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蔚渺溜進713,獨自看了一出大戲后,就地在713淺眠,六點左右醒來。
蔚渺對自己的起床生物鐘有著一種玄奇的控制力。睡前看一下時間,心里預估好起床時間,潛意識里默念幾遍,相當于洗腦。第二天她就能在自己設定的時間醒來,誤差不超過十分鐘。
她把713房卡插回原處,悄咪咪地走樓梯下到三樓,回到自己房間。
六點的樓道漏著金色的陽光,初晨的氣息干凈而美好。
306房間沒拉窗簾,因為賓館坐北朝南的方位而坐擁充足的光線,從陽臺玻璃往下望可以看見賓館前的停車場。
蔚渺習慣性往外看,忽然發(fā)現停車場上居然多了一輛從沒見過的黑色轎車。
因為賓館的特殊性,沒有普通人會前來這里。那么這輛車里載著誰?
蔚渺駐足等待。幾秒后,車內出來了三個人,由于距離有點遠,只能看出是一個女性,兩個男性。
“有新人?新的死刑犯?”蔚渺打量著他們,心里猜測道。
他們徑直朝賓館走來。但很快,蔚渺推翻了她的猜測,這些人不像是來參加游戲的。
因為他們的脖子上沒有項圈!
“新的變數?!蔽得祓堄信d趣地注視著他們消失在視野中,拉上了窗簾,讓房間重歸陰暗。
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昨晚實在是有點刺激。
等到她再被叫醒時,已經是七點了。
布德站在她的房間門口,言簡意賅:“有新的人來了?!?p> 蔚渺應該是最早知道的人,但她演技高超,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是誰?”
“跟我來就知道了?!彼呦蜃呃鹊牧硪贿叀?p> 蔚渺跟上布德,途中不忘整理儀容儀表。洛林是一位禮貌的紳士,不會衣衫不整地與人見面。
轉過拐角,蔚渺看見了站在308門口的人群。伊迪絲和安德森站在一側,隱隱與另一方形成對立。
“這種環(huán)境下還有閑心睡懶覺,該說是心大還是無知呢?”其中一人在他們二人靠近時如此說道。
這是一位看上去很不好惹的青年,染著半金半黑的頭發(fā),和社會上的幫派組織成員相似,面容普通,翹起嘴角時給人一種很欠扁的感覺。
布德的臉色并不好看:“作為剛到這一無所知的新人,似乎沒有資格對我們這些混了三四天的老成員指手畫腳吧?”
“混?確實挺混的,混到現在什么都不知道?!鼻嗄赅托α艘宦暋?p> 這人,不是腦子有點毛病,就是肚子里有點真東西。蔚渺維持著溫和的表象,在內心冷冷地吐槽道。
“行了,提姆,少說兩句?!迸赃呉粋€看起來文靜的青年拉了拉他的衣角。他頗具書生氣質,講話時慢條斯理,鼻梁上架著普通的黑色方框眼鏡。
安德森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那你們倒是說說,你們知道什么,一群無知的小丑?你們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這句群體打擊激怒了三人中唯一的女性。她有著一頭燦爛的金色長發(fā),戴著亮閃閃的寶石發(fā)箍,從容貌裝扮來看,她至少是中產階級,年齡在二十歲出頭,稍顯稚嫩。
她皺著眉頭,語氣卻平靜理智:“注意你的措辭,死刑犯的道德應該還沒低到隨便對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進行人身攻擊。”
安德森卻對“獵馬人”這個領域很在行,既然對方在這個話題上回應了他,那么他讓對面見識一下他“獵馬”十年的功力不過分吧?
好在安德森剛起了個頭,蹦出一堆對面不太聽得懂的“術語”,就被布德拉了一下制止。
布德明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不想在這個關頭激化矛盾,與未知者交惡。
伊迪絲看上去有幾分氣憤,但沒有說話。
蔚渺心如止水。面對提姆這樣的人,只要不搭理他,用看跳梁小丑的眼光看他,他自己就會惱羞成怒,不再蹦跶。
直播間中這樣的人多的是,多注意他們一秒都是在浪費生命?;貜鸵恍┮龖?zhàn)言論也是如此,無視是最好的處理。
總之,蔚渺有著豐富的經驗,可惜以洛林的內涵,無法在此展示,真是遺憾。
“都別吵了?!睍鷼獾那嗄昕瓷先ノ娜?,但立場和態(tài)度意外的強硬,主動站出來搭橋,“我們是‘試煉者’,和被迫前來的你們不同?!?p> “我們是自愿來此,接受除靈社的新人試煉。”
“除靈社的新人試煉?”布德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對于我們是一場生死游戲,對于你們,不過是一次測試。”
青年道:“沒錯。只要我們能得到足夠多的情報,就能通過試練。如果能直接解決事件,甚至有機會得到詭物?!?p> “對于你們的信息,我們也在來之前聽說了。你們都是前來求生的死刑犯,為了得到磁卡而不得不探索旅館。但我相信你們多少推測出,要想得到磁卡就要與靈異打交道。也就是說,我們的目的其實是一致的。我們有良好的合作基礎?!?p> “說到這,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贊多·赫連,本來只是一位普通人,意外卷入一場靈異事件中,最后幸運存活,但我的親人都在災難中喪生,于是我想要加入除靈社,親手抵御那些靈異之災?!?p> “我旁邊這位是提姆·西奧多,他畢業(yè)于著名除靈學院密卡托斯,身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前來堪佘市除靈社實習,這次試煉也可以說是他的實習考核。”
“沒想到提姆竟是學院畢業(yè)生,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蔽得煳⑿χf出貌似是夸獎意味的話語,只是某些音節(jié)咬得過重。
提姆盯著她,一臉難受地想要說什么,最終卻只能發(fā)出“切”的聲音,表露自己的不屑。
“很抱歉中途打斷了你的話,請你接著說吧。”蔚渺朝贊多友善地道。
贊多意外地打量了她一眼,道:“另外這位是艾妮路大小姐。她此前沒有親身經歷過靈異,而是為了理想和我們站在了一起?!?p> 接下來,死刑犯這一方也簡單介紹了自己。
除靈社方面不光挑選了一批死刑犯,后續(xù)還送來試煉者。如此看來,原本猜想中的挑選杰出人才似乎不太可靠,但是挑選炮灰還是有道理的。
蔚渺能想到的死刑犯的作用就是“探路”。
為這些試煉者探路,獲取前期的情報。這次賓館試煉,是在提前培養(yǎng)“合作模式”。
如果在危險的靈異事件中,在對情報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讓能力杰出的死刑犯先玩命試探出一條安全道路,除靈社的人員再跟進,從他們那里獲取情報,做出更合理的決策,無疑能降低自身的戰(zhàn)損。
而死刑犯嘛,本就是該死之人,為社會安穩(wěn)做出貢獻而犧牲反而是一個好歸宿。
好一個合理的“社會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