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杳走進(jìn)地牢，望向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凌朱。少女被鎖鏈刺穿琵琶骨，渾身血垢，好似當(dāng)初她在云渺宗地牢一般。
可不同的是凌朱卻被心上人親手折磨。
“你？你怎么來了，看本公主的笑話？”凌朱聽見動靜，她抬起頭，露出披發(fā)遮住的臉，面頰兩邊全是腐爛的肉，甚至能看見其中的白骨。
檀虞做了什么，竟將人折磨的不成人樣？
不過深得她心。
“但你別太得意，只要我離開寂月洞，定會派族人殺你?！?p> “不許我山雞變鳳凰?。俊便彖寐勓?，輕笑道。
說話間，沐杳不知不覺地走到凌朱身前，她挑起凌朱的下巴，運起靈力慢慢愈合她臉上的傷。
“這么好看的臉千萬別毀?！辈蝗凰老嗖缓每?！
凌朱被迫承受來自沐杳的強大靈澤，那股力量與她的靈脈相互呼應(yīng)，正在慢慢修復(fù)她的傷。
“你為什么救我？”我們可是情敵??！
傷好的凌朱，沖破封印，將鎖骨處的鐵鏈抽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隨后，她揉了揉自己被勒紅的手腕，詫異地看沐杳。
“為什么救你？”大概讓你死的沒那么容易！
沐杳坐在審訊桌上，悠閑地晃著腿。
“對！”直覺告訴凌朱，沐杳來者不善。
“我不想趁人之危?！?p> 凌朱不懂沐杳的意思，不耐煩的她說了聲“謝謝”，便朝出口走去。
誰知沐杳變臉，抓住凌朱的手腕，一臉無邪：“我有準(zhǔn)你走嗎？”
話音一落，眼底閃過一縷青光閃過，抬手一揮，整個地牢都被她施下結(jié)界，彌漫著神圣的青色光芒。
“姑娘救我，凌朱甚是感激，只要你提出條件，本公主一定滿足姑娘。”凌朱客氣道。
她剛剛恢復(fù)，實力大不如前，絕對不能與那個女人硬剛。心底雖然這樣想，可她還是召喚出本命靈器，隨時準(zhǔn)備與沐杳纏斗！
“我要你的命呢，你肯給嗎？”沐杳問。
凌朱覺得沐杳瘋了，那個女人該不會覺得救了自己一次便打得贏她吧。
“給臉不要臉，賤人，受死！”
凌朱剛要動手，沐杳反應(yīng)迅速，從桌上跳下，一腳踢飛了她手中的匕首，又召喚出一把彎月紅刀，果斷地刺進(jìn)凌朱胸膛。
鮮血染紅了龍綃縫制的衣裙，也弄臟了沐杳的臉。
“父債女償，理所應(yīng)當(dāng)，得到好處的人是你！”沐杳深吸氣地擦去了臉上的血，半瞇著眸，目光緊鎖地上的凌朱。
第一次殺人，不，殺鳥。
凌朱剛剛愈合的傷口又爆開，再加上沐杳的這一刀，靈力枯竭，她虛弱地快維持不住人形了。
“你重傷我，赤烏族絕對不會放過你！若是不想連累你的族人，最好乖乖向本公主認(rèn)錯?！绷柚爝€想以身份壓人，她明白沐杳能救她一次，便能救第二次。
沐杳蹲下身，又一次挑起凌朱下顎。在凌朱錯愣的眼神中，說出那個她難以啟齒的真相。
“明人不說暗話，我是鸞主一脈。當(dāng)初你父王為了天生羸弱且無法修煉的你，在六界大戰(zhàn)設(shè)計我身死，生刨我的尸身，盜取鸞主靈脈，只盼你換上我的靈脈能重新修煉！”
凌朱聞言，臉色驚變，看向沐杳的眼神，滿是震驚。
不可能！父王明明說過那個女人已經(jīng)死了。
“我庇護(hù)你赤烏族千年，沒想到養(yǎng)出一幫白眼狼。”沐杳松開凌朱下顎，繼續(xù)冷嘲熱諷。
凌朱心虛，捂住自己的耳朵裝聾作啞，自然不敢直面沐杳，而且此刻沐杳瘋怔的樣子在她看來簡直是噩夢。
四百年前，赤烏王不知從何得來的強大靈脈換給凌朱，一朝能修煉，使得她嘗到靈脈的好處。如今靈脈的主人尋上門來，凌朱說什么也不會放棄她好不容易得來的靈脈。一想到再變回當(dāng)初那個廢物的自己，受盡同族的嘲諷，她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濃烈的恨意。
“你既是神鳥鸞主，享受了鳥族的尊榮，為什么不能付出！況且你早已是死人，至今留在人間意欲何為？”
沐杳聞言，眼神冷的似十二月的雪。她原本的身體已經(jīng)隨風(fēng)散去，即使拿回靈脈也無濟于事。
“啪”一聲耳光響徹整個地牢，凌朱的臉上留下了一個紅色五掌印。
“我做神久了，待人客氣，講公允。既然你不要，我便教你何為因果報應(yīng)。”沐杳言罷，踩上凌朱的手，故意多跺幾腳，凌朱發(fā)出慘痛的叫聲。
“??！我不會放過你！??！”好痛！
沐杳又踩上另一只腳，笑得越來越放肆。
“哈哈哈哈......”沐杳看著凌朱痛苦，心底未升起一絲波瀾。踩完腳，她還覺得沒解氣，又拔出血月刀朝凌朱心口刺去。
這時，一陣奇異的力量席卷了整個地牢。沐杳皺眉，嗅了嗅，卻聞見熟悉的花草清香。
“檀虞，你出來！”
男人出現(xiàn)在入口，俯視失血過多的凌朱，錯愣地問沐杳：“凌朱深受赤烏王寵愛，沐杳你就算急著報仇，也不能現(xiàn)在動手?！?p> 沐杳聽后，只覺得他荒唐，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善。
“我奉勸你別多管，檀虞，否則本神連你一起殺！”沐杳發(fā)狠道。
她與檀虞本只為各取所需，道不同，不相為謀。
檀虞沒想到他的話會引起沐杳的不適。
“抱歉，本王不會同赤烏族淪為一丘之貉，畢竟......”檀虞頓了頓，道：“我們才是伙伴?！?p> “管好你自己，我不是你的情人，別對我嬉皮笑臉?！便彖梅籽?，二話不說給了他一個大逼兜。沐杳還有事，沒空搭理檀虞，她推開攔路的檀虞，朝著洞口走去。
“……”檀虞沒做什么啊，打他干嘛?。?p> 沐杳離開后，檀虞面對地上的凌朱，無奈地嘆氣，沐杳還是太心急，絲毫沒想過凌朱暴斃在寂月洞，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
或許沐杳想借凌朱之死除掉他，真是好狠的心。
“凌朱算你好運，這棵絳珠草便宜你了?！?p> 檀虞扶起凌朱，又將絳珠草擰出汁液喂凌朱喝下。
“檀虞？”凌朱醒來后，第一眼是檀虞抱著她，她以為檀虞不會回心轉(zhuǎn)意，原來他還是擔(dān)心她的。
“你還是擔(dān)心我的！”凌朱激動地剛想吻上去，檀虞立馬將她扔在地上，厭惡地?fù)哿藫郾涣柚炫鲞^的地方的灰。
“凌朱你太自作多情了?！碧从莶唤猓柚煸趺茨苣敲窗V戀他。
“禁言咒！”
只見檀虞掌心迸發(fā)出一道青光，飛入凌朱的眉心。凌朱剛才只顧著看檀虞，完全忘記先前她已經(jīng)快被沐杳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樣子。
現(xiàn)在她清醒過來，想不通檀虞既然厭棄她，為什么還要相救。難道是害怕赤烏族會為難那個女人，可以他在妖族的勢力何愁不能保護(hù)她？
“你對我施禁言術(shù)，是要消耗精血的！”凌朱嘶吼地提醒道。
看著檀虞為另一個女人無私奉獻(xiàn)，凌朱的心就好像一遍又一遍的凌遲著。
她好痛苦！
凌朱不明白，她是赤烏族公主，可以幫他一統(tǒng)大業(yè)，為什么在他心里就是比不上那個低賤的女人！
“老妖。”檀虞闔眸，負(fù)手而立，召喚老妖。
“王上！”
老妖不一會兒就來了地牢，看見地上的凌朱一驚，都被刺穿了琵琶骨，是如何逃脫鎖鏈。檀虞默默掃視一眼凌朱，心底五味雜陳。
“送凌朱公主回赤烏族地?！碧从菰捯粢宦?，便化作一縷清風(fēng)離開地牢。
凌朱還想問點什么，卻被身旁的老妖瞪了一眼。
“公主慎言?！崩涎靼姿彝跎线@次是動了真心。
“……”凌朱經(jīng)歷一系列的事情，心情崩落到極點，當(dāng)下她不想再言語，只想回家撲進(jìn)赤烏王的懷抱里。
沐杳無聊地游走于寂月洞外的樹林內(nèi)，腦海中閃過沈詡的身影。
微風(fēng)拂過她的臉頰，化作檀虞的模樣，慢慢抱住沐杳的腰，頭抵在她的肩上，神情癡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