就在這里了?!?p> 秦淵一身黑衣,看起來有些疲倦,但看到姜迎的一瞬間還是露出了一個安心的表情。
姜迎目視秦淵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秦淵走到姜迎面前,聲音低?。骸澳侨展髋c承將軍離開后,我遍尋不見公主,就只好在這里等著,想不到公主真的來了?!?p> 韓頌輕哼一聲:“你找不到就是你能力不行,人可是我救出來的?!?p> 秦淵苦笑,并不想去反駁韓頌。
“你來尋我,可是還有什么事?”
秦淵搖搖頭,低聲道:“無事,只想知道公主是否安好。”
聞言,一旁的韓頌嗤之以鼻,“嘁”了一聲,只覺得牙酸。
姜迎心中一暖,這段時間,秦淵一直在幫她,她是當(dāng)真感激秦淵,于是坦言:“不必喚我公主了,叫我姜迎就好,從今日起,我不再是公主,也不再是即墨承的夫人?!?p> 說罷,她挑起一抹笑容:“過往已逝,也該向前看了?!?p> 秦淵見姜迎雖仍面帶苦澀,但言語中已有釋然之意,試探問道:“那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姜迎深吸一口氣,看著墳冢道:“先去看看西北的風(fēng)光,剩下的我還沒想好。”
秦淵沉思半晌,突然道:“公主去哪里,秦淵便去哪里。”
韓頌在一旁聽著,在這陽春四月竟打了個冷戰(zhàn),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