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靈教信仰并追逐著千眼詭神，探索著靈異的源頭和終焉。
不惜任何代價。
蔚渺看著眼靈教聲明負(fù)責(zé)的一樁樁荒唐事，心想她真是給洛林找了一個般配陣營。
去開水房裝水且美美地吃了一款現(xiàn)實中從未見過的泡面后，蔚渺忽然感應(yīng)到，她與柴云的聯(lián)系，快比擬傀儡師對傀儡的提線了。
說明即使是凡人，被控制的流程亦有個體差異。
柴云性情軟弱，意志不如后勤大叔，此刻竟先一步達成了完美支配。
蔚渺邊吃飯，邊分心操縱起了柴云。
用她的賬號在論壇上發(fā)布一則釣魚帖。
【求一款名為《假面舞會》的游戲，有意者私聊！】
現(xiàn)在，學(xué)校論壇是最大的情報交流網(wǎng)站，如果玩家是個正常人，肯定能看到這條新鮮出爐的帖子。
帖子發(fā)出后，沒多久就釣來了第一只魚兒。
此人的頭像為某個可愛動漫角色，昵稱為“小小啊”。
柴云的昵稱為“雪無垠”，文藝氣息滿滿。
小小?。和婕?？
雪無垠：嗯。我想找人聯(lián)手組隊，鬼域里的鬼太兇了。
小小?。耗愕娜蝿?wù)是什么？
雪無垠：先問問，你是哪個陣營的？
小小?。撼`社。
管它是不是真的，跟著應(yīng)下就是了。
雪無垠：真巧啊，我也是除靈社的！
小小?。耗俏覀兒芸赡艹蔀閼?zhàn)友了。你的任務(wù)是什么？
蔚渺頓了頓，除靈社的任務(wù)會是什么？這次如果想套話，怕是很有難度。
除靈社是帶點反派作風(fēng)的正派，它信奉“價值理論”，把人的作用量化，以人類文明的利益為最高道德標(biāo)準(zhǔn)。
這樣的陣營，會保全學(xué)校還是選擇詭物？
雪無垠：盡可能減少傷亡，在五日內(nèi)阻止鬼域孕育。
小小啊：啊，和我差不多。我的任務(wù)是拖延誕生直至除靈社外援到來。
猜的差不多。蔚渺操縱著柴云繼續(xù)聊天。
雪無垠：你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嗎？
小小?。簹⒐怼９碛驗榱嗽俅文鄢鰝t鬼，孕育進程會受到影響……
這位素未謀面的玩家吧啦吧啦一堆字，極為耐心地與她講解了殺鬼和任務(wù)之間的關(guān)系，生怕她不明白關(guān)鍵所在。
雪無垠：我們聯(lián)手一起殺鬼吧，風(fēng)險小一點。
小小啊：好啊，我最喜歡和別人組隊了。你在哪個宿舍？
雪無垠：1齋。
小小啊：好巧，我也是。
雪無垠：見一面？
小小?。?點，5樓末尾廁所怎么樣？有人親眼目睹這里有鬼。
雪無垠：好。
蔚渺剛聊完這位不知名人士，私聊信息處彈出一個紅點點。
昵稱為“天藍地土”。又一位玩家被釣住了。
天藍地土：你好。
雪無垠：你好。
天藍地土：請問你是哪個陣營的？
雪無垠：除靈社。
天藍地土：我是陰陽道的。
雪無垠：看來我們都是友善陣營，可以放心組隊了。
蔚渺真沒想到陰陽道也會摻和進來。
陰陽道，以正義者自居的組織，不同于除靈社的冰冷理念，其成員有一腔救世熱血，但立場更偏向于普通民眾，而除靈社高舉文明大義。
他們對“正義”有不同于官方的自我理解，他們認(rèn)為每個生命都是平等的，無法以“所能創(chuàng)造的價值”來量化。
簡單來說，如果讓其成員來做假面舞會的新手教程，而車上只有自己一人，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直道。
但車上如果有其他人，不論人數(shù)多少，他們寧愿自殺也不想背負(fù)因拋棄他人而產(chǎn)生的罪惡感。因為在他們眼中，做出選擇就意味著違背“生命平等”的理念，背棄了可以稱為信仰的思想。
更極端地說，如果在靈異者和普通人之間讓他們選一位拋棄，他們亦會猶豫不決。在天平的兩端上，不論貧富貴賤，只要是個人，天平即會等價。
如果由除靈社來選擇，他們會綜合考慮人數(shù)、年齡等各方面因素，粗略評估出每個選擇的代價和所得。套用“價值理論”就能解決的電車問題在他們眼中根本不是難題。
但相比于眼靈教，除靈社和陰陽道同歸于友善陣營，因理念不同，有時難免起沖突。對除靈社而言，陰陽道是偶爾可以合作的對象，也不會刻意追捕其成員。
陰陽道成員團結(jié)友好，關(guān)系緊密，行動隱秘，路見不平，定會拔刀相助。
在蔚渺看來，這是一群正義怪人組成的、以普世道德為高尚理念的熱血派救世組織。她愿意和他們做朋友，但寧愿選除靈社的人做隊友。
至于這位“天藍地土”到底是不是陰陽道的人還有待商榷。
天藍地土：原來是除靈社的朋友。方便告知一下你的任務(wù)嗎，或許我們有相同的目標(biāo)。
蔚渺以相同的說辭敷衍他。
天藍地土：這樣啊，我的目標(biāo)是阻止孕育，減少人員傷亡。
蔚渺琢磨著這個目標(biāo)看起來和除靈社的差不多，但每個陣營應(yīng)該有符合本陣營特色的任務(wù)才對。
這兩位玩家中，必然有一位渾水摸魚。
她順著話講道：有興趣聯(lián)手殺鬼嗎？
天藍地土：你在哪個宿舍樓？
雪無垠：1齋。
天藍地土：那不太行。目前各宿舍樓封閉，我在2齋，愛莫能助。
蔚渺心中一動：你知道2齋為什么突然死了那么多人嗎？
天藍地土：應(yīng)該是一位玩家搞的鬼，專挑附近樓層的人下手，他很小心，監(jiān)控全部被暴力破壞，我懷疑他的任務(wù)是多多殺人。我特地去那幾層樓的電梯門口蹲守過他，打過一次照面，讓他跑了。
雪無垠：這位玩家有什么特征嗎？
天藍地土：面貌平平無奇，身高180左右，寸頭，拿著一把水果刀，打起來很瘋。
雪無垠：謝謝你的提醒。
天藍地土：沒事。有其他的玩家聯(lián)系你嗎？
雪無垠：沒有。
蔚渺簡單敷衍了幾句后不再聯(lián)系。
一個釣魚帖炸出來兩位，間接得知了一位，收獲還是有的。
兩位玩家同在2齋，那是男生宿舍，而1齋也有兩位玩家，也是一正一邪。
這就有點意思了，前期的兩兩陣營對抗，合作是沒有出路的。
下午的見面，蔚渺并不打算動手，只是摸清“小小啊”的虛實。
當(dāng)然，去的人是柴云，關(guān)她蔚渺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