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公元前250年!嬴政九歲!敵對的父與子!
公元前250年。
時隔贏異人、嬴政回國已有九年時間。
在如今的秦國內(nèi),贏異人名聲已然大顯。
因為應(yīng)柳安令。
原本已經(jīng)被嬴稷立為了太子的安國君,在贏異人以及其兒子政回國后。
其不僅原本已然無比穩(wěn)固的太子位直接被廢,同時其儲君身份也由贏異人這個秦王孫取而代之。
也就是說。
如今的秦國沒有太子,只有太孫。
當然,另外在所有秦國高層心中都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如今的秦國國內(nèi),事實上就連剛定下的新儲君人員太孫贏異人,其實他地位也并不重要。
如果不是直接一下子跨越三代傳遞君位,這無論聽起來、做起來都實在是有些過于不好,中間多少要有個君王進行下過渡的話。
不然接替眼下已然開始病重的秦君嬴稷直接成為秦國下任國君者,絕對只能是嬴稷曾孫--嬴政。
這個從剛出生開始,就被秦國鎮(zhèn)國玄鳥枵欽定為能夠帶領(lǐng)秦國最終統(tǒng)一天下的天命王儲!
而也因此。
在此時此際的秦王室內(nèi),身為太孫的贏異人與自己親子嬴政間,說起來雖有一份微弱父子感情,但其實關(guān)系卻更加像是相互敵人。
兩人關(guān)系從回國一開始,其間就暗藏著諸多不便言說的尖銳矛盾存在。
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
秦國鎮(zhèn)國玄鳥--枵。
他這個從秦獻公嬴師隰時代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然后至今足足百來年時間里,總共已看著三代秦國君王從在位到薨斃的秦國至尊至貴圖騰。
會不會某天隨著一個突發(fā)奇想,然后便突然親手抹殺掉贏異人一切上位可能,轉(zhuǎn)而放棄過渡君王存在的,直接親手扶年幼嬴政上位。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
所以在贏異人回國后的這些年里,他雖然剛開始時還對柳安這位秦國鎮(zhèn)國圖騰滿懷感激。
但如今。
他卻忍不住像是自己那個被從太子位上廢掉的父親安國君般。
于內(nèi)心里一邊對柳安充滿了畏懼情緒的同時,另外一邊在心里也對柳安充滿了諸多暗藏怨恨情緒。
不過對于贏異人這些想法,柳安倒是心里絲毫不在乎。
現(xiàn)如今。
在自己小徒弟白起剛于去年去世,自己大徒弟嬴稷也已然無比病危的情況下。
目前全天下間唯一能讓柳安牽掛者,說實話,那也就只有小嬴政這個從小便由柳安親自看顧長大的孩子了。
………
馭風(fēng)高飛于九天之上。
以雙翅緊緊護持著小嬴政身體。
于百米之上的咸陽城高空處,當小嬴政終于在自己幫助下勉強站直了身體后,柳安哈哈大笑著,卻是忍不住故意逗弄著自己背上的小嬴政開口道:
“小嬴政,第一次真正在高空中御風(fēng)飛翔感覺如何?是不是要嚇尿了?”
“哈哈哈!你祖師我以前之所以只肯帶你低空飛行,不肯帶你高飛上天,那原因就是怕嚇壞了你?!?p> “現(xiàn)在小嬴政你要是害怕的話,只要你跟祖師說聲害怕,那祖師我這就帶你下去怎么樣?”
“咦……!”
聞聽著柳安這般故意出聲逗弄自己,就像是調(diào)戲一個無知幼兒般,小嬴政口中咦了聲,忍不住語氣故作嫌棄道:
“祖師,你還當依舊政兒是個小孩子???”
“政兒如今都已經(jīng)九歲了!”
“像這般站在高空之上,不僅不會讓政兒害怕,相反的政兒還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內(nèi)心無比興奮?!?p> “站在這般百米高空之中,高高在上俯瞰下方城池!祖師啊,原來這就是你平時眼中的凡塵俗世模樣?!?p> “怪不得祖師你從來都沒有將我父贏異人放在眼里!”
“因為高空中的雄鷹,從來就不會將地面上的雞鵝視為等同敵人!祖師,你說政兒說得對不對!”
說罷。
才年僅九歲的小嬴政,伸手緊緊抱住身下柳安脖子,然后口中很快就又興奮大叫道:
“祖師!您老人家繼續(xù)飛高一點!政兒要在最高空的地方,好好的看看底下城池,以及好好看看這整個秦國大地模樣?!?p> 聞聽著自己背上的小嬴政興奮出世,柳安搖頭輕笑了笑,扇動著雙翅身體就順從的再度向上了拔高數(shù)十米近百米。
不過在到了這個高度后。
哪怕就算是背上小嬴政還想要更高,柳安卻終究是不再繼續(xù)高飛。
因為在這般距離地面上足足有百來米的高空中,因時間正值三月春天之緣故,眼下高空中,風(fēng)刮得并不小。
在這般烈烈疾風(fēng)下。
此際柳安雖然才振翅飛升到距離地面尚不足兩百米高度處。
可這個高度的實際體感溫度隨著天穹烈風(fēng)不斷吹拂,卻已是比地面上溫度明顯要低出許多。
因此為了避免小嬴政受凍感冒。
哪怕就算是柳安明知自己背上小嬴政,他如今身體體質(zhì)在自己九年時間不斷藥補+鍛煉下,就算是比起一般常人壯漢都還要超出,那柳安終究內(nèi)心里也還是舍不得讓這個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無故受凍受苦。
當然。
這要是讓當年的嬴渠梁、嬴駟,又或者是柳安之前兩個便宜弟子嬴稷、白起看見,估計他們幾人怕不是要齊齊“聲討”柳安如今人老偏心了。
至少在對待小嬴政這份愛護以及憐惜上,無論是他們四人中哪個都絕對從沒體驗過。
………
見被自己抱著脖子的柳安無論自己如何央求,都很是心堅如鐵的絕不再度振翅往上了。
在略微有些失落的癟了癟嘴后,尚還才剛剛僅有九歲年齡出頭的小嬴政,伸手輕輕自己身下柳安羽毛,突然就開口道:
“祖師……”
“話說你真的那么肯定覺得,政兒我將來一定能夠帶領(lǐng)秦國統(tǒng)一天下嗎?”
“一天下,九州同書,諸夏同言,祖師您這些年來對政兒所說的這些要求,政兒心里當真覺得好難做到啊……?!?p> 說著。
就這么緊趴在柳安背后的小嬴政,他忽然將腦袋深埋進柳安背上濃密黝黑的溫暖羽毛中,口中小大人般的長嘆了一口氣。
感受著自己背后羽毛球被埋入進的嬴政小腦袋。
柳安心里同樣也是長嘆了口氣。
不知不覺的,在這些年里。
因為自己存在與介入,小嬴政雖然沒如正常原歷史里那般,整個幼年時期都在趙國邯鄲受苦。
可相對的,這個華夏未來始皇帝、祖龍,卻也因此而同樣因柳安存在而比原歷史中還要喪失了更多親情。
他不僅只從剛出生回到秦國后不久,就成為了祖父安國君、親父贏異人眼中敵人,同時更是被列國各位君主所共同敵視并屢屢派人刺殺!
因為對于當今諸夏任何一方勢力來說,嬴政之存在實在是危險太大了。
沒有人敢去賭嬴政將來長大后是否真能夠帶領(lǐng)秦國一統(tǒng)天下,致使全九州都同風(fēng)同言!
而對于已成為秦國儲君的贏異人來說,情況則是另外一種。
因為兒子可以再生!
但權(quán)力一旦沒有了,那不僅以后就很難再拿回來,并且大概率還會在喪失權(quán)力后不久便被自己各方政敵勢力所殘忍反攻。
所以對于一個任何政治動物來說。
比起自己手中所能夠掌握的權(quán)力,一個并不是自己麾下唯一血脈存在的兒子,當真是一點都不重要。
因此。
作為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被嬴政上位奪走未來君主寶座的太孫,于這些年里,因為對局勢的無可奈何以及只能被動接受,贏異人內(nèi)心當真是對嬴政這個自己親子充滿了恨意!
“兒子啊,你怎么還不去死呢?”
“兒子,你若是死了,說不定鎮(zhèn)國玄鳥選定的人就是我了!”
“由我這個父親代替你率領(lǐng)秦卒統(tǒng)一天下,這有什么不好呢?”
在回國后的這些年里,尤其是近幾個月。
隨著已經(jīng)在君位寶座上呆了數(shù)十年的嬴稷無比病重,贏異人內(nèi)心里,曾無數(shù)次曾經(jīng)這么低聲咒罵過嬴政。
對于這位自己親子。
他實在是太恨了,也實在是太怕了!
“哪有什么注定能夠一統(tǒng)天下列國的君主存在呢?”
“若是鎮(zhèn)國玄鳥能夠?qū)ξ醿A力相助,莫非政這個孽子所能做到的,我贏異人我就一定會做不到?”
在無數(shù)個日夜里。
身為太孫的贏異人始終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