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步雁卿演奏的是清音軒的一首凝神靜心的曲子。
隨著她撥動琴弦,眾人都覺得全身上下逐漸清明,剛剛躁動的氣血也開始慢慢平靜下來。
陸陽轉頭盯著李自新,道:“這次你不會再天人合一了吧?”
李自新眨眨眼:“你猜?”
“哼,你要是再能天人合一,我的姓就倒過來寫,直接倒立洗......洗.......我淦?!?p> 陸陽突然結巴起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李自新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剛剛簡直一模一樣。
不會吧?
你是真不對勁啊。
我們是活在同一個世界嗎?
就在他懷疑人生的時候,李自新睜開眼:“逗你的?!?p> 陸陽:“......艸?!?p> 這次李自新的確沒有感覺到丹田里有什么變化。
方才他聽著聽著,下意識的就開始運轉功法,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進入了天人合一。
這種好事果然不是這么輕易就能碰上的,要不這些人也不會這么震驚了。
也罷,算省了一筆。
“步姑娘的琴藝真是驚為天人?!?p> 一曲終了,夏侯安撫掌點頭,站到了步雁卿的身邊,笑得跟菊花似的。
“這貨不會是為了靠近步姑娘才自己當主持人的吧?”
陸陽這會兒的腦瓜突然靈光起來,“老牛吃嫩草,可恨??!”
“陸少俠言之有理,像步姑娘這樣的佳人,怎么也得要一位修為精深,長相還得英俊的少年英才才能配得上,我看李少俠就挺不錯。”
馬長老和盧長老這會已經開始套近乎了。
陸陽聞言摸摸下巴,陷入了沉默。
修為精深,長相英俊。
是我不配嗎?
論長相、論修為,我承認李自新是比我優(yōu)秀那么一捏捏,但是我口活好,會舔啊。
李自新連忙搖頭:“馬長老,這話可不能亂說,傳出去我可就成為眾矢之的了?!?p> “玩笑,玩笑?!?p> 盧長老喝了杯酒,慨嘆道:“不過你別說,這清音軒的弟子跟一般人是不一樣,別說步姑娘了,就這些伴舞的舞師,相貌身段氣質都是極好的。”
“那可不。”
談到這個,陸陽就想不到別的了:“只是和步姑娘就沒得比了,要是能......嘿嘿,真是少活二十年都愿意。”
“嘿嘿?!?p> 倆老頭也發(fā)出了略帶猥瑣的笑聲。
李自新理智選擇了閉嘴。
你們真是太有判頭了。
......
步雁卿自然不會一直待在宴會上,演奏完畢之后便飄然而去。
應付了幾個上來敬酒的人之后,眼看還有人不停的把眼光瞟向自己,李自新便找了個借口,準備開溜。
“好兄弟,等等我,我也走。”
陸陽和神風門的兩人打了個招呼,跟了上去,“反正步姑娘也看完了,留下來也沒多大意思,該回去繼續(xù)修煉了?!?p> 和好兄弟有差距可以,但也不能被拉得太遠。
李自新點頭道:“我在這里還要再待兩天,你準備什么時候走?!?p> “明早吧,趕夜路不安全,有點怕怕。”
繼續(xù)待在城主府肯定清凈不了,兩人便決定隨便尋處客棧。
天色暗沉,不見星月。
武安城雖然不設宵禁,但此時時候已經不早,路上難見行人。
走了一段路之后,旁邊的巷子里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擋在兩人身前、
“誰啊臥槽!”
陸陽被嚇得一跳,待看清之后,頓時勃然大怒:“原來是你小子!”
真是方才宴會上無故出聲的修士。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p> 那年輕修士一臉惶恐,對著李自新連連鞠躬,“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擾你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散修,以前修煉太過心急所以落下了病根,所以才會在那時發(fā)出聲音?!?p> 見他如此卑微,陸陽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自新溫言寬慰道:“沒事,反正也沒什么影響,無需介懷?!?p> “謝謝!謝謝!”
年輕修士低著頭連聲感激,完全就是一個生怕遭到報復的小人物。
他拿出一個黑色卷軸遞上,“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件東西,不過上面施加了禁制,我一直打不開,就當做對閣下的彌補。”
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最容易引起人的好奇心,雖然有取之不義的嫌疑,但李自新想了想,還是決定收下。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p> 對于這些人而言,收下了東西就代表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這樣他們才會安心。
就在伸手的一瞬間,小樹傳來一陣悸動。
有危險!
李自新在剎那之間已經明悟。
......
就在他手伸到一半時,年輕修士的嘴角一勾,卷軸一陣模糊,化作一柄漆黑短刃,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刺向了他的胸膛。
這一刀來得極為突兀,想要閃躲根本不可能,連施展天極印法的時間都沒有。
電光火石之間,李自新催動了身上的紋棘刺甲。
噗嗤!
紋棘刺甲的防御力他雖然沒有試過,但確信比那件披風要強上許多,更別說還帶反傷。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刀,威力卻是極為駭人,不過還是頓了一頓才沒入了李自新的體內。
最起碼也是四境后期的修為,甚至是五境!
短刃抽出,血花飛濺。
李自新倒退一步,險些坐倒,傷口處鮮血泅出,很快便浸透衣衫。
年輕修士覺得一股反震之力順著短刃傳回,掌心一陣刺痛,不由驚咦一聲:“有點意思?!?p> 此刻陸陽終于反應了過來,扯著嗓子叫了起來:“有刺客!有刺客!”
“聒噪!”
年輕修士一抬手,一抹雪亮的刀光斜撩向他的脖子。
陸陽可沒有強大的防御法器,這一刀割中,便是身首分離的下場。
“躲開!”
危急關頭,李自新勉力提起一口真氣,把他撞得一歪,自己的胸前卻又被割開一尺多長的斜口。
又是一陣更強烈的刺痛傳來,年輕修士眉頭微皺。
這只小老鼠還真有點意思。
在他的神識感應中,剛剛那兩聲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要不然他還真想看看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玄妙。
不過中了自己兩刀,這小子已經是必死無疑。
這趟任務也算圓滿完成。
區(qū)區(qū)一個凝氣后期竟然也要自己出手,真是大材小用。
年輕修士低笑一聲,后退一步,身后隨之出現(xiàn)了一個漆黑的旋渦,將他的身影吞沒。
連受重創(chuàng),李自新再也堅持不住,軟倒在地。
他此時看上去如同一個血人,眼前一陣發(fā)黑,全身的力氣都在慢慢流逝。
若不是紋棘刺甲,此刻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兄弟,兄弟!”
陸陽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趴在地上搖著李自新的肩膀,鼻涕眼淚流在一塊:“你可千萬別死??!快醒醒!只要你不死,你就是我親爹!”
李自新勉強睜開眼睛,在陸陽的鼻涕滴到臉上之前勉力轉過了頭,艱聲道:“好大兒,我......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