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亂世

　　“殿下何出此言？”

　　聽了李元霸這番說話，眾人大驚，梁師泰當(dāng)即說道：

　　“所謂‘忠臣不伺二主’，我梁師泰既然跟隨殿下，自當(dāng)終身相隨，絕不反悔！”

　　張龍等人也說道：

　　“梁大哥說的正是，我等愿終生跟隨殿下，絕無反悔！”

　　感受到眾人誠意，李元霸嘆了口氣，說道：

　　“太原李家已歿，世上再無唐公府，你們跟著我，只能混跡江湖，難求富貴，尋覓良主乃人之常情，何必如此？”

　　梁師泰說道：

　　“我等本是綠林中人，混跡江湖又怎的？除了殿下，天下沒人能讓我老梁服氣，勿需多說！”

　　張龍等亦是如此言語。

　　李元霸再三勸解，眾人皆是不依，誓要跟隨。

　　古代豪杰講究忠義，綠林好漢亦是如此。

　　“也罷！”

　　最終，李元霸只得說道：

　　“既然如此，便一起行走江湖，事先說好，既然選擇跟我，需遵守三件事！”

　　看著眾人，李元霸鄭重說道：

　　“第一，不得濫殺無辜，第二，不做綠林劫掠，更不能偷盜，第三，不得欺壓良善！”

　　“我等謹(jǐn)記！”

　　梁師泰，張龍，趙虎，王豹高聲應(yīng)道。

　　見狀，李元霸點(diǎn)了點(diǎn)頭。

　　之所以列出這三條，卻是因?yàn)樗娜司G林出身，殺人無數(shù)，將攔路搶劫，欺壓弱小等行為當(dāng)成尋常事。

　　無論前生今世，李元霸都不屑做這等事，故提前說好。

　　一切議定，眾人翻身上馬，卻發(fā)現(xiàn)沒有去向。

　　混跡江湖也要有個目標(biāo)不是？

　　總不好沒頭蒼蠅似的亂跑吧？

　　“殿下，聽聞天子在江都，何不去投奔天子？”

　　趙虎建議道：

　　“殿下去年曾力挫一眾反賊，保天子不失，此番去投，必得重用！”

　　聞言，李元霸無語。

　　怎么想的？

　　讓我去投奔楊廣那個破落戶？

　　大隋馬上就要亡了，我得多傻才會去投奔楊廣？

　　瞥了眼智商和以前的自己差不多的趙虎，李元霸搖頭說道：

　　“不去，楊廣那廝不可靠！”

　　言簡意賅。

　　不可靠的何止楊廣。

　　當(dāng)今天下，就沒一家勢力是可靠的。

　　隋煬帝楊廣自然是個廢物，但那些反王，又有哪個可靠了？

　　多數(shù)都是綠林出身，毫無治國安民能力，軍紀(jì)亂的一塌糊涂，比土匪強(qiáng)不到哪去。

　　遍數(shù)隋末一眾造反者，唯有瓦崗好點(diǎn)。

　　但也好的有限。

　　其余者，有一個算一個，本質(zhì)都是山賊土匪。

　　什么薛舉，杜付威，蕭銑之流，沒一個好東西。

　　當(dāng)然，最衰的還是楊廣。

　　這貨登基不過數(shù)年，就將楊堅(jiān)留下來的大好河山敗的干干凈凈，堪稱古今少見的敗家子。

　　遍數(shù)天下，李元霸找不到一個有望一統(tǒng)江山，或堪稱明主的人。

　　“可惜了，大唐盛世，貞觀之治……！”

　　喃喃自語一句，李元霸說道：

　　“隨便走吧，走到哪是哪，駕！”

　　言畢，一抖韁繩，向東南方向馳去。

　　梁師泰，張龍四人當(dāng)即跟上。

　　和來時急于趕路不同，這一次，因?yàn)闆]有目的地，眾人緩步而行，是以速度頗慢，三天過去了，只走出數(shù)百里。

　　這一日，眾人正在山中行走，突聞一聲鑼響，林中冒出數(shù)百持刀拿棍的山賊。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命錢！”

　　為首山賊，騎馬持刀，威風(fēng)凜凜的站在路中央，對眾人高聲喝道。

　　這話好熟悉！

　　李元霸啞然。

　　梁師泰，張龍，趙虎，王豹四人大笑了起來。

　　“哪來的夯貨，敢搶我們？”

　　張龍策騎上前，笑道：

　　“還不快快滾開，不然小心明年的今天，就是爾等的祭日！”

　　為首山賊大怒，立刻揮刀下令，數(shù)百嘍啰大呼上前。

　　見沖突不可免，李元霸搖頭，說了句‘誅首惡即可’。

　　那為首山賊渾身血腥，顯然殺人不少。

　　和李元霸等人不同，作為山道劫匪，殺的自然是過往無辜百姓，這種人，殺了準(zhǔn)沒錯。

　　張龍率先和敵人相遇，他找準(zhǔn)了為首山賊，三合不到，便將其一槍刺于馬下。

　　首領(lǐng)一死，剩余嘍啰立刻做鳥雀散，不一會就消失的干干凈凈。

　　李元霸等人繼續(xù)上路。

　　然而，就在出山后，卻又遇到一股劫匪。

　　勿需多說，這次是趙虎出頭，槍挑劫匪首領(lǐng)。

　　隨后的日子里，眾人每隔幾天便會遇到一次攔路搶劫，讓李元霸頗為煩躁。

　　“真特么不愧亂世，山賊土匪多如牛毛！”

　　李元霸暗自嘆道。

　　山賊劫匪，可不是簡單的饑民、流民，更不是書本中看到的那么簡單。

　　那是真的殺人劫貨之輩！

　　過去數(shù)月，因?yàn)橐恢壁s路，眾人馬速又快，沒有遇到過這類事。

　　但如今緩步行走，卻真正見識到了何為亂世。

　　相比李元霸，梁師泰等人卻習(xí)以為常。

　　他們本就是綠林出身，對這些事情了如指掌。

　　除了山賊劫匪，一路上，李元霸還看到了各地百姓的難處。

　　他們既要繳納朝廷賦稅，面臨豪門權(quán)貴壓迫，又要應(yīng)付山賊劫匪，可謂困頓不堪。

　　“這個世道，唉！”

　　搖頭，李元霸暗自嘆息。

　　他一介武夫，對這種事情無可奈何。

　　別說什么擁有后世見識、知識，那沒用！

　　治理天下，不是那么簡單，需要這方面的才能、天賦。

　　不是治國安民的料，擁有再多知識也沒用。

　　何況，李元霸本就沒學(xué)到多少后世知識。

　　他只是個練拳的。

　　不懂科學(xué)，不會玩筆桿，不能治理天下。

　　甚至沒有耍嘴皮忽悠人的能力。

　　所以，面對民不聊生的亂世，也只能嘆息了。

　　二個月后。

　　夏末秋初。

　　某日，眾人經(jīng)過一山，未能及時出來，錯過村宿，而天色已晚，只好在山神廟中過夜。

　　不過，山中獵物眾多，射殺了一頭肥壯野豬，晚飯吃的倒是豐富。

　　吃完野豬肉，李元霸開始練拳。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保持每天練拳三個時辰以上。

　　再多沒必要。

　　練拳講究松弛有道，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練個不停。

　　三個時辰已經(jīng)足夠了。

　　轟隆隆~~~

　　刺啦啦~~~

　　就在此時，雷電轟鳴，山神廟外，風(fēng)聲、雷聲、閃電之音，響成一片。

　　一場山雨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