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對決
“很抱歉打斷你們兄弟之間的談話?!卑簾嵴f。
“你許諾的東西什么時候給我?你要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經(jīng)完成了”他直視著路鳴澤的眼睛。
“有點頭疼,”路鳴澤揉揉自己的腦袋,“哥哥你看,我真是一位商人哦,我的客戶有很多的。現(xiàn)在你知道我對你有多好了吧?很多人一生苦苦追求,不惜一切代價想要獲得的權(quán)與力,你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為此你還有什么不滿呢?我是一個出售武器的商人,有人出價買我的刀劍棍棒,價格合適我就賣給他,畢竟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嘛。至于客戶是拿著武器走向敵人還是走向親人朋友那就是別人的事了,我親愛的哥哥,你說是不是?”
路鳴澤笑而不語,他扭頭對昂熱說:“我要你帶的東西在哪里?”
昂熱轉(zhuǎn)身把被隨意丟棄的急救箱拖動在路鳴澤的面前。
昏暗的光打在急救箱上,如同一個棺材。
“白王的骨骼,從本家海里打撈出來?!卑簾岬恼f。
“最后一個要求?!甭辐Q澤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他輕點下巴望著那把黃金圣槍,“把我胸口的這把槍拔出來?!?p> “不能拔!”蘇玉恒伸手喝止昂熱。
他的心臟猛地收縮,眼中泛著驚恐和絕望。
他真的猜透路鳴澤了么?他自以為已經(jīng)了解路鳴澤,可到頭來他知道的那個路鳴澤只是真實路鳴澤的冰上一角。
不能拔那把黃金圣槍,它的存在如同封印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拔出就會有魔鬼從中逃脫出來!
“你在猶豫什么?昂熱。”路鳴澤臉上掛著淡淡地微笑,“都已經(jīng)走到最后一步了,你確定要反悔么?”
昂熱緩緩走到路鳴澤的面前,他直視路鳴澤的雙眼:“如果你騙我的話,后果會很慘,真的,所有欺騙過我的人沒有一個善終的。”
“你是在恐嚇我么?”路鳴澤笑笑,“就目前來說憑你的實力你覺得夠那個資格么?”
昂熱沒有再接話,他一只手緊緊握住圣槍的槍柄然后緩緩向后拉扯,從少年的體內(nèi)拔離。
蘇玉恒上前撲倒昂熱,在這之前三分之二的黃金圣槍已經(jīng)離開了路鳴澤的體內(nèi)。
昂熱率先重新站了起來,他一拳打在了蘇玉恒的腹部,那一拳瞬間爆發(fā)力無疑能夠?qū)⒄H说娜績?nèi)臟和肋骨震碎。
他放下失去反抗能力的蘇玉恒,轉(zhuǎn)身朝著黃金圣槍走去。
他已經(jīng)無路可退,卡塞爾學院成員所剩無幾,就算是他們能夠大獲全勝殺死奧丁和耶夢加得,面對即將蘇醒的黑王尼格霍得他們將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被黑王單方面的屠殺。
如果他和路鳴澤交易的話……還有一線機會,只要他緊緊抓住機會,他就能為所有的龍王送葬!
“這種氣息很熟悉,我聞見他身上那股腐臭的味道了?!狈腋駹柾h處的路鳴澤說。
“你認識那個孩子?”守夜人問。
“那是‘太子’,不……‘皇帝’。”他輕聲說。
守夜人感覺芬格爾神情嚴肅的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們要去阻止校長么?我感覺衰仔做的是正確的。”芬格爾說。
“不,最好不要去?!笔匾谷苏f。
芬格爾一愣。
“昂熱曾經(jīng)這樣跟我說:‘我這輩子在乎的東西很少,所以……誰也不能動!誰動……我就要他的命!’
在我的心里他其實透著掘墓人的兇狠,每一條皺紋都如刀刻般鋒利。
不要試圖去阻止他,他早到了該進墳墓的年紀,之所以還如此頑強的活著,是因為他心中的那股仇恨還在,他活著也僅僅只是為了屠龍,就算他屠龍的手段多么殘忍骯臟。如果誰去阻止他屠龍,就是阻止他活著。會死人的。”
昂熱緩緩地將黃金圣槍再次抽出,在圣槍即將離開路鳴澤的身體時,他松了一口氣,隨即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槍柄尾端上傳來,它重新插入路鳴澤的體內(nèi)甚至陷得更深。
他扭頭向后看去,面無表情的凱撒正對他的目光,凱撒的黃金瞳早已悄無聲息的點燃。
他緩緩地將腳放下,他剛才就是這樣用腳猛地踹在槍柄尾端,將即將拔出的圣槍活生生地刺入路鳴澤的胸口。
“愷撒……”昂熱喃喃,隨即變得暴怒,“為什么連你也不理解我?”
“你為了什么?為了那該死的正義?愷撒,我的孩子,你太善良了……可是世界這么殘酷,你一個人善良又有什么用呢?”
“你殺了諾諾。”他開口說話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昂熱愣了下,愷撒阻止他的原因很簡單,既不是為了所謂的正義也不是為了混血種的將來,單純的只為他死去的未婚妻報仇。
在關(guān)鍵時刻大是大非有關(guān)于人類的未來面前,他并不是加圖索家族的領(lǐng)袖,只是一個女孩的未婚夫。
要是換作弗羅斯特·加圖索,他會理解甚者贊賞昂熱的做法,甚者會全力輔助昂熱將所有的龍王消滅,然后迎來混血種的時代,因為弗羅斯特·加圖索知道怎樣做才會使家族的利益最大化。
你已經(jīng)只差一步就可以坐上王座了,為什么要為了一個死去的女孩舍棄你現(xiàn)有的一切呢?值得么?世界上的女孩那么多你再找一個就是了。
就像大人們只會用“玩具壞掉了就再買一個就是了”的方式安慰哭泣的小孩,有了新的玩具就會漸漸遺忘壞了的玩具。
可是……諾諾不會被愷撒遺忘,她不是玩具。
仍舊只是少年。
昂熱說話的語氣突然間變得有些頹廢干澀:“很多事情看上去并不像表面那么簡單,就像冰洋上浮冰只露出的冰山一角,你以為你知曉了一切,其實你知道的只是大海中的一滴水那么多而已……我背上這個罵名,那些真相永遠埋藏暗流之中也無所謂,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想要實現(xiàn)愿望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已經(jīng)老的半截身子埋入黃沙,和我出生在同一個時代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如果我不抓住這次機會,等下一次機會到來我不一定還活著,復仇那種東西是能交給別人代替自己完成的么?”
“或許昂熱說的是對的”守夜人輕聲說,“或許他們都沒有錯?!?p> “我對你那感人肺腑的復仇并不關(guān)心。”愷撒冷冷地說。他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泛著刀光。
“你殺了諾諾?!?p> 昂熱沒有錯,他至始至終地堅持著自己的屠龍理念,不惜一切代價殺死所有龍王。
我們這種人,生來就是要毀滅一些東西。前面是山,我們就爬山,前面是海,我們就渡海,前面是皇宮,我們就開炮!
愷撒也沒有錯,他要為死去的未婚妻報仇,難道他還要顧及人類顧及董事會顧及加圖索家族把這發(fā)生的一切都當做不知道、沒發(fā)生過么?被各種各樣的枷鎖束縛著過完這一生么?那樣的自己誰都嘲笑看不起吧?
每個人都會有些理由,可以讓你豁出命去。你留著命……就是等待把它豁出去的那一天。
雙方站在彼此的正義之上,就像是不同時代最杰出的劍客劈面相逢,無法躲閃只能拔劍。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p> 雙方各退一步,黃金瞳如同火苗落在草垛中迅速竄起的火焰般劇烈地燃燒著,細密的鱗片覆蓋在他們露出的皮膚上面,構(gòu)成一層暗青色的堅硬的鎧甲。
雙方同時暴血。
血液瞬間被提升到臨界血限,甚者有失控的趨勢。每次爆血,他們就向深淵滑落一點,無法回頭,試過爆血美妙感覺的人會像嗑藥一樣難以抗拒,冒著劇烈疼痛去掌握世界的快感。到現(xiàn)在還有誰會珍惜自己的生命呢?如果不用盡全力燃燒自己,也許下一秒下一分鐘就會有人死去。
愷撒手握沙漠之鷹,背部微微地彎曲緊繃著有如弦上拉緊的弓箭,又像一只窮途末路殊死一博的豺狼。
他抬手、瞄準、開槍三個動作一氣呵成,整個過程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很多人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三發(fā)品字形點射就已經(jīng)朝著昂熱頭部發(fā)射出去。
他面無表情,頭發(fā)肆意飄揚,瞳孔燦爛如金,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君王般的威嚴。
在子彈還未滑出槍膛時昂熱就已經(jīng)動了起來,短暫劇烈的轟鳴聲在他聽來如同一聲被無限拉長的刺音。
子彈從槍身出膛時昂熱已經(jīng)到了愷撒的身后,手中的折刀反射著凄冷的光。
愷撒下意識地躲閃,白皙的脖頸瞬間出現(xiàn)一道血痕,幾縷金色的長發(fā)無聲跌落在地上。
蘇玉恒心里某根神經(jīng)突然抽動了一下。
他蘇玉恒是個什么樣的人?是一個辦事拖后腿、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只會說些白爛話的衰人慫貨。
看起來大家都很照顧你,其實是覺得你根本沒有資格和他們一起承擔什么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有時候真相沒有說出來比說出來更傷人,就像一根細針扎在你心底最柔軟的部位,讓你痛不欲生卻又欲哭無淚。
所有人都把他當做流著鼻涕還沒長大的小孩,所以楚子航才會為他挺身而出,因為楚子航相信他終有一天會長大,會長大的意思是他現(xiàn)在仍是需要照顧的孩子。
他蘇玉恒也曾有過宏偉的夢想啊,只是大家都不信而已,到后來連他也不信自己能實現(xiàn)夢想。
于是自甘墮落,每天安逸的混日子發(fā)出豬哼哼似的聲音。
他在別人設定的角色里拼命掙扎,以為那是他要的人生。
這就是所謂的孤獨么?
蘇玉恒也說不清,只是突然覺得他離人群已經(jīng)很疏遠,距離越來越大到最后形單影只,就像黑夜里人抬頭望見那片星空,他伸出手想去觸碰仿佛就在眼前的滿天星塵卻發(fā)現(xiàn)遙不可及。
現(xiàn)如今黑云將那片星空遮蓋,把僅存的光亮給收走,他怯怯的收回手,重新沒入黑暗中。
“那一千年完了,”路鳴澤輕聲說,眸子里透著異樣的光?!叭龅┍貜谋O(jiān)牢里被釋放,出來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國,就是歌革和瑪各,叫他們上來聚集爭戰(zhàn)。他們?nèi)藬?shù)多如海沙,他們上來遍滿了全地,圍住圣徒的營與蒙愛的城,就有火從天降下,燒滅了他們,那迷惑他們的魔鬼被扔在硫磺的火湖里,就是獸和假先知所在的地方。他們必晝夜受痛苦,直到永永遠遠?!?p> 他特意將雙眼遮蓋,是為了將言靈鐮鼬效果最大化,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捕捉并分辨每個聲音。
所有人和物都會通過空氣震動傳遞給大腦,形成一種領(lǐng)域,在這個領(lǐng)域里任何人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如果此時有兩百把小提琴同時演奏,他能輕易聽出其中有把小提琴出現(xiàn)音色問題,眼睛會騙人但聲音不會。
昂熱的心跳聲驟然停止,沒有任何征兆的就像是播放器里設置的定時關(guān)閉音樂到了時間。
愷撒丟失了目標,沒有人可以逃脫鐮鼬的捕捉,可那數(shù)十個心跳聲里突然消失了一個心跳聲,而那個心跳聲是屬于昂熱的!
愷撒第一次丟失目標,他犯了最致命的失誤,遮蔽雙眼不但沒能給他提供優(yōu)勢反而讓他陷入絕境。
消失的心跳聲重新出現(xiàn),每一次都出現(xiàn)在不同的方向隨即又突然消失。
像是黑夜里飄忽不定的鬼魅,你永遠都只能捕捉它的影子,你看不到它卻知道它離你越來越近,因為你能聽見利爪切割空氣發(fā)出的呼呼聲和在黑暗中越來越清晰的磨牙吮血的聲音。
一把折刀悄無聲息地抵在愷撒的后背上,一陣涼意隔著衣服席卷全身有如被毒蛇纏繞,突如其來卻又情理之中。
鬼魅其實一直都站在他身后,鼻息噴打他的脖子,利爪放在他的胸口,他早該反應過來的,在奧丁廳里和酒德麻衣對戰(zhàn)的時候就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
這應該是本家忍者的一種秘術(shù),類似于古老的龜息法。
昂熱為什么會認識上衫越,說明他曾經(jīng)在本家呆過一段時間,在他們都還年輕的時候,昂熱是連皇都不能刺殺掉的人!
愷撒向前空翻與昂熱拉開距離,像鹿一般靈活迅捷,翻滾的過程中他朝后方開槍,雙手筆直地瞄準著昂熱的胸口。
他不會抱有僥幸的心理,這幾發(fā)子彈絕不會重傷昂熱,甚者能不能傷到昂熱都是一回事,他要做的是為自己爭取一秒鐘的時間拉開距離。
可一秒鐘對于他們彼此來說,都太過于漫長了。
“讀過本尼迪克特的《菊與刀》么?”昂熱突然問。
就像往常隨口拋出一個問題給他的學生。
如果這個問題是在發(fā)生這一切之前提出的,那么畫面肯定平淡溫馨,他們可以像一家人一樣相處并且其樂融融,也許會坐在校長辦公室里討論這個話題,桌上紅茶散發(fā)的熱氣和香味彌漫整間屋子,窗外太陽緩緩沉入地平線。
可現(xiàn)在一切都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們之間的戰(zhàn)斗必然是不死不休。
“本尼迪克特說‘大義’是本家的最高準則,為了大義,可以背叛可以殺戮也可以欺騙,只要這個人是遵從大義的,那么天下人都無法否定他?!卑簾岬吐曊f。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并且冷酷無情。
蘇玉恒很想跳出來說我懂我懂,這就好比曹操當年在誤殺呂伯奢一家之后說的:寧我負人,毋人負我。
當時蘇玉恒讀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曹操很是狂妄自大。
可是現(xiàn)在他好像突然讀懂了這句話的意思,歷史上那位梟雄的身影和昂熱疊加在了一起,他們被世人誤解,卻依舊執(zhí)拗地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就像士兵孤身一人守護身后的城池,即使敵軍千軍萬馬,即使身后空無一人。
可是蘇玉恒沒有像程咬金那樣跳出來,他什么都沒有說,他本就是塊不起眼的石頭。
沒有人會認真地去聽他講些什么,所以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自言自語。
其實每個人長大以后都是這樣,如果你想要別人仔細傾聽你說的話語,首先你要有能力讓他們保持安靜,如果做到了你就是領(lǐng)袖,不然你就不是。
他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比,現(xiàn)任學生會主席,堪比007特工的裝備來武裝全身,甚至只要他說需要一個人犧牲自己來完成他的屠龍事業(yè),都會立刻有不少的迷弟迷妹爭先恐后的報名,因為他們的心目中路主席是一個完美的領(lǐng)袖,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給他比交給自己還安心。
可那只是光鮮亮麗的路主席,不是蘇玉恒。那些真正能夠安靜聽他講些爛話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里已經(jīng)有人永遠地離開了他。
在關(guān)鍵時刻他往往沒有話語權(quán),就像幕前被控制的傀儡,他僵硬的笑,僵硬的舞蹈,發(fā)出咔咔的響聲,像是隨時會散架。
“我親愛的孩子,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的,也沒有什么正邪兩面,我們都站在自己的正義之上。我們唯一能比較的就是看看誰復仇的意志更為純粹熾烈!”昂熱再次撲向愷撒,他手里只握著一把折刀,卻仿佛握著巨龍。
昂熱只需微微側(cè)頭就能避開迎面而來的四顆子彈,在言靈·時間零的領(lǐng)域里,像是有無形的手抓住子彈的尾端,強行讓它們變得緩慢,子彈上雕刻的花紋旋轉(zhuǎn)著如鮮花綻放。
愷撒突然動了起來,像一頭強壯的犀??v意奔跑。
子彈從昂熱臉上擦過時突地引爆,四顆子彈瞬間變成了四個小型的炸藥包,在這么近的距離被引爆相當于把四個炸藥包綁在身上被引爆。
昂熱發(fā)出痛苦的咆哮,密集堅硬的鱗片下沁出絲絲血跡。
愷撒撕破煙霧如獅子般從空中落下,將昂熱結(jié)實地撞進懷里,雙方向后退去,數(shù)連聲的槍響低悶地響起,他一口氣將所有子彈都送進昂熱的身體,在子彈打完后他又從懷中掏出狄克推多反復刺入傷口,直到他渾身失去力氣,跌倒在地上。
濃郁的鮮血從他的身后緩緩流淌出來,滲入土壤里,像一朵盛開的紅蓮。
就在他不斷攻擊昂熱的同時,昂熱也不斷地攻擊著愷撒,他的折刀以獅心會第一代領(lǐng)袖梅涅克卡塞爾的亞特坎長刀的碎片打造,對于龍類而言那是劇毒的危險武器,就像涂了砒霜的匕首之于人類。
“很意外吧?”愷撒勉強地笑了起來,笑容像孩子般爽朗清澈,顯然他對他的這個小手段很自豪,打了昂熱一個措手不及。
“我在子彈上加上了感熱裝置,超過那個溫度它就會自爆,就像白磷40度自燃一樣?!?p> “還有什么要說的么?”昂熱用手捂住傷口,大口地喘氣。他們的傷勢程度相差無幾,但只有昂熱依舊頑固地站著。昂熱說比意志,所以他們都毫無保留地用盡全力,轉(zhuǎn)眼間分出勝負。
“把我和她葬在一起吧。”他笑著說,語氣莊重。只到最后愷撒都像個皇帝一樣的活著,不屈服也不認輸。
“她怕黑,又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去陪她?!?p> “好?!?p> 愷撒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像是很困馬上就要睡著了。他仿佛又看見了諾諾的背影,聽見她喊他,鈴鐺般動聽的笑聲笑他還不快跟上,他覺得渾身很溫暖,像冬日暖洋洋地照在他身上,他緩緩閉上眼睛,嘴角掛著笑意。
昂熱終于支撐不住,徑直地倒了下去,再也沒有爬起來。
他朝著白王骨骸艱難地爬去,手指深深陷入泥土中,他每動一下都要消耗極大的體力。
四周開始變得模糊,視線也逐漸昏暗,那些聲音也離他遠去,仿佛世界上只有他和白王殘骸,仿佛只要碰到白王骨骸他所有的心愿就都能完成。
在他手指觸及白王骨骸后,他的手無力垂了下去,他終是死在了屠龍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