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生清楚的記得,前不久他的左手手臂就已經(jīng)在與笑亂的交手中炸裂。
但現(xiàn)在卻又完好如初的出現(xiàn),就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尤其是翠綠戰(zhàn)骨中的力量,充盈有力,根本不像是經(jīng)受過任何消耗。
陳舊生輕輕摸了摸,覺得有些欣喜,這翠綠戰(zhàn)骨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一份戰(zhàn)力,更是王新宇老爺子對他的一份恩情。
這骨頭可是王新宇兒子殘留的,被王新宇以秘法接續(xù)到陳舊生骨頭上。
如果就此再次斷開,可能王新宇會有些傷心。
陳舊生之前經(jīng)歷數(shù)次大戰(zhàn),無暇顧及到這些,現(xiàn)在安穩(wěn)下來卻憑空想了這些事情。
好在戰(zhàn)骨還在。
“好了。你好好修養(yǎng)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忙,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喊就是了,我們都聽得到。”
柳叔說了不少話,算是讓陳舊生清楚了點自己所處的狀況,而他自己手頭上也有不少要緊的事情,便直接離去。
柳叔離開后,整個房間又變得空空蕩蕩了,陳舊生從床上坐起來,看向窗外的方向,有些好奇。
窗外現(xiàn)在漆黑如墨,一片黑暗。
他嘗試著去拉了下窗戶,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辦法打開,卡扣扣的很死,他又不太好過分用力,萬一弄壞就不太好交代了,只能放棄。
又坐回到床上,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指有些異樣,低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一簇火苗正在微弱的在他指尖燃燒著。
……
……
柳叔離開房間后,一步跨出便來到了之前觀看陳舊生行動的帳篷內(nèi)。
他身后立即跟進來一人,那人微微低著頭,中年人模樣,頭發(fā)有一縷白色低低的垂在額頭。
“葉?”柳叔立即感應(yīng)到了來人,有些詫異,不過也沒有停下手頭上的動作,而是不斷的在操作著什么,又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有什么事嗎?”
被稱為葉的中年男人保持著恭敬的神色,依舊微微低頭,低聲道:“關(guān)于陳舊生的這件事,是否有些不妥。”
柳叔微微瞇了瞇眼睛,然后笑了起來。
“你覺得有什么不妥的?!?p> 中年人,也就是葉,終于抬起頭來,盯著柳叔的背影說道:“陳舊生殺了厲?!?p> 如果陳舊生在場,他一眼就能認出,這人曾經(jīng)跟在柳叔的身后看望過他,是眾人里少數(shù)并不熱情的人之一。
柳叔把手中的東西輕輕放了下去,然后在上面輕輕拍了拍,轉(zhuǎn)身,認真看著葉說道:“花這么說,尚且情有可原,但你也要這么說?”
“可是……”
葉只是吐出這兩個字,想要爭辯一下,就被柳叔嚴厲的聲音打斷。
“你也不清楚了?!里是里,表是表,不一樣的!”
葉閉嘴不再說話,只是目光里閃爍著一些復(fù)雜的東西。
柳叔看了他一會兒,喟然長嘆道:“不要把它們弄亂,會很危險的。里世界與表世界雖然是硬幣的一體兩面,雖然是時間這把尺子上的正反,可他終究不是一個世界,你不能將表世界的恩恩怨怨提升到里世界里,這樣會讓你無法維系平衡,無法保持理智?!?p> 葉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睜開眼,點點頭。
“柳叔,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應(yīng)該這樣去做?!?p> “好了,回去穩(wěn)固一下自己的狀態(tài),最近不太平,要時刻保持好自己的狀態(tài),說不定下一刻我們就要出征了?!?p> 葉的表情有些不淡定了,顯然是對于柳樹這番話的某些詞匯感到震驚。
葉又想了想,又面色堅定道:“既然這樣,我就更需要提醒您一句了,還是關(guān)于陳舊生的事情?!?p> “還有他什么事?”
“他的體內(nèi),除了王的力量似乎還有一些我們不熟悉的力量,我有在那樣一剎那感受到過,有些不一般,有些詭異……”
“你是說……”柳叔摸了摸他臉上的胡子:“他可能與亂有關(guān)系?”
“我不是很肯定,但能夠在兩只亂的追殺與沖突中活下來,并且成功融合了亂的氣息力量,進入到里世界,他恐怕還是第一個。我不相信,一個從表世界第一次進入到這種地方的普通A級覺醒者,就有能力在兩只亂的沖突中活下來,在那片空間里,面對的是亂最為直接的力量,這種力量即便是你我都很難抵御,可是他,活下來了。”
柳叔聽出了葉的言外之意。
“你說他可能是亂故意送進來的?”
“是的?!比~直接承認。
“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柳叔點點頭,表示認可了葉的猜想,緊接著又說道:“不過我們也不用太著急,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在我們的里世界里,亂的手還伸不進來?!?p> “可是……”
“沒有可是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柳叔的聲音又變得嚴厲起來。
葉愣了一下,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p> “好了?!绷鍞[擺手,說道:“你所說的我會認真考慮,不過在此之前,你就不要自作主張,以免打草驚蛇。”
柳叔都這樣說了,葉也只能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柳叔一個人在帳篷里,突然就笑了起來,他是在笑里世界的人也終究難以逃脫表世界的束縛。
里世界作為一個坐標、或者說磁極緊緊吸引住表世界,反過來表世界的一切也會讓里世界的人產(chǎn)生種種牽掛,用一種別樣的形式來影響著他們。
柳叔自言自語道:“葉,你的心似乎越來越失衡了,為什么呢?因為這次來人中有你的葉姓嗎?不,不僅僅是這樣……”
柳叔并沒有繼續(xù)想下去,反而想到了陳舊生。
對于葉剛剛的話,他覺得有些可笑。
“活下去?在兩只亂的沖突、獵殺中活下去?如果真要這么簡單,那倒好了?!?p> 柳叔的話在帳篷中回蕩著,他無法忘記自己在恢復(fù)監(jiān)控的第一時間看到的那副畫面。
“那陳舊生,可是殺了兩只亂的?!?p> 發(fā)現(xiàn)恢復(fù)監(jiān)控,少年并沒有死后,甚至完成了從表世界到里世界的過度與融合,柳叔冒著危險第一時間趕到了那里,卻發(fā)現(xiàn)那名少年旁邊不遠處的傳來了一陣陣別樣氣息。
柳叔看了過去,感知到的是在另一個維度內(nèi),兩具充滿了死寂氣息的尸體。
兩具亂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