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下肚,張克儉終于回想起自己是干嘛來的了。
“姐夫,不好了!”
突然被張克儉這一嗓子嚇了一跳,太子朱高熾剛吃下去的面條差點噴出來。
好不容易捋順了氣,立刻給了張克儉后腦勺一巴掌罵道:“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有什么事,你慢慢說?!?p> “說吧,又惹什么禍了?!?p> 往日里朱高熾活的小心翼翼,偏偏這個小舅子又總是給他惹禍,所以他下意識的意味是這個不消停的紈绔又給他闖了禍。
但這回他可真冤枉張克儉了,只聽他有點焦急的喊道:“姐夫,不是我!是我姐...”
“你姐她怎么了?”
要說咱們這位太子爺活的也太過憋屈,上面怕老子,下面怕兒子,中間還得受老婆的夾板氣。
一聽說自己老婆出了事,朱胖胖頓時一激靈。
但緊接著張克儉連忙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面條,屢直了舌頭道:“不是太子妃,是太子妃讓我來喊您和太孫回去!”
“出什么事了?”
朱瞻基連忙湊了過來。
“是孫小姐,剛剛孫小姐突然血崩,御醫(yī)已經(jīng)過去了,還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聞言,朱瞻基頓時慌了手腳,一把抓住張克儉的肩膀忙問道:“孫小姐出事了,什么時候的事?”
“就剛剛,我是來喊你們回去的!”
張克儉被抓的縮了縮脖子,而聽到這話的朱高熾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怎么不早點說,一見著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張克儉不敢還嘴,只能忍著罵把朱高熾扶起來,而朱瞻基因為擔(dān)心孫若微早已經(jīng)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再說咱們這位朱胖胖,他是真的快被氣死了。
孫若微雖說還不是朱家人,可上次皇帝遇刺的時候是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偷襲。
陷入昏迷后就一直在東宮靜養(yǎng),朱高熾這么擔(dān)心她的原因就是皇帝要等她醒來后問話,而且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皇帝懷疑她或許和建文舊臣有關(guān)聯(lián)。
于公于私,孫若微都不能出半點差池。
“你說,你說這么些日子了都好好地,怎么就突然血崩了呢?”
一邊被攙扶著往外走,朱高熾都在滿臉愁容的拍著手。
可這個時候又有誰能幫上忙,軍營里的傷兵如果突然血崩的話那幾本九成九都會死,這下恐怕連御醫(yī)都要束手無策了。
但就在這時...
“血崩?”
“應(yīng)該就是傷口撕裂,導(dǎo)致動脈血管大量失血從而貧血了吧?!?p> 聞言,朱高熾下意識的循著聲音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擦著嘴一臉意猶未盡的楚蕭。
朱胖胖一下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肥胖的身體竟然三步變作兩步的一下子來到了楚蕭身前。
心想,怎么把這茬給忘了,高人弟子總是能從創(chuàng)造出奇跡,楚小子肯定有能救人的良方。
“楚小子,你剛才的話什么意思?”
來到楚蕭身前,朱高熾一把拉住楚蕭的手急迫的問道:“你是說你有辦法能治血崩?”
“我...”
楚蕭被朱高熾弄得一時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剛才他都沒聽清楚到底是誰血崩了,只是下意識的對這個詞有些好奇。
聽起來應(yīng)該是分布著動脈血管的地方受了傷,結(jié)痂后因為傷口撕裂而導(dǎo)致大量出血而貧血了。
這被朱胖胖弄得有些出神,楚蕭下意識的說道:“如果只是傷口撕裂導(dǎo)致大量出血的話,只需要把血輸回來就沒事了?!?p> 這還得了,果然是神仙弟子。
聞言,朱高熾一把拉起楚蕭就走,也不管能不能聽懂楚蕭的話,反正神仙弟子說話都神神叨叨的。
這下子翰林院可是熱鬧了,院子里剛才還撐到哼哼唧唧的一眾老儒們都來了精神,連御醫(yī)都束手無策的血崩難道這狀元郎也有辦法。
但唯獨于謙沒表露出太多的情緒,只是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似乎在他心里楚蕭做出多驚天動地的事都正常。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除了翰林院,坐上馬車直奔皇宮,就連翰林院里都跟來了兩個好奇心頗重的老儒。
出翰林院沿著東長安街一路往西,穿過城門直奔皇宮。
有太子的開路禁衛(wèi)軍根本沒人阻攔,咱們楚大官人也體驗了一次馬踏皇宮的樂趣。
東宮在保和殿最東邊,和后宮只有一墻之隔。
楚蕭剛一下車就被太子拽著趕忙往里走,穿過月亮門的時候門口候著的太監(jiān)都沒敢抬頭就領(lǐng)著眾人直奔偏殿。
顯然,孫若微病重的消息已經(jīng)弄得人心惶惶。
她要是今天死在這皇帝必然追究,東宮的所有人不死也得扒層皮。
到了這會楚蕭也終于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一聽是孫若微病重他陌頭就準(zhǔn)備開溜。
這位可沾不得,靖難遺孤、刺殺皇帝、未來的一代妖后、給朱瞻基戴綠帽子,細(xì)數(shù)這位的功績哪一樣碰了都是要掉腦袋的。
惹不起,惹不起,趕緊走。
她血崩了,那簡直是普天同慶的喜事,楚蕭甚至巴不得這位直接崩死。
可楚蕭雖然想走,但別看這位洪熙大胖平時看著羸弱,真出了事他那雙手抓著楚蕭就跟鐵鉗一樣。
楚蕭好似要上刑場一樣被連拖帶拽的領(lǐng)進(jìn)了偏殿,剛一進(jìn)去就看到一大群人正圍在臥榻前焦急的搓手,一旁的御醫(yī)也是正在被朱瞻基指著鼻子罵廢物。
“哎呀行了,你光罵他有什么用?。 ?p> 眼看朱瞻基越罵情緒越激動,擔(dān)心兒子的太子妃張氏忍不住攔了他一句。
御醫(yī)也連忙告罪道:“下官無能,太孫息怒。能用的法子下官都給孫小姐用上了,能不能挺過來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p> “聽天由命,聽天由命!”
聞言,朱瞻基忍不住照著床頭砸了一拳道:“現(xiàn)在人都快沒氣了,你還說聽天由命!”
這時,太子妃張氏也只能無奈的說道:“好了瞻基,陛下那邊怪罪下來有你爹頂著,你別氣壞了自己。能不能熬過這一回,也只能看孫小姐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她也是看了眼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孫若微,可就在這時身后響起了朱高熾焦急的聲音。
“我頂著,我頂著,出了事你們娘倆就會讓我在前面頂著?!?p> 聞言,朱瞻基母子連忙回頭,緊接著就見朱高熾拉著楚蕭過來道:“騰點地方,趕緊讓狀元公給孫小姐看看?!?p> 看到楚蕭后,朱瞻基這才想起楚蕭那些神奇的異人手段。
一把撲到楚蕭身前,臉色焦急的說道:“對!對!蕭哥兒,你肯定有辦法能救她,你趕緊給她看看!”
楚蕭原本是想對孫若微敬而遠(yuǎn)之的,畢竟方孝儒的親屬可招惹不起,弄不好以后再來個十族消消樂的話連他都得算進(jìn)去。
最關(guān)鍵的是,這位妖后可是生下了以后的大明戰(zhàn)神,她如果今天死在這那以后的土木堡之戰(zhàn)也就不會有了。
可看到朱瞻基滿眼的懇求之色,慌亂的臉上還蓋著兩縷亂發(fā),也只能無奈的看向了臥榻上臉色慘白的孫若微。
算了,沒辦法。
雖然打心底里楚蕭不打算救治孫若微,但現(xiàn)如今她是太子一家的護(hù)身符,大不了以后看見她就繞道走,以后堅決不跟孫若微有任何接觸。
孫若微的傷口確實比較深,射中她的暗器應(yīng)該是附帶了三棱的刀刃,導(dǎo)致傷口就像是被開了放血槽一樣。
幸好御醫(yī)的金瘡藥不錯,否則估計她當(dāng)晚就失血過多死了。
楚蕭詢問了病情,原來是今早的時候?qū)O若微悠悠轉(zhuǎn)醒,結(jié)果動作用力導(dǎo)致血痂撕裂導(dǎo)致了血崩。
楚蕭一琢磨應(yīng)該是傷到了血管,導(dǎo)致大出血了。
朱瞻基連忙表示御醫(yī)剛才說她已傷根本,無力回天,問楚蕭有沒有把握。
楚蕭就不明白了,只不過就是失血過多而已,給她重新輸點血再把傷口縫合一下就好了,只要后續(xù)沒有發(fā)炎發(fā)熱這樣的并發(fā)癥,最多一個月以后她都能上房揭瓦,怎么就無力回天了。
心下有了主意楚蕭也不慌了,把朱瞻基安撫好后就讓人去給他準(zhǔn)備輸血和縫針的工具。
誰想眾人聽完后都怔住了。
這還得了,神仙弟子要給人輸血,那不是把一個人的壽命渡給另一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