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幸運(yùn)的士兵
雜貨鋪內(nèi)外,一人一獸視線交織,巨大的紅色豎瞳倒映出鄭易的金色之影。
空氣暗沉發(fā)黑,濃如墨,卻在那惡獸一呼一吸下劇烈翻涌。
“那件線膛,你扔了么?”
忽然間,老林沙啞的聲音響起,他目光盯著鄭易手中的巨大圣劍。
靜——
片刻后,鄭易平靜開口:“我把它放在宿舍的門框上,那代表著某種幸運(yùn)。”
“呵,幸運(yùn)嗎?不……從來就沒有什么幸運(yùn),有的只是命運(yùn)……”老林聲音低沉,似乎心中并不平靜。
“你這把劍……很厲害,足以弒神?!崩狭值穆曇粲行╊澏?,像是興奮,又像是期待。
鄭易皺眉,審判圣劍輕易用不得,萬一被認(rèn)出來了最好執(zhí)行滅口,否則人人喊打的公正執(zhí)行官會遭到圍剿。
當(dāng)他感應(yīng)到那股實質(zhì)化的黑霧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染血的準(zhǔn)備,提前抽出審判圣劍,更是一種必殺的信念。
吼!
忽然,盤踞的惡獸仰天咆哮,掙扎欲要直立起身。
而其體表上卻浮現(xiàn)一道道銀色鎖鏈,將其牢牢束縛,鎖鏈與惡獸接觸之處,更是發(fā)出滋滋的燒灼之音。
“咳咳咳!”
老林一陣劇烈咳嗽,臉上泛起一絲不健康的紅暈,卻大笑著道:
“你知道嗎?那個在因為炸膛而幸存下來,最后立了大功的年輕士兵,借著那次大功一路攀升,說是平步青云都是小覷了?!?p> “他太幸運(yùn)了,機(jī)緣、頓悟、功勞!一切好像都在趕著簇?fù)硭 ?p> “自那以后,他的人生像是坐了火箭似的快速上升,境界提升宛若飲水般輕松,甚至被譽(yù)為葛麗星系數(shù)千年一見的絕代天驕!”
忽然間,老林仿佛返老還童似的,一身老氣不再,皮膚逐漸恢復(fù)彈性,頭發(fā)重新變得烏黑。
那黝黑老漢搖身一變,成為中年、壯年……最后變成青年!
一股瘋狂的欲念,自那青年身上涌出,黑霧肆虐席卷成風(fēng)暴。
鄭易瞇起了眼,那青年姿態(tài)……他曾經(jīng)在夢中見過。
在他那虛無縹緲的不真實夢中,在那巨爪捏爆141星球時,曾有兩道黑光一閃即逝。其中一道,便是這道青年身影。
“呵,絕代天驕!哈哈哈!”
青年老林弓腰肆意笑著,笑容張狂、笑得眼淚都快要掉了下來,一邊笑一邊咳。
連帶著,那盤踞的惡獸也在無聲狂笑,一張鯊齒巨口不斷開開合合,黑霧如同黏稠的液涎般流淌滴落。
咔咔咔、
青年老林手中的木制品寸寸斷裂成渣,最后化為飛灰!
“那士兵地位水漲船高,領(lǐng)著無數(shù)信仰他的人,在前線搏殺異族,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甚至如今的清潔衛(wèi)隊都脫身于士兵,上千年時間,他屠戮異族之?dāng)?shù)可達(dá)億萬!”
“年輕士兵以殺證道,殺得異族前線膽寒,人們尊稱他為——血將軍!”
“咳咳……哈!血將軍啊啊!”
青年老林摸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但還是忍不住,又自顧自的病態(tài)笑著。
“風(fēng)頭無兩的血將軍!整個人族冉冉升起的璀璨新星!”
鄭易皺眉,看著宛若瘋魔的青年老林,沉默不言。
“血將軍……血將軍……人族的璀璨新星!……最后在銀河系,在人族最高圣地,在匯聚著無數(shù)天驕的神圣之地,暴走啦~~”
“那一雙眼睛紅彤彤,看見人類像是看見精美糕點(diǎn),要是年輕些的撼星,那就是一道上好佳肴!”
青年老林手舞足蹈,笑得格外開心:
“屠戮億萬異族?那不過是爬蟲一般的億萬炮灰螻蟻,哪里比得上千億生來堪比超能、靈能者的天驕人族?”
“那簇?fù)矶鴣淼男疫\(yùn)和機(jī)緣,終于完成了它們的使命啦!”
“血將軍,找到了最佳時機(jī),在無人鎮(zhèn)守的歲星中完成了清洗,又悄悄來到熒惑星完成新一輪的清洗!干凈,太干凈啦!”
青年老林病態(tài)笑著,雙手撫掌欣喜不已。
然而,血紅色的眼淚卻在淌落,聲音嘶啞無比。
清洗?
鄭易毛骨悚然!
那可是兩顆高等生命星球,哪怕C141的價值翻上萬倍……也依舊拍馬難及!
在高等生命星球上,可是擁有著許多比夢境圣地強(qiáng)上十倍百倍的神之遺跡,各式各樣的偉大設(shè)施價值無可估量。
更遑論,生活在那樣星球上的無數(shù)天驕!
異族的這一波算計,回報是千萬倍!
鄭易望著依舊凄怨悲吼的老林,心中不解,這種罪人不殺,什么人該殺?
“人族不愿意殺我,葛麗也說……她不會怪罪于我!”
“我想死,但他們不讓我死??!他們讓我想明白,老子想他們奶奶個腿!”
青年老林,淌著兩道血淚,凄厲嘶吼。
“鄭易!你既然擁有黑暗時代的圣器,那就擁有斬滅我神格的能力!來,給老子一個痛快!”
“你要是不殺我,我就把這個星球的人殺光光!像那個時候一樣,全部殺光光!”
“哈哈哈!”
寂靜的巷道深處,只余老林那發(fā)了瘋似的狂笑。
……
……
“呼~呼~”
鄭易有節(jié)奏的小跑著。
從城里回到學(xué)院這條山路,每跑一遍,都能讓他有不一樣的感受。
至于老林?
一個瘋子罷了,鄭易理都不想理。
愛誰誰。
哪怕?lián)碛惺裁瓷窀瘢膊贿^是一個連高樂都不舍得殺的瘋子。
口口聲聲說著殺光光,卻是連一旁酣睡的高樂都不愿意動手。
在老林發(fā)出威脅后,鄭易緩緩收回那鋒芒嶄露的審判圣劍,便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對老林那虛張聲勢的威脅嗤之以鼻。
犯下那等罪過,卻還能活著天天雕刻木工,甚至能動用‘微弱’的力量。
鄭易確信,在那青年姿態(tài)下,至少能有五階的威力。
如若老林真的有殺心,沖擊密集人群,也不是不能造成成百上千的傷亡。
這默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得明明白白。
鄭易自認(rèn)為,他的劍擁有殺死老林的能力,卻沒有進(jìn)行這樣審判的資格。
遇上老林這么一個人,白白被認(rèn)出審判圣劍不說,心里還被折騰了一遭。
“晦氣!”
低聲罵了一句,鄭易在教務(wù)大樓找到領(lǐng)班教師,接過那幾樣針管試劑,便返身回到宿舍。
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