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以動制動
上陽城內(nèi),總督府中,議事廳里,一眾參謀,幕僚,各大隊的隊長,正圍著上陽城的沙盤七嘴八舌,反觀他們的總督野盛,則是一臉淡漠的靠在主座之上。
“總督,給我兩個騎兵大隊,我肯定能將城外的兔崽子,殺他個人仰馬翻?!?p> “趙大嘴巴,這里是野盛大人的總督府,不是你們玉龍騎兵總隊的營地,認識你快二十年了,你那吹牛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不說長矛兵,就是對面一整隊十二個食人魔公牛戰(zhàn)士,跟你對沖起來,還兩個大隊的騎兵,就是讓把城里的玉龍騎兵三個大隊,全帶出去,你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要我說,自古守城,都是城外野戰(zhàn)和城墻攻防戰(zhàn)相結(jié)合。
咱們兵力多,就給對面玩?zhèn)€硬碰硬,人多欺負他們?nèi)松佟?p> 十個大隊的農(nóng)兵,一口氣全拉出去,就三門巨炮,在城墻上,剩下三門巨炮也拉出城。
楊平患的部隊,如果想要趁咱們立足未穩(wěn)的時候打咱們,咱們就先用城墻上的巨炮轟他們。
他們?nèi)绻粊恚蹅冴嚲€就一直往前推,等什么時候,巨炮的射程能打到他的中軍大帳了,直接轟他們個屁股尿流。”
“孫烏龜,你是真烏龜啊,這王八殼子的戰(zhàn)術(shù),要打你自己打,我們騎兵大隊,可跟你丟不起這個人。
你說我玉龍騎兵對沖,拼不過食人魔公牛戰(zhàn)士,那你的農(nóng)兵加大炮,就能對付得了,人家著重甲的矮人戰(zhàn)士了么?
就矮人那體態(tài)身高,比孬不拉都小一號,戰(zhàn)場上你讓巨炮怎么瞄準?
就你那幾門炮,等矮人沖到你們面前,估計都炸不死十個矮人?!?p> “行了!別吵了!”
眼看身邊的幕僚,參謀,大隊長,此時已然分成了兩派,吵得不可開交。
作為野盛手下第一幕僚的張玉伯,當即出言喝止了他們。
別看方才雙方吵得面紅耳赤,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對面臉上,說是下一秒就地動手都不為過。
但張玉伯一發(fā)話,在場之中的幕僚,參謀,大隊長,就沒有一個敢挑刺,炸毛的,皆如同乖寶寶一般,立刻將自己的嘴給閉得嚴絲合縫。
一臉嚴肅的張玉伯,剛剛制止了底下人的吵鬧后,便轉(zhuǎn)身快步來到野盛的面前,換了一副溫和的笑臉,輕聲詢問道。
“大人,您思慮多時,可是有了決議?”
野盛聞言,抬起頭,用布滿血絲的雙眼望向張玉伯,沙啞的回復道。
“玉伯有何見解?”
張玉伯此時捋了捋自家的山羊胡,侃侃而談。
“回大人,卑職以為,咱們上陽,乃一省之首府,又扼住了通往哀痛山脈的要道多年,錢糧屯積豐富,兵馬,戰(zhàn)將,都算充沛。
且上陽乃是沙漠城市,沒有外圍村莊,如今便不怕敵人屠戮,搶劫咱們的城外百姓。
若是想要固守,憑借上陽城的城堅炮利,加之將士用命,隨隨便便都能夠守個一年半載。
那楊平患雖然有些謀略,也算是個帶兵打仗的好手,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其一沒有大炮,天舟,二沒有陶勇巨人,想要憑借遠不如我軍的兵力,打下上陽城,無異于癡人說夢。
咱們只要方寸不亂,各司其職,那楊平患要不了幾天,便會自討沒趣的灰溜溜退卻。
到時候咱們再趁他撤退之即,突然率軍從后方追殺,必然可將其生擒之?!?p> 張玉伯說到此處,瞄了一眼野盛,見他神色不為所動,便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
“剛剛屬下說得是以靜制動,卑職還有以動制動之法?!?p> “哦?何來以動制動?”
原本眼神如一潭死水的野盛,聽見“以動制動”后,當即閃亮起來,連忙對著張玉伯追問。
張玉伯見此,心中暗自,悠悠一嘆的同時,接言道。
“所謂以動制動,便是跟楊平患野戰(zhàn)對攻。
咱們可先讓趙升領(lǐng)一個大隊騎兵出城,從側(cè)翼襲擊敵軍,探一探楊平患的虛實。”
張玉伯說到此處,方才“吹?!鄙习a的趙升,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將胸膛挺高了三寸。
“為了防止敵軍食人魔公牛戰(zhàn)士部隊追擊,玉龍騎兵不好撤退,可在騎兵出城之后,派三隊農(nóng)兵由孫鵬帶領(lǐng),兩隊持長矛,一隊持弓,以寧和狀態(tài),借助城樓上的巨炮之威,在城外掩護騎兵撤退,阻擊敵方的追軍。
待探得楊平患部隊虛實后,根據(jù)他們的部署,大人方可再下決策。”
張玉伯一席話,聽得野盛是連連點頭。
“就依玉伯所言,城樓上的巨炮部隊,便勞煩玉伯,替我指揮探查了?!?p> “愿為大人分憂?!?p> 野盛都已然發(fā)話了,騎,步,兩軍皆撈到了出戰(zhàn)的機會,自然各方對這個決定,都沒有異議。
剩下選人,便不用張玉伯,野盛操心了。
趙升,孫鵬,一個騎兵總隊長,一個農(nóng)兵總隊長,這點事要是還弄不明白,那野盛也就沒有留著他們的必要了。
眾將出了總督府大門,一個個是摩拳擦掌,都想借此機會,爭個頭功大干一場。
唯有這個戰(zhàn)術(shù)的發(fā)起者張玉伯悶悶不樂。
方才在總督府中,他有些話,沒有明說。
身為幕僚,境內(nèi)出現(xiàn)楊平患這等后起之秀,他豈有不關(guān)注的道理?
通過最近幾日,他對楊平患率軍戰(zhàn)斗的研究,發(fā)現(xiàn)其前幾年,雖然個人武力不凡,但指揮這方面平平。
可如今不知怎么了,其不僅武力沒減,指揮部下的水平也上來了,尤其是對異族人心的把控,讓張玉伯這個玩了半輩子心機,謀劃的人,都大為佩服。
按照他自己所想,自然是想要以靜制動。
雖然他現(xiàn)在沒什么證據(jù),但是其總有一種感覺,覺得這一次楊平患的目標不是上陽。
且就算楊平患再有本事,目標也是上陽,只要用他的以靜制動之策,對方這一次也只能無功而返。
然而張玉伯跟野盛相交十幾年,如何能不懂他的心意?
少主一死,便不是楊平患親手所殺,野盛也已然遷怒于他了。
前些時候,聽說他們高價請的艾辛氏族刺客失手了,沒殺掉劉寵。野盛的狀態(tài),便有些報仇心切,陷入癲狂的意思了。
這些天,若不是自己天天苦心規(guī)勸,恐怕野盛早就發(fā)兵打丹鼎師祭壇,找劉寵算賬去了。
諸般事,糾纏在一起,讓張玉伯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其在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城墻之上,摸著魁梧雄壯的巨炮,看著下面已然列隊出城的,騎兵,農(nóng)兵,張玉伯悠悠得嘆道。
“愿龍帝護佑上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