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此刻都看著兄弟二人,姜天寒見狀緩緩?fù)碎_,遠離了姜歲暮,他搖頭大聲道:“皇兄,我不能聽你的?!?p> 姜歲暮的眉頭便皺了起來,神色愈發(fā)冰冷。
只見姜天寒緩緩?fù)说搅思茨信c景熠的身側(cè),轉(zhuǎn)身對姜迎溫聲道:“小迎兒···”
這次算六哥對不住你了。
姜天寒把后半句在心里說了一遍,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姜天寒竟直接一掌打向了即墨承,即墨承本身一手持劍挾制著景熠,這樣一來他分身乏術(shù),景熠趁機逃脫。
即墨承閃身躲過姜天寒的一掌,姜迎頓時驚叫一聲,顫聲喊道:“六哥···”
“給我上!姜歲暮喊了一聲,姜天寒帶來的人也涌向了即墨承,景熠的手下也一擁而上。
即墨承帶來的手下本來就少,加上青冢的人也不過三十余人,姜迎只看到即墨承瞬間就被淹沒進人潮之中。
她當(dāng)即不顧一切地往里沖,這些人都不敢傷了姜迎,但刀劍無眼,姜迎只是往里沖了一下,就被人割傷看手臂。
姜天寒眼疾手快,把姜迎拉了出來,姜迎想甩開他,她不明白為何姜天寒會突然偷襲即墨承,但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掙脫不開,只能喊著即墨承的名字,回應(yīng)她的卻是驚呼聲和劍刃劃過喉嚨的聲音。
很快,姜歲暮和景熠下令命眾人停手,除了即墨承,即墨承的手下和青冢的人都躺倒在地,沒了氣息,而即墨承身上都是傷口,渾身浴血,此刻只能用劍撐著站立。
他的墨發(fā)此刻有些凌亂,平添了幾分桀驁之姿,氣勢依舊凌厲,看著圍繞著自己的眾人,他把嘴里的血都吐干凈,冷笑道:“有本事,繼續(xù)上啊?!?p> 即墨承正準(zhǔn)備放手一搏之際,耳邊傳來了一聲悲痛的哭聲,是姜迎的聲音,她喊著他的名字,聲色悲戚。
“迎兒···”即墨承看向傳來哭聲的地方,姜迎沒有辦法掙脫,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姜天寒的手上,姜天寒吃痛,卻未放手。
然而猶豫了片刻,姜天寒還是裝作自己受不了疼,放了手,任由姜迎沖進了人群。
如今這情形,即墨承插翅難逃,讓姜迎與他最后道個別,也算是圓滿了。
姜迎沖到即墨承面前,看著他渾身的傷,連碰都不敢碰他,這一瞬間,姜迎連哭都忘了,只看著即墨承的傷流淚,即墨承一手以劍撐地,另一只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把手上的血都擦掉,旋即才去用指腹拭去姜迎臉上的淚。
“別哭啊,我沒事?!奔茨新曇魷厝?,姜迎卻泣不成聲。
“真的沒事。”即墨承笑著說,姜迎再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即墨承。
即墨承聞到她發(fā)絲的清香,也伸手緊緊把人抱進懷里,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仿佛只有天地毀滅才能把兩個人分開,這樣的一對苦命鴛鴦,看得景熠心中發(fā)酸。
姜歲暮看出景熠的心事,他便先一步開口道:“承將軍,現(xiàn)在投降,你還有一條活路?!?p> 姜迎放開即墨承,站在了他的前頭,此刻她眼中的冰冷與姜歲暮出奇的一致:“你想殺他,就先殺了我?!?p> 即墨承聞言低聲笑了笑,抬眸看向了景熠,那挑釁的目光分別就是:看吧,你再怎么逼迫,迎兒愛的也是我。
“我不會殺承將軍。”景熠冷聲開口,以同樣挑釁的目光看向即墨承:“但我會殺了他。”
景熠話音剛落,便兩個人押著一個發(fā)須皆白的老者走了進來,那老者一身傲骨,對著景熠怒道:“南梁有你這般的皇帝,舉國覆滅不過一瞬!”
那老者轉(zhuǎn)過臉來,竟是即墨承的外祖父劉疏。
即墨承當(dāng)即渾身一震,看向了景熠:“你竟然如此卑鄙!”
景熠不以為意,只看著姜迎。
劉疏也看到了渾身是傷的即墨承,當(dāng)即心疼的老淚縱橫:“承兒,外祖父一把老骨頭,死便死了,你無需顧慮我!”
“外祖父···”即墨承頓時覺得胸口一痛,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姜迎頓時慌亂起來,她扶著即墨承,又看向了劉疏。
最后,她看向了站在一起的景熠與姜天寒。
她明白的,忠孝難兩全。
今日即墨承不救外祖父,便是不孝;不向景熠服軟,便是不忠,就算即墨承能以一當(dāng)十也沒辦法帶著姜迎和劉疏離開了。
這個局在即墨承那里,是一個死局,他不能放棄外祖父劉疏,也不能放棄姜迎。
但在姜迎這里,這一局不是死局,而是殘局,而她自己就是能扭轉(zhuǎn)整個局勢的一枚棋子。
姜迎再抬眸看向景熠,面如死灰:“景熠,若我答應(yīng)進宮為妃,你是不是就能放過劉公和即墨承?”
不等景熠回答,即墨承已經(jīng)急切道:“迎兒,你要做什么!”
景熠那邊就道:“是,只要你愿意和我走,我就放了他們。”
“我心悅你,一直都是如此?!苯χ鴮λf完這句話,便推了即墨承一把,即墨承本就站立不穩(wěn),此刻被推倒在地,便是怎么掙扎都站不起來了。
即墨承倒下的一瞬,姜迎便走向了景熠,她不敢回頭看即墨承,她怕自己一看,就會奮不顧身地和他在一起,那樣會害了他,也害了劉疏。
景熠看著走向自己的姜迎,心中卻沒有暢快的感覺,因為從這一刻起,他真正成為了給姜迎締造苦難的人。
她對他,不會再有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