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回到洗衣的地方,將木盆內(nèi)的衣裳都洗干凈后便曬在了一旁的木桿上。
待將一切都做完后,才拍了拍衣袖準備回房。
晚間,阿樹便將徐懷書那件的臟衣裳遞給了云黛。
云黛接過衣裳,同阿樹道了謝。
見阿樹還在打量著她,便摸了摸她的臉龐,忍不住問道:“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沒沒沒?!?p> 阿樹連忙擺手,轉(zhuǎn)頭便溜走了。
云黛手上拿著衣裳,看著阿樹離開的方向,一臉疑惑。
如今天色不早,云黛便先將衣裳帶回去,待明日洗完曬干后再還與公子。
摸著公子的衣裳,心里卻泛著甜。
可還是搖了搖頭,公子這二十幾年都沒娶妻,說明公子并沒有娶妻的意思。更何況聽聞江南那邊美人如云,公子都沒娶妻,怎么可能看上她一個洗衣的丫鬟呢?
云黛嘆了口氣,還是老實將公子的衣裳洗完便趕緊還了吧。別的念頭可別再有了。
而另一邊,阿樹自打被公子吩咐來送衣裳,就有些納悶。
但這腦筋一轉(zhuǎn),這丫鬟長得美,又好像是在昨日同公子遇見……這么思索著,突然想到昨日公子紙上的畫恐怕和剛剛那個丫鬟有關,方才才忍不住多打量了幾下這丫鬟。
阿樹只覺得自己真是聰明,這腦袋瓜子一想就知道了此事的內(nèi)涵。這么想著,這路也走得有滋有味。
下人屋中,云黛已捧著衣裳回到了屋內(nèi)。
屋內(nèi)的丫鬟們都已入睡,燈也被熄滅。
云黛輕手輕腳的走到自己的床邊,將衣裳放于被內(nèi),便躺床上發(fā)呆,腦子中回顧了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和公子那和藹的面龐,嘴角含著笑便入睡了。
而她對鋪的秋杏則睜開眼睛看向她所放衣裳的地方。
云黛一早醒來,便想著將公子的衣裳趕緊洗掉。
“哎呀,這不是公子的衣裳嗎?”
聽著這咋呼的聲音,所有的丫鬟都看向了云黛和顯露出小半的男人衣裳。
“這衣服一看就是男子的衣服。”
“對呀,云黛你怎么能偷公子的衣裳???怎么這么不檢點?”
“云黛,沒想到你是這樣子人?!?p> “對呀,沒想到她偷男人衣服,還是公子的!”
“跟她睡一屋也真的晦氣?!?p> 云黛聽著身邊丫鬟們數(shù)落的聲音,看著她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氣的不行。
“昨日我弄臟了公子的衣裳,公子讓我?guī)退锤蓛舻?!我可沒有偷!”
云黛連忙解釋道,可這些丫鬟們根本不愿相信她。
恐怕就算她說的話是真的,她們也否認事實。
也不知道是誰叫來了掌事的,讓云黛的處境更加艱難。
“云黛,偷主子的東西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可知,府中有所規(guī)定,這下人偷主子的東西,輕則打二十大板,重則剁了雙手趕出府中……”
掌事的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婆,如今一頭白發(fā),滿臉褶皺,眼球渾濁,此時盯著云黛,那雙渾濁的眼球卻隱隱透著毒辣。
“嬤嬤,我真沒偷衣裳!您若不信,便可找公子來,將此事弄個明白?!?p> 云黛慌了神,她不想被趕出府中。
如今她與父母沒了聯(lián)系,堪比孤女,更何況她日后當何去何從?
“嬤嬤,這公子乃是咱們的主子,如今這區(qū)區(qū)一個丫鬟便動不動讓公子來這下人住的地方,這……”
秋杏話說一半,點到為止,剩下半句便讓眾人好生琢磨。
嬤嬤聽著秋杏的話,又看了看云黛泛紅的眼睛,心里卻在思索著。
嬤嬤心想:這丫鬟說的沒錯,區(qū)區(qū)一個丫鬟便動不動指喚公子來公子去的,那這府上還不翻了天?可萬一如這名叫云黛的丫鬟所說,確實是公子讓她洗的,那我不分青紅皂白便責罰這丫鬟,被公子知道,那我可就麻煩了。
“嬤嬤,您想,公子才回來幾日?。窟@云黛只是個洗衣丫鬟,您說您都沒見著幾次公子,她這丫鬟便見著公子,還幫公子洗衣了?昨夜奴婢可瞧見了,她偷偷摸摸捧著件衣裳回來。奴婢曾服侍過公子夫人一次,一眼便認出那是公子的衣裳。如今只是偷衣裳,那下回還不得……”
秋杏站在嬤嬤身旁,看著嬤嬤飄忽不定的眼神,便知道嬤嬤此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湊到嬤嬤耳邊講道。
嬤嬤越聽越覺得這話說的對,本飄忽的眼神漸漸堅定了下來。
“云黛,你不僅偷少爺?shù)臇|西,還謊話連篇!我便罰你重打20大板,以儆效尤?!?p> 嬤嬤乃是管事的,對于她們這種洗衣丫鬟還是有處置權利的??蛇@剁雙手且趕出府外,較為嚴重,卻是主子的權利。
幾個下人走了進來,欲架起云黛到屋外。
云黛不服氣,只連忙解釋道:“嬤嬤,我真的沒騙您啊。您說我明知府中規(guī)矩,還偷公子的衣裳干什么?更何況這二十大板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我騙您能得到什么好處?”
嬤嬤這聽著,好像也是有幾分道理,又搖擺不定起來。
“嬤嬤,您不知道,這為何偷衣裳,恐怕是她對公子有非分之想。公子回來那日,奴婢就瞧見她兩只眼珠子都要黏到公子身上了。更何況夫人可是最討厭愛攀高枝的丫鬟。如此比起來,這偷東西事小,而想攀高枝這事恐怕更大。嬤嬤,您說這怎么辦?”
秋杏一臉為嬤嬤打算的樣子,看著云黛無奈的搖了搖頭,間接指責云黛一般。
嬤嬤聽著聽著,點了點頭,確實是這番道理。
“秋杏,你說我偷衣裳,你又不敢找來公子。你說我對公子有非分之想,你有本事找出證據(jù)???往人身上潑臟水,你臊不臊?!嬤嬤,您如此深明大義,怎么可能錯怪好人呢?您說是嗎?”
云黛本是溫婉的性子,如今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我自然不會錯怪好人。這……”
嬤嬤如今被這二人整的頭疼極了,兩個都說的對,她到底要怎么辦?
虧她是做了這么多年的嬤嬤,如今也沒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