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廷章問:“此前章大老爺果真給柳二弟送來了三百兩銀子?二百兩是還你爹的,還有一百兩是對你的幫襯,讓你立志功名?”
柳湘蓮道:“我豈會拿此事玩話?”
嚴廷章問:“那你為何不拿著銀子去考功名,或文舉或武舉,為何意欲開一家酒鋪?”
柳湘蓮道:“對我而言,當務之急是有一門營生,營生有了,才可安心從容地考功名。”
嚴廷章點了點頭,假意含笑道:“既是如此,我便以三百兩銀子買下你的房舍,也算我給柳二弟一份情面,否則,你那房舍我至多愿出二百兩銀子。”
柳湘蓮微微一笑,也不則聲,心里則“呵呵”。
他的四合院,市場價就是三百兩銀子,而且,嚴廷章有對這套四合院的需求,眼下嚴廷章卻說給他一份情面,真是一只狡猾的中年狐貍!
緊接著,嚴廷章給了柳湘蓮三百兩銀子,柳湘蓮則把四合院的房契給了嚴廷章,二人還簽了賣房的文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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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覺讓柳湘蓮止步后,便跟柳湘蓮議定,將文華堂以七百兩銀子賣給柳湘蓮,柳湘蓮為速速作成此事,隨即回到桃花胡同,找嚴廷章賣四合院。
嚴廷章不僅早看上了吳金燕這個丫鬟,也早看上了柳湘蓮的四合院。
嚴廷章的二進宅院就在四合院隔壁,他想買下四合院擴建二進宅院。
正月初三那天,嚴廷章親自找了回柳湘蓮,讓柳湘蓮去賭博場,柳湘蓮婉拒,當時柳湘蓮對嚴廷章提出賣四合院之事,說要以三百兩銀子賣給嚴廷章。
嚴廷章自然會細問,柳湘蓮便說了他要湊銀子開一家酒鋪,還詳細說了九門步軍巡捕三營的步軍副尉章達給他送了三百兩銀子之事。
柳湘蓮是在故意借章達的名頭。
嚴廷章陰險兇狠,跟這種人做交易,柳湘蓮自然會謹慎,借用一下章達的名頭,便可減少嚴廷章對他起歹心的可能性。
若非柳湘蓮想盡快將四合院出手,不想為此耗費不少時間精力,他便不會跟嚴廷章做這種交易。
目前看來,結果還算順利,柳湘蓮順利拿到了白花花的三百兩銀子,他的四合院從此則歸了嚴廷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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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廷章和柳湘蓮完成四合院的交易后,趙管家對嚴廷章問道:“老爺,柳二郎目今應有九百兩銀子了,賣奴才得了三百兩,章達給了三百兩,賣房舍得了三百兩,老爺不想把他的銀子弄到手?”
九百兩銀子,對嚴廷章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趙管家可是知道,往日嚴廷章為了搞錢可以不惜一切手段,有些人被欺凌得傾家蕩產,甚至有人家破人亡,曾經就有人因為一百兩銀子就被嚴廷章給活生生整死了。
現在柳湘蓮可是有九百兩銀子,在趙管家看來,嚴廷章不可能不心動。
嚴廷章喝了口茶,道:“雖說柳二郎在柳家已不受待見,但他好歹是柳家的子弟,還結交了幾個不一般的狐朋狗友,目今他又跟那章達有了來往,他雖年少卻又是個身手不凡的?!?p> “此種情況下,除非他自己甘愿把銀子輸在我的賭博場,否則,縱然他有了九百兩銀子,我也不便和他動狠?!?p> 此前柳染、柳湘茂找嚴廷章買走吳家三口的時候,嚴廷章已通過二人得知柳湘蓮如今在柳家不受待見。
另外,章達是九門步軍巡捕三營的步軍副尉,像嚴廷章這種在神京城開賭博場的惡人,主要就是歸九門步軍巡捕三營管著。
趙管家道:“頭里的柳二郎,那般喜好賭博吃酒,目今看來,酒他依然喜好著,否則也不會巴巴的要開酒鋪,只是這賭,難不成他真就戒了?”
嚴廷章冷冷一笑:“我開賭博場這么些年,就沒見多少人能戒賭的,那些不賭的,多半是賭不起了甚至死了!”
趙管家道:“老爺覺得,事到如今咱們是否該纏著柳二郎?他要搬去內城的國子監(jiān)街去了,咱們若不纏著他,縱然他還要賭,多半也不會巴巴的跑來老爺在外城開的賭博場?!?p> 嚴廷章再次喝了口茶,吩咐道:“你即刻去趟內城,將柳二郎賣四合院給我之事告知柳府,上回為了三個奴才,那柳染就多花了二百兩銀子贖回,這回為了祖?zhèn)鞯乃暮显海胰吮2欢ㄒ矔嗷ǘ賰摄y子贖回。”
趙管家會意:“是,老爺。”
雖說嚴廷章需要用四合院擴建自己的二進宅院,設若柳家人此次愿花五百兩銀子贖走四合院,他是巴不得的,一下子便又賺了二百兩銀子。
據嚴廷章預測,此事還可能導致柳家和柳湘蓮的關系進一步割裂,這是他樂見其成的。
嚴廷章繼續(xù)吩咐:“若柳二郎果真把酒鋪開了起來,你每隔二三日,便親自去趟國子監(jiān)街,將他纏緊嘍,我就不信他還真能忍住不賭,他的酒鋪縱然開起來了,也得輸給我!”
趙管家再次會意:“是,老爺?!?p> ……
……
柳湘蓮得了賣四合院的三百兩銀子后,隨即又去了內城的國子監(jiān)街,跟顧文覺簽了買下文華堂的文約,也拿到了文華堂的房契,柳湘蓮則付了七百兩銀子,至此,文華堂便是柳湘蓮的了。
下午,柳湘蓮返回桃花胡同。
今日搬家來不及,他的物品不算少,包括了爹娘留下的遺物,今晚會在四合院住最后一晚,明日便搬家,此事他已跟嚴廷章說好。
“二弟,你把咱們家祖?zhèn)鞯姆可豳u了?”
柳湘蓮剛回到桃花胡同,便在四合院外見到了柳湘英,柳湘英瞪著他,拿腔作勢地喝問。
柳湘蓮堆著笑問:“大哥如何得知?”
柳湘英道:“適才有人上門告知此事,大老爺聽了氣得不輕,遣我來責問,你果真把房舍賣了?”
柳湘蓮轉身朝后看了眼,發(fā)現嚴廷章的宅院門口正站著個豪奴盯著這里的動靜,柳湘蓮便推測到多半是嚴廷章在搗鬼,是嚴廷章派人將此事通知柳府……
柳湘蓮對柳湘英道:“大哥,此事屬實,因我要開一家酒鋪,有幾百兩銀子的缺口,無奈之下唯有賣了房舍。”
柳湘英正言厲色:“事到如今,二弟焉敢誆我!頭里你才賣了三個奴才,得了三百兩銀子,章大老爺又給了你三百兩銀子!”
“這才過了幾天,怎又有幾百兩銀子的缺口?不承望你竟連祖產房舍都賣了,我看你壓根就不是要開酒鋪,把銀子都拿去賭了!”
當年章達找柳梁借二百兩銀子時,讓柳梁別傳播,以免他丟臉。
近日章達還柳湘蓮三百兩銀子后,章達則故意傳播此事,也讓柳府得知,覺得這么做會有利于他的名聲。
柳湘英又道:“左勸也不改,右勸也不改,你到底是怎么樣?罷,罷,大老爺發(fā)話了,若你果真賣了祖產房舍,你便是大逆不道,你即刻跟我去祠堂,大老爺要當著族人之面對你審訊!”
柳湘蓮心里“呵呵”,怎么著,難不成是想把我逐出家族?
江紅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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