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酌好相親
“陪我去見一位姑娘，你幫我把把關(guān)，小翠，粥你喝了吧...”
老朱拉著風華直接跨出大門。
把把關(guān)？
“等等，你不會是去見馬姑娘吧？”風華一臉振奮，加十萬伏特八卦道。
“嗯，郭帥說馬姑娘是她義女，我是他義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倆以后一起過日子?！崩现炜哿丝勰X袋。
風華知道最近老朱當侍衛(wèi)出了不少風頭，跟元軍作戰(zhàn)勇猛，對將士團結(jié)，對郭帥忠誠，備受重用。
有利用價值的人，往往會被人拉攏，拉攏屬下最好的方式不是送金銀，而是變親戚。
收義子女婿是增加忠誠度最有效方式，后來清軍入關(guān)后，頒發(fā)的法令之一：
“其收養(yǎng)異姓義子以亂宗族者，杖六十。若以子與異姓人為嗣者，罪同。其子歸宗?！?p> 一是亂了規(guī)則宗法。
二是怕勢力做大，再來一個起義。
古代相親？要不要問有車有房父母雙亡？...風華惡意揣測。
“馬姑娘長得如何？”
“咱家不曉得，不過聽郭夫人說馬姑娘烙得一手餅?！?p> “荒年餓不死手藝人啊...”
他倆住的院落就在郭府外院，穿過幾個門廊就直接進了內(nèi)院。
由小廝通報，便進了內(nèi)屋。
風華默默念詩：花間一壺酒，對酌好相親。
進郭府內(nèi)院前，老朱突然轉(zhuǎn)頭問：“你見應花魁時，第一句說的什么？”
風華抬了抬頭，忽悠道：“姑娘你長得像紫薯?！?p> 老朱一臉問號：“何解？”
“你只紫薯于我........”
“？？”
老朱抿了抿嘴，說如此惡俗的玩笑，咱家可不屑說。
風華心道：我還是覺得大哥，您還是捧個破碗吧，抵得過千言萬語。
“第二句呢？”老朱停住腳步又轉(zhuǎn)頭問。
“耗子掉土里了。”
“何解？”
“耗喜歡泥.........”
“無恥！”
二人走進內(nèi)屋，屋內(nèi)擺設(shè)講究，各種前朝瓷器，擺放的滿滿當當，看來古代人一樣講究牌面。
現(xiàn)代喜歡車子房子票子。
古代人喜歡院子罐子銀子。
驚訝房內(nèi)只有郭夫人在獨自飲茶，身邊除了一位小丫鬟，再無旁人。
細心的風華聽見有珠簾脆響聲，對老朱使了一個眼色。
大致意思是：女孩子家在偷窺你。
老朱點頭示意，裝作沒事人一樣，跟郭夫人閑聊起來。
風華搜索度娘關(guān)于古代相親的講究，有什么注意事項。
這個時期相親形式分為四類：
一則民風開放的朝代有相親大會，如燈會啊，廟會等...
逛街女子假如看上某人會“不小心”掉落手帕首飾。
當然這種形式往往會產(chǎn)生悲劇，因為只看外表，忽略了對方家世，比如遇見“門不當戶不對”的情況...
試問，山雞如何配鳳凰。
二則，是外出組團踏青，這類成功率較高，一般都是家族聯(lián)姻，相比眼緣，這類相親方式更看重的是，強強聯(lián)合帶來的利益。
三則，比較常見，就是媒人相親，尤其是唐代科舉，貧寒子弟可靠科舉改變?nèi)松S多大族會在發(fā)榜后觀察那些放榜士子，然后經(jīng)閨女首肯，找媒人相親。
后來唐代官方也很重視男女的婚姻，所以就把三媒六聘寫進了律法。
這一規(guī)章的興起，也讓媒婆成為一種職業(yè)，慢慢流行于民間，算是婚嫁的主流方式了。
四則，也就是朱元璋現(xiàn)在面對的相親叫“上門相親”，就是由媒人叫到家里，女子在暗處偷偷看男子相貌談吐如何。
如果看中了這道菜，女子就會出來給男子端茶倒水。
如果不喜歡，就從后門溜走。
如此，男女雙方都不會尷尬，也不會因此產(chǎn)生芥蒂。
其實，郭子興將馬姑娘介紹給朱元璋肯定是有私心的，眼看朱元璋的實力在軍中一天天增長，郭子興擔心這樣的人才會流失。
哪個年代最缺的都是人才，尤其是如孫德崖這樣的效用對人才招攬也是不遺余力的。
老朱不能跟郭子興拜把子，只有做“最強贅婿”這一條路可走?！?p> 風華喝著綠茶，學著無用的冷知識，也不覺無聊。
老朱和郭夫人尬聊著閑話，話題無非是些：老大不小了，一個人睡冷不冷，沒人做飯餓不餓，沒人管銀子虛不虛，之類成家立業(yè)的催婚話。
很快，老朱發(fā)現(xiàn)珠簾動了動，卻沒有人走進屋來。
想來馬姑娘沒有看上自己。
“也是，我五大三粗，怪難看的，沒看上我也是情理之中?！崩现燹D(zhuǎn)念釋然了。
一個人出生環(huán)境決定他的需求。
郭天爵是郭家二少爺，每天想的是環(huán)采閣又新來了幾位花魁。
老朱原來想的是“什么時候能吃飽飯？”
如今他或許更多想的是“什么時候能讓更多人吃飽飯？”
直到一股燒餅味，改變了他的想法。
“我家秀英做的一手好餅，你倆可要好好嘗嘗。
”郭夫人見馬姑娘端著一盆燒餅走進來，頓時喜上眉梢。
馬姑娘穿著素衣，長相清秀，舉止有禮，沒有尋常大家閨秀的矯情，多了一份寬厚。
或許，這跟她早年受過家破人亡的苦有關(guān)。
老朱有一種感覺，他倆很熟悉，好像親人般的熟悉感。
對了，開口第一句話說什么來著？
“馬姑娘你長得像紫薯........”他憋了半響才說出來。
“？？”
..........
風華覺得尷尬無比，尋了借口，自行溜達出來，閑逛在濠州街頭。
濠州，就是鳳陽縣。
可以說，朱元璋的班底大半都來自于此地周圍村子，除了老鄉(xiāng)，就是親戚朋友。
盡管地方不大，但商業(yè)街還算熱鬧，尤其是元軍屢次剿起義軍，令居民和商人都往城池里趕，人口愈發(fā)集中。
街上商鋪也一應俱全，有客棧、典當行、茶肆、古玩店、香燭鋪、酒樓、畫舫、雜貨鋪。
“走過這條街，左拐就是環(huán)采閣了..........去勾欄聽曲？”風華內(nèi)心掙扎著。
昨晚剛?cè)?，今早又去，應如是姑娘會不會覺得我太主動...
或者太饑渴？
不去瞧她，去瞧其他小娘子扭腰也不錯。
額，還是不要違背自己初心...畢竟，清倌人也需要“花堪折時直須折”。
風華剛加快腳步，趕往溫柔鄉(xiāng)，美人懷，卻被一人拉下。
此人穿著綢緞華衣，要佩寶劍，手搖紙扇，招搖著他能文能武。
風華微微一愣，還挺巧。
原來是自己掛名便宜學生，郭府二少爺郭天爵。
“少爺，不在屋里讀書，在此處等我作甚？”風華含笑道。
他倆也算喝過酒，講過葷段子，扛過槍的戰(zhàn)友。
但昨晚煙花柳巷的交情，只是一時。
實際上按照度娘記載，郭天爵野心極大。
在濠州時見朱元璋勢起，數(shù)次陰謀暗害于他，后被朱元璋所殺。
這或許是導致郭子興和朱元璋分道揚鑣的直接導火索。
因此，從認識開始起，風華對他就帶有警惕之心...
“風師傅，聽聞朱元璋同馬秀英相親？”郭天爵神情不善問。
昨天你好我好大家好，今天眼神都能殺人了...風華內(nèi)心腹誹，嘴上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和不妥？”
“給他帶句話?！?p> “公子請說?！?p> “馬秀英我看上了，從小我看上的東西，別人沾染不得！”郭天爵警告意味十足。
風華嘴角不經(jīng)意上翹：“少爺，聽我一句勸，莫學你家大公子如莽行事........”
一句話，猶如晴空霹靂！
郭帥原本有三子，大哥因為去年跟元軍征戰(zhàn)，因為任性妄為，孤軍深入，最終戰(zhàn)死，英年早逝。
風華看出郭天爵是被寵壞的小兒子，故試圖勸導，也是出于好意。
再則說，馬姑娘比他還大幾歲，控清倌人就算了，還是個姐姐控？
“風師傅，你好不識抬舉，不如我倆賭上一局？”
郭天爵沒有選擇硬鋼，也沒有選擇直接去警告朱元璋。
他不傻，朱元璋有千戶湯和支持，又有父親信任，萬一他告狀，得不償失，少不得一陣呵斥。
不過這名招搖撞騙的假道士，好像是軟柿子耶。
本公子手法好，想怎么捏他，他就是什么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