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取舍有道
“真死了？”
首富問。
“真？”
鄭二娘一下抓住鄭老爺?shù)陌驯?p> 鄭修笑著解釋：“昨日我與他共用晚膳，發(fā)現(xiàn)他印堂發(fā)黑，干咳連連，腳步虛浮，面色萎靡，眼袋浮腫，目色昏黃，唇白眼陷，月經(jīng)不調(diào)，房事不舉，我想他定是陰虧陽虛……”
二娘安靜傾聽，一副“我就靜靜看老爺表演”的樣子。
鄭修沒繼續(xù)往下說，輕咳兩聲，神色一正：“具體什么情況？”
“老爺真不知？”二娘狐疑道。
鄭修哭笑不得：“我身陷牢獄苦悶不已，郁郁寡歡。且不能隔空殺人，這……與我何干？”
二娘心想也有道理，就算真是老爺做了什么布置，甚至砸錢請人動手。
那也是別人動的手，與老爺無關(guān)。
她將自己所知所得，一一道出。
史文通于半夜子時，在家門前，慘叫一聲，車夫發(fā)現(xiàn)其慘死廂內(nèi)。
六扇門巡捕連夜徹查現(xiàn)場，據(jù)說最后不知怎的，還驚動了刑部、戶部、吏部。
為何會驚動那么多部門，二娘暫無法得知內(nèi)幕。但城內(nèi)今日又傳出不少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是史文通昨日念昔日舊情，前往獄營探監(jiān)，半夜就死了。
言下之意是，鄭老板很可疑。
最近皇城內(nèi)的謠言傳得離譜，漫天疑云，各大茶樓說書人各抒己見，甚至隔街爭吵，好不熱鬧。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鄭修有幾分心虛，聲音很大。速速轉(zhuǎn)移話題，問起自家產(chǎn)業(yè)情況。
史文通這事還真不能隨便去做什么手腳，越干涉越容易出錯。他人在牢中，鐵證如山，任誰來了也奈他不何。當(dāng)作不知，最為安全。
二娘說這兩日都有戶部掌事前來查賬，但鄭家賬目清白，目前查不出什么。
呵呵，鄭修想到昨夜史文通在廂內(nèi)說的話，他背后那人尚未成功拉攏柯稟良，于是淡定再問：“刑部呢？發(fā)了將我定罪的公文沒？”
二娘搖頭：“尚未發(fā)布，不過刑部對我等的說法時，老爺您疑匿稅五千萬，在查清楚前，暫且收監(jiān)候?qū)??！?p> 鄭修道：“暫且收監(jiān)候?qū)彶贿^是一個臨時找的說法，不然，不可能一收就收進死牢里。”
二娘默然。
經(jīng)商之人對大乾律法很熟悉，不然怎么找漏洞？二娘雖嘴上不說，但心里清楚背后定是有人搞事情。
鄭修安撫幾句，在了解外面情況后，指示二娘作出相應(yīng)布置，先穩(wěn)住自家生意。
“你就說，為慶祝鄭氏錢莊成立十周年，增設(shè)‘滿期讓利’業(yè)務(wù)，超過一百萬兩的定期存額，不僅免去保管費，更每年讓出存額的半成利潤給他們。”
“你要掛出牌匾，就說‘他人錢莊年年收錢，鄭氏錢莊錢能生錢’。”
“除割大戶外，還要吸引散戶存款。一百萬以下的散戶，只要在本月將錢存入鄭氏錢莊，存滿一年，保管費全免，不滿一年，但凡超過一日，保管費減去五成?！?p> “另外，命所有鄭氏打車的行腳們，派放傳單，上面蓋上鄭氏公印，只要憑傳單到鄭氏旗下產(chǎn)業(yè)消費，滿五十兩減三兩，滿一百兩減六兩，以此類推，上不封頂，敢吃鄭家就敢送，破產(chǎn)為止。”
“另外，鄭鄭打人業(yè)務(wù)，開放先打后收費業(yè)務(wù)，不滿意不收錢。記住，鄭氏打人有三不打，無故打人不打，老弱婦孺不打，達官貴人不打。”
“發(fā)出傳書，不僅皇城，我要全天下的鄭氏酒樓，開拼團鉅惠，每桌拼滿十人，折去一成費用，不限次數(shù)，無需憑證，人人有份，永不落空?！?p> 一道道指令發(fā)出，鄭修說得口干舌燥。
鄭二娘適時自貼身水壺中斟了一杯清水，蘭花指捏，隔著柵欄送到老爺嘴邊。
潤潤喉，鄭修滿意：“差不多先這樣了?！?p> 這時，鄭修神情一怔，額頭癢了一下。
二娘見老爺伸手撓額頭，以為老爺癢了，伸手正欲幫忙。
“不必，你先回去吧?！?p> 鄭老爺決定自己撓，不求人。
“老爺，你這是在……做善事？”
鄭修的話，句句不離“送送送”，讓二娘一時間無法分辨出鄭修的真正用意。
“你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就對了?！编嵭掭p嘆：“為商之道，在于以德服人?！?p> “可那鄭氏錢莊，未滿十年?！?p> “我鄭修說滿了就滿了，誰又會去計較呢。”
“明白了?！?p> 二娘點頭稱是。
“對了，”此處的確不宜久留，二娘臨走前將一個精致的小錦囊塞到鄭修手里：“這是二娘昨日到城郊仙姑廟替老爺求的護身符，請老爺您貼身收好，希望老爺您能安然渡過這次劫難。”
“是那裝神弄鬼的什么仙姑？”鄭修一看，啼笑皆非：“你就老實說，你花了多少錢？”
二娘抿嘴：“不多，為保誠心，只捐了三千兩。”
“冤大頭。”鄭修低聲嘀咕。
“嗯？”
“人家宰的就是你這樣的冤大頭?！编嵭抟贿呎f著，仍是將平安符貼身收起：“你明知我不信這些神佛妖魔之說?！?p> 二娘掩嘴輕笑：“可我明明記得，你小時候，常拉著二娘到山上，說要尋仙蹤，求仙道，還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凡事不要亂說亂發(fā)誓，還有亂插……”
“旗?！倍镆惶幔嵭抟踩滩蛔⌒α?，想起他小時候，剛覺醒上輩子記憶，親娘因父親戰(zhàn)死而抑郁，最后自盡身亡，留下一個爛攤子給鄭修。他成長過程，幾乎與二娘相依為命。
那時鄭二娘比鄭修大了八歲，便主動替代了鄭母的責(zé)任，照顧?quán)嵭奚钇鹁印?p> “行了，我貼身收好，收好。”鄭修想起一事：“對了，二娘，你幫我打聽一個地方。”
“老爺請說?！?p> 鄭修壓低聲音：“你幫我去查一查，大約燕州附近，或是周圍三州，是否有一個叫做‘白鯉村’的地方。若查不到，再往他處查查。鄭家行腳中有不少人跑遍天南地北，消息靈動，多塞點錢，問出消息。”
“白鯉村？”二娘細細回想，并未聽說過這個村莊。但這也不奇怪，大乾地域遼闊，誰都不是萬事通，能知天下事。
“二娘明白，老爺，這平安符你可別擅自打開，那仙姑廟里的人說，打開就不靈了。”鄭二娘細細叮囑，起身走出幾步后，似有躊躇，又盈盈折返，壓低聲音：“吱吱托給老爺一句話：事辦妥了。”
鄭修點頭。
二娘前腳剛走，鄭修就將平安符打開了，里面是一束頭發(fā)。
“果真冤大頭?！编嵗蠣斴p嘆，本想丟掉，但遲疑片刻，但還是貼身收好。
當(dāng)二娘遠離后，鄭修撓著額頭疙瘩，急忙忙進入心牢，鋪開紙卷一看，頓時喜笑顏開。
“鄭某果真是天賦異稟，又高又硬啊！”
【無商不奸（小有造詣）】一、正所謂無商不奸，你更是奸中之霸，在擲出點數(shù)是有一定概率觸發(fā)“投機取巧”，讓點數(shù)翻倍。二、你悟得取舍之道，正所謂先舍再取，在創(chuàng)造新的化身時，你可事先讓一次投擲點數(shù)減半后，下次投擲的點數(shù)必定觸發(fā)“投機取巧”而翻倍。
進階！
鄭老爺一看那“新的化身”字眼，眼睛一亮。
試了試，沒成功。
也許是不到時候。
但這無疑是給鄭老爺多了一個念想與期盼。
抽空速刷了幾次御前帶刀統(tǒng)領(lǐng)王蒼云，但鄭修發(fā)現(xiàn)自從【挑釁】提升到“登堂入室”境界后，無論他如何辱罵、挑釁王蒼云，甚至伸出脖子囂張地讓他過來，都無法再從王蒼云身上得到歷練值。
想必是這根超級羊毛薅禿嚕了。
鄭修之所以讓二娘去查“白鯉村”信息，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王蒼云等人的服飾風(fēng)格，與大乾王朝的服飾風(fēng)格很是相似，便留了一個心眼，查一查再說。
既然王蒼云被薅禿了，鄭修再次踏入白鯉村，婉拒了村長邀約，自行在村中游蕩。
先探一探路。
俗稱：開地圖。
鄭修入村時，黃昏過后，夜幕淡薄。
村民們正準(zhǔn)備朝屋里走。鄭修晃了一圈，發(fā)現(xiàn)白鯉村的居民生活條件看著一般，衣衫破舊，但大多村民是白白胖胖，皮膚細膩，不像農(nóng)民。
村民們看見鄭修，腳步快了幾分，似在躲閃。鄭修愣了愣，想到外頭山賊盤踞，反倒覺得理所當(dāng)然?？焖偕锨按∫晃淮迕裼押貌樘剑麄冊卩嵗蠣?shù)淖穯栂?，唯唯諾諾地說出不少情報消息。
鄭修主要問的仍是村中景況，他們說，白鯉村外東，有一條河，盛產(chǎn)一種肥美的鯉魚，魚鱗泛白，他們村中以捕魚為生，自是不會餓肚子。
這村子的氛圍給鄭老爺一種古怪的違和感，可哪里奇怪，一時說不上，就是處處怪。
難點在哪呢？
一聲驚斥如同響雷。
“哼，竟敢追至千里之外，你怕不是小看老夫了？”
王統(tǒng)領(lǐng)不講武德，在鄭修錯愕中，從背后殺至，一刀斬下鄭修腦袋。
【死?！?p> 被一刀砍回現(xiàn)實的鄭老爺瞠目結(jié)舌。
你他媽還沒完沒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