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殘忍的數(shù)學
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開始，想到早上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離開酒店前往會展中心的程杰臉色就不自覺的黑了下來。
走在其旁邊的張博見狀好奇道：“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嗎？”
程杰聞言皮笑肉不笑道：“睡的太好了！人設都睡崩塌了！”
張博“？？？？”這話說的！這家伙昨晚該不會是做了一些刺激的事情吧。
也許是因為哈維教授事件的緣故，今天程杰在進入會展中心的時候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拋開一部分人投來的好奇視線不談，還有一些人會嘗試上來攀談乃至遞出名片。
自助餐廳里面，看著端著餐盤走過來的徐承陽，程杰笑著打趣道：“我以為專業(yè)的數(shù)學家都不會吃早餐的，畢竟他們早上只需要一杯黑咖啡?！?p> 徐承陽剛在對面坐下就聽到這番話，不禁笑著反問道：“你不是數(shù)學家嗎？”
“算不上！”程杰聳了聳肩道：“其實我的物理也很不錯，只是出成果的速度會慢了一點而已?！?p> “好吧！可能我需要重新評估對你的認知了。”徐承陽淡淡笑了笑，隨后開口道：“不過話說回來，能在這里碰到你的確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需要再次通過校長聯(lián)系你，并且表達對你提出質(zhì)疑的贊賞?！?p> “你也聽說這事了？”程杰眉頭一挑道。
“我很難不知道?！毙斐嘘柡攘艘豢谂Ｄ绦α诵Φ溃骸澳壳皶鰞?nèi)到處都在討論你的事情，尤其是當時跟你處在一個會場內(nèi)的哈里克教授，他正在不遺余力的夸贊你?！?p> “哈里克教授？”聽到這個名字程杰眉頭皺了皺道：“他是誰？我不認識他。”
“你看過《數(shù)學分析引論》嗎？”
“看過怎么了？”老實說，程杰此刻有些懵，他不知道徐承陽突然拋出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
徐承陽聽到這個肯定的答案輕笑一聲道：“這本書就是他寫的?！?p> 程杰“？？？？”嗯？會場里面當時還有這種大佬？
瞧見程杰這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徐承陽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開口道。
“他就是一個無聊的老頭子，而且是越老越不討人喜歡的那種，他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流竄在各類報告會的現(xiàn)場，專程給報告人挑刺。
據(jù)我所知，這些年他已經(jīng)讓173位數(shù)學家翻車了，人送外號‘雇傭兵’原本哈維教授是他第174號目標，不過現(xiàn)在給你截胡了?！?p> 程杰聽到這話直接麻了，他沒有想到學術界還有這種怪癖的大佬存在，‘雇傭兵’這真是太貼切了。
他敢打賭自己如果召開報告會，然后會場里面坐著這樣一個人，他的情緒多少也會受點影響。
稍微思索了片刻，程杰好奇道：“這位雇傭兵先生，他是怎么夸獎我的？”
“這是一個有意思的話題?！毙斐嘘柭勓孕χ溃骸叭绻覜]記錯的話，他是這樣形容你的，年輕且足夠敏銳，對待問題一擊致命，就像一條潛伏的毒蛇一樣?！?p> 什么鬼？這口氣怎么聽起來像是雇傭兵二號了。
程杰心中十分不岔，想到自己的高大威猛形象被一個老頭子肆意抹黑，他便忍不住現(xiàn)在就去找那位哈里克教授理論理論。
坐在對面的徐承陽見到他的臉色變化，好似明白他心中所想的一般，搖了搖頭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沒機會了，據(jù)我了解哈里克教授早上就離開了這里，北美那邊即將召開一場關于泛函分析的數(shù)學會議，他已經(jīng)提前過去踩點了。”
“呃...”
同徐承陽的這頓早餐閑聊很快便結(jié)束了，站在餐廳門口，程杰同徐承陽相互告別之后，便獨自一人來到了會展中心二樓這邊。
可就在他準備按照計劃聆聽報告會的時候，一名蓬頭垢面的男子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見到這人，程杰下意識后退了一步，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家伙是誰，造型實在太特么駭人了。
“程，我能詢問你一個問題嗎？”蓬頭男子望向程杰面帶希冀道。
聽到這話，程杰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你認識我？”
蓬頭男子點了下頭。
“我是哈維·利爾?！?p> “臥槽！哈維教授！”聽到這個回答，程杰忍不住在心中驚呼了一聲，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哈維·利爾，他實在搞不明天這家伙怎么一天時間沒見，就混的跟乞丐一個模樣了。
想到這家伙的第一句話，程杰眉頭微皺道：“哈維教授，你想詢問什么？”
哈維教授將手中的一疊草稿遞給了程杰。
“這是我昨天晚上根據(jù)量化歐幾里得群重新推導的公式，但麻煩的是我運用了各種辦法都無法解決K零整數(shù)的問題，你是問題提出者，我聽聽你的看法?！?p> 聽到這一番話，程杰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想到自己的那個系統(tǒng)任務，如果能在這個工具人身上找到一點靈感那就太棒了。
沒有過多猶豫，他接過了哈維教授遞過來的草稿，草稿很厚實，很顯然哈維教授花費了很多精力。
但程杰在仔細翻閱了幾張之后，便失去耐心了，因為這份草稿核心還是圍繞在歐幾里得李代數(shù)這塊，他并不認為利用這套量化公式能解決K零整數(shù)的問題。
程杰搖了搖頭，隨后從口袋中抽出了鋼筆，隨手在草稿紙上列出了幾項公式。
片刻之后，程杰將草稿還給了哈維教授，同時口中開口道。
“我無法給出你答案，但我可以告訴你，你所研究的這條路是錯誤的。”
接過草稿的哈維教授聽到這話，下意識便查看起了草稿上程杰所列出的公式，片刻之后他嘴角微張道：“這..這是..”
“你應該換個角度思考了?！?p> 五分鐘之后，看著哈維教授離開時那落寞的背影，程杰微微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很佩服哈維教授的執(zhí)著，但數(shù)學就是這么殘忍，很多心靈雞湯在這里根本不適用。
在這門接近真理的語言下，只有對與錯，沒有所謂的付出就一定有收獲，這是天才的領域，它需要的僅僅只是那一閃而逝的靈光，而不是日復一日的重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