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好,喝了杯茶,賈琪就與林黛玉走了出來。
二個并肩而行,都沒有說話,紫鵑這丫頭就遠遠的跟在后頭。
自來到京城這許多日子,二人還沒有好好的單獨相處過。
賈琪看了看身邊這精巧的小人,見她嘴角彎彎,看來心情比較美麗,說道:“妹妹,如今住在這兒,可還如意?”
林黛玉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外祖母待我極好,你沒來那會兒,也是當真護在心里。跟幾個姐妹相處的也很開心,她們的性子都很寬厚,就連四丫頭也經(jīng)常到我那里玩。后來你回來之后,以前嘴碎的下人們,都不敢太放肆了?!?p> 賈琪靜靜的聽著林黛玉在耳邊述說著榮國府里發(fā)生在她身邊的那些小小事情,輕聲軟語,那些鎖碎的事情聽著也覺得挺有趣的,看著遠處盛開搖曳的紫羅蘭,賈琪很享受這份美好。
可惜這段路程不遠,沒幾步就到了林黛玉的屋子,他靜立著看她進屋后,雪雁就過來找他了,說是任二在外面找他有事。
任二在前院看到賈琪出來,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就走到了偏避地方。
仁二小聲說道:“少爺,林家兄弟來信,金陵甄家管事榮生給他們透露了一件事:最近有批甄家的財物會送到賈家,讓賈家代為保管?!?p> 上次太湖水匪襲擊賈琪后,榮生被水淹的要死要活,以為活不成了,沒想到賈琪這活土匪那般惡毒,居然叫他寫下了甄家的種種秘事以為要挾。
榮生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在死亡的大恐怖面前,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知道的事都吐了個干凈。
在堂后寫下一堆投名狀后,賈琪放了他。不過那些把柄捏在賈琪手里,這榮生也只能甘當內(nèi)奸了。
賈琪慶幸:“看來當時退后一步,沒有弄死這家伙,還是對的。這步閑棋現(xiàn)在倒是有些用處?!?p> 任二道:“來人說最近甄家好像日子不太好過,大鹽商江家被少爺抄家后,對甄家打擊很大,他們在江南少了一大塊銀子來源,居說上面還一直催問他們要銀子,甄應嘉如今焦頭爛額。對三少爺你可是恨之入骨了?!?p> 賈琪沉思道:“我管他怎么恨,他們敢出手害我姑姑,我就要他們的命。知道那批財物什么時候到京?”
任二道:“他們貨船稍慢一點,也慢不了二天,應該就在今明?!?p> 賈琪暗想:“這種接手財貨的事情,家里是誰去接頭?想來要么是我二哥,要么是王熙鳳了?!?p> 對于賈家愚蠢的行為,他已經(jīng)免疫了,反正他們不是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
只是這些事情,接下來如何應付?是拒絕還是接收?最好還是要向宮里報備一下,說不定那個昏君已經(jīng)知道了。
他可一點也沒有小看宮里的本事,而且這昏君一慣陰險,喜歡來陰的。對他是半點也不敢馬虎,當下帶著人,就一路走向皇宮。
賈琪在宮門口,叫來了秦春小兄弟,秦春看見他,小眼瞇的快看不見了,待他比親人還親。
可不是,賈琪可是他的大主顧,給起銀子痛快,不用暗示,不用要挾,真真是他最親的人。
一張銀票又很順溜的滑進了他的袖口,他跟賈琪說話的語調(diào)直接下降了八度,已經(jīng)跟天香樓的伙計沒什么區(qū)別:“哎呦,賈大人,你老今天怎么有空來這里了?!?p> 不知道隆泰帝聽到這混帳這樣說話,會不會讓人把他再閹一回。
賈琪笑道:“沒法子,有些事情,要跟皇上匯報一下,麻煩你幸苦一下,給我問問,皇上有沒有空見我?!?p> 秦春可是知道這位小大人在皇上那里也是有座位的。當下笑道:“好,我馬上進去給你問,不耽誤你事情?!闭f完,就急急的往里跑。
賈琪無聊的在宮門口站著,不想宮里有一人看到他,上去一把就把拖進了里面。
原來此人是??ね酢?p> 賈琪其實早看到這個中二少年了,只是不想搭理他,就低頭裝作沒看到,沒想到這混球居然這么囂張,在宮外就把人給拉進了宮里。
大內(nèi)侍衛(wèi)居然也不管?這守衛(wèi)也太形同虛設了吧。好吧,這里就是他家。
“哈哈,賈琪你終于想起過來看我了吧?!鳖?ね醣硎竞荛_心,上次溜出去后,回來得到的代價就是被打了十板子,外加不能再出宮門。
板子就算了,反正他母親在他屁股下面墊了厚厚的墊子。
那些守衛(wèi)打他,跟打在被子上沒什么區(qū)別,一板子下去,板子都凹在里面,還要想法拔出來,可累死他們了。
可不能出宮這一條,把這個非常好動,一心想要飛的更高的五皇子給憋壞了。
每天他只能在宮門口對著外面的世界望穿秋水。
然后他就看到了賈琪。他不善于表達此時的心情,就只能瞪著二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只二哈一樣看著他。
賈琪很不適應被一個男人這樣看著,所以他皺著眉一腳就踹了過去,“滾”。
被蹦翻在地,五皇子也沒有生氣,笑道:“你小子還是這般膽大啊。到了爺?shù)牡乇P還敢這般對爺,你有種?!?p> 他一溜的爬起來,搭著賈琪的肩膀,說道:“怎么這么長時間才想起我來?害大爺我好等。”
賈琪知道跟這個混人扯不清楚,無奈道:“我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你爹的?!?p> 五皇子不以為意,笑道:“一樣,能進來就行。”
二人正說著,只見秦春一路氣喘的從遠處跑了回來:“賈大人,皇上招見?!?p> 這次五皇子倒是很識實務,馬上放開他,自己轉身就向后宮走了。
到了御書房,又見到了那二位,一頓請安后,忠順王笑道:“賈琪,幾天沒見了。最近在忙什么?”
隆泰帝“哼”的一聲,嘲笑道:“他能忙什么,這個混帳小院里又多了一個美婢,正享齊人之福呢?!?p>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賈琪苦笑道:“皇上,小丫頭的手我還沒有摸過呢,是圓是扁,我都不清楚。我福個什么福,只是又多了一張小嘴跟著吃飯,微臣那點奉祿不夠啊。
對啊,皇上,微臣當了這么多天的官,朝廷的俸祿我怎么一粒米都見到過?,皇上,你這也太黑了,這點糧食都坑?!?p> 聽聽這個混帳話說的,隆泰帝聽后一怒,抄起桌上的鎮(zhèn)紙就朝賈琪扔了過去,賈琪那也是練過的,一揮手就一把接了過來,笑著說道:“謝皇上賞?!闭f完,面不改色的就把這鎮(zhèn)紙往懷里揣好。
動作之瀟灑,行云流水一般,戴權像看神仙一樣,看著賈琪的這波騷操作,暗嘆一個“服”。
他見隆泰帝似乎也沒有什么追究的樣子,居然還嘴角彎彎,顯露出他此時心情不錯。這種狀況,戴總管表示無法理解。
降泰帝重新坐好,沒好氣的說道:“你要俸祿,自己去戶部領,你跑錯地方了,朕的賈百戶?!?p> “又是百戶,人家的稱呼都是往高處走,為何自己的境遇不同?我那車騎督尉這爵位還算是真的嗎?”賈琪暗罵。
現(xiàn)在也不是講究這個的時候,正色道:“微官有事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