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的變化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姜清和這邊偃旗息鼓,林蒼和司千帆便知大勢已去。
南北兩國皇帝現(xiàn)身于此,可見今日他們所有圖謀皆付諸流水,便是有千軍萬馬,也未必斗得過他們,更何況看情勢,這茶樓內(nèi)外已經(jīng)被皇帝的人包圍,他們想跑都跑不出去了。
最先意識到這一點的是司千帆,他心知自己今日已敗,于是心中已有破釜沉舟的念頭,他揚起眼眸,直視二樓高高在上的景熠。
“景熠,事已至此,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愛不愛悠兒?”
景熠聞言,眸光不自覺地落在姜迎的身上,但姜迎卻正盯著自己腳邊的匕首出神。
“朕尊重她,與她相敬如賓?!本办谠静幌牖卮鸫耸?,但當(dāng)他看到姜迎的目光轉(zhuǎn)過來的時候,他還是給了司千帆一個答案。
司千帆聞言嗤笑一聲,臉上流露出的卻是悔恨。
“景熠,我知道你是帝王,有三宮六院是常理,可我妹妹她所希望的,便是能得到你的幾分真情實意的愛,你捫心自問,這兩年來,你可曾對她有過半分男女之間的愛意?”
司千帆的聲聲質(zhì)問落在眾人耳中,姜歲暮聞言挑眉,看向了一旁半死不活得姜清和。
當(dāng)年景熠還是皇子之時,曾派使臣來北思求娶姜清和,只不過后來兩國戰(zhàn)火起,這事就再無人提起,如今一看,景熠心中竟另有其人。
姜歲暮善于洞察人心,此刻竟發(fā)現(xiàn)景熠的眸光多數(shù)都落在林汜清身后的姜迎身上。
那眸光中隱晦的情愫,他藏不住。
景熠面無表情道:“她是一國之母,朕是一國之君,我們的愛只予萬民,而非小情小愛。”
司千帆已經(jīng)雙眸猩紅,諷聲笑了笑,卻想起司悠悠的面容,一年前,他進宮去看望司悠悠,看到的卻是司悠悠獨自坐在軟塌上小聲啜泣。
司悠悠能嫁給景熠,并非是指腹為婚,她年少時便對景熠芳心暗許,只是年少怯懦,從未把這份愛意宣之于口。
后來景熠要求娶北思的公主,她在家里哭了三日才緩過來。
再后來,先皇景崇染病暴斃,景熠登基,她因為父親是當(dāng)朝左相,而成為了皇后的人選。
當(dāng)她嫁給景熠時,心知是因為自己是當(dāng)朝左相之女,若換了別人,景熠也會娶。
但司悠悠相信日久生情,她以為自己只要時時與景熠相伴,景熠定會愛上自己。
但她錯了,景熠的心從未在她身上。
景熠隔一日就來她宮中,讓宮中其他妃嬪羨慕不已,但司悠悠看得出,景熠在面對自己時,笑容中總是敷衍的。
而在某一日的夜里,她睡在景熠的身畔,聽見景熠含糊地叫了一個女子名字,那個名字她只聽見了一個“瑛”字,但景熠在叫了那個名字后,眼角竟滑落了一滴淚。
司悠悠便知道,他的心中有一個人,占滿了他的心,沒有自己的位置了。
于是在司千帆看到司悠悠的時候,她才會獨自垂淚。
司千帆看不得妹妹受委屈,于是問明事情原委,再看著司悠悠梨花帶雨的臉,他心中的不甘與憤怒便涌現(xiàn)出來。
當(dāng)年父親告訴他,妹妹要嫁給景熠,他便千萬個不愿。
他覺著這天下的男子都配不上司悠悠。
除了他自己。
意識到自家兒子異于平常的態(tài)度,左相便隱晦地告訴司千帆,他們是親兄妹,是一輩子的血肉至親,司悠悠嫁給景熠,是她自己愿意的,他這個哥哥應(yīng)該祝福她。
司千帆無法,知道自己的心中的愛意是世人無法接受的。
沒有人能接受親哥哥對親妹妹生出男女之情,所以司千帆人前竭力掩飾自己的情感。
再后來司悠悠嫁給景熠,司家朝中地位也越發(fā)高。
司千帆知道,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妹夫是當(dāng)朝皇帝。
那若是自己稱帝,是不是就能讓妹妹擁有帝王之愛呢?
荒唐的想法原本只存在于司千帆的心底,卻在看到司悠悠哭訴景熠不愛自己時再次出現(xiàn)。
他為了司悠悠,賭上所有,不惜與林蒼姜清和同謀,可惜最后,他還是沒能成事。
如今聽到景熠的一句:相敬如賓。
他心中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無奈的痛苦。
司千帆道:“你們是夫妻,夫妻應(yīng)是攜手相伴,二人一體,而非相敬如賓?!?p> 景熠的神情未變,只是眸光黯淡了些:“我與皇后不是尋常夫妻,在南梁,她是皇后,我是皇帝?!?p> 最后,司千帆被景熠的人單獨帶走,而姜清和與林蒼都由姜歲暮的人帶走處置。
姜迎看著其余人離開,茶樓里只剩即墨承、林汜清、景熠、姜天寒、姜歲暮,再加上她,一共六人。
景熠與姜歲暮一同從樓上走下來,姜迎看著周圍的人,手便更緊地抓著林汜清。
姜歲暮先一步坐了下來,看向眾人道:“諸位坐吧,這里沒有旁人,我們也該談?wù)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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