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不能殺他,那張臉是他的第二人格,殺了他,第二人格就會徹底復(fù)蘇,到時候比現(xiàn)在棘手的多。
他之前是一名精神病院的病人,那棟精神病院被污染源感染,導(dǎo)致他發(fā)生異變,扭曲的第二人格從他腦子里鉆了出來。
一旦他的主人格死掉,第二人格會徹底妖魔化,你不想在和大槐戰(zhàn)斗的同時,多一個不安定的敵人吧?”
聽了黃蘊的話,王陽有些錯愕:“他是精神病人?難怪這么反常,這種人你們也敢用?”
黃蘊攤了攤手:“他本來有精神分裂,但是第二人格鉆出腦海后,他腦中就剩下一個人格,病情也因此康復(fù)。他之前挺正常的,通過了組織的多重精神評定,我和他一起執(zhí)行過好幾次任務(wù),都沒出問題,只是今晚突然失控了?!?p> 王陽點了點頭,和妖怪扯上關(guān)系的事情,誰能保證永遠(yuǎn)不出問題?
他再度打出幾道封字訣,將葛言頭頂不安分的第二人格封死。
羊羊制造的地震很快停止,‘三太爺’馱著大槐,站在遠(yuǎn)處打量著王陽。
它在王陽身上感受到了極度討厭的氣息,不安地扭動著身軀。
“封!”
王陽猛地握拳,妖力爆發(fā),道道混沌古樸的字跡落在周遭的尸體和腐根上,讓它們難以掙脫。
王陽雖然是個除妖新手,但他練武多年,對于打架得心應(yīng)手。
此刻大槐的子嗣鋪天蓋地,數(shù)量上明顯占據(jù)上風(fēng),他沒有頭鐵硬剛,而是先清除周圍的雜魚小妖。
葛言就是因為托大,讓雜兵將他和黃蘊分割開,最終導(dǎo)致戰(zhàn)敗。
王陽的封字訣,對這些小妖效果極強。封死這些小妖后,王陽繞著圈的清理邊緣戰(zhàn)場,很快,敵方陣營就只剩下‘三太爺’這個光桿司令。
“這下輪到你了?!?p> 王陽握緊手上的指虎,妖力灌注其中。他沒有選擇再用神通,而是選擇肉搏,節(jié)省妖力。
王陽氣沉丹田,將呼吸法和早年學(xué)習(xí)的古武招式結(jié)合,前足弓,后足蹬,力從腳下生,好似離弦之箭般,打出一招崩拳。
拳風(fēng)如同白練,直指大槐。
大槐身上,忽然銀白色的光芒一閃,隨后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反應(yīng)不及。
但王陽對妖槐有足夠深的了解,知道它又用槐葉復(fù)制本體,真身早就躲到別的地方去了。
王陽雙眼閃爍,他催動掌握的鎮(zhèn)妖師神通‘窺墟魔瞳’,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而又虛無。
他在三尺之下的土層中,看到一個朦朧的身影馱著大樹潛伏。
尋到本體之后,王陽沉下雙肩,揮出一記五行拳中的鉆拳,他接過傳承之后,身體的柔韌性比之前強太多,很多以前非常吃力的拳法,現(xiàn)在能信手打出,且威力恐怖。
一記鉆拳,在妖力的加持下,生出鉆探機鉆頭般的氣浪,掀翻覆蓋在地面上的泥土碎石,狠狠擊中大槐本體,在地下鑿出一個大坑。
‘三太爺’背著大槐,艱難從坑下爬出,它知道手段被王陽看穿,只能硬碰硬。
大槐的樹冠上,忽然生出一個個紅色的果實。
王陽擔(dān)心又是什么詭異的東西,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果實破裂后,噴出鮮紅的液體,被大槐的根莖吸收。
大槐的主干,枝葉,甚至連帶著‘三太爺’,都變成妖艷的猩紅;體型開始暴漲,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恐怖。
王陽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紅果內(nèi)的液體,是人血。
難怪他這一路遇到的尸體都沒有流血,原來都被大槐的子嗣收集后,反饋給了這棵妖樹。
只是不知大槐為何將這些血液藏起,沒有第一時間吸收。
王陽自然不知,大槐今夜本想屠盡柳泉鎮(zhèn),用全鎮(zhèn)人的血液澆灌紅薯窖,好讓九重鎮(zhèn)妖塔下的古槐母皇突破封印,重返人間。
但它的計劃被王陽打亂,眼下為了自保,只好將人血吸收。
噼里啪啦,果實一顆顆落下,每一顆,都代表一個柳泉鎮(zhèn)人逝去的生命。
四五十顆果實落下,大槐暫時到達吸收的極限。
它身軀暴漲,壓得‘三太爺’幾乎抬不起腰,濃郁的血腥味,讓此地變得如同煉獄。
大槐掄起粗壯的枝干,掃向王陽。王陽眼神凌厲,掄起拳頭硬剛揮來的虬枝,和大槐乒乒乓乓撕打在一起。
一人一妖,每次碰撞都發(fā)出驚天動地的震蕩,如同驚雷。
“這個人太強了,他應(yīng)該剛剛獲得妖的傳承,為何如此恐怖?”
黃蘊在后邊看得目瞪口呆,她將青銅戒指對準(zhǔn)大槐,原本半滿的戒指頃刻被猩紅的液體填滿,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留下。
看到青銅戒指的異變后,黃蘊嘴巴張成o型,幾乎無法合攏。
人類獲得妖怪力量的途徑一般有三種。
掌握妖力,成為妖修。
和妖怪構(gòu)建連接,成為馭妖者。
和妖怪共享軀體,成為妖人。
王陽毫無疑問,是一名妖修。而且,是一名剛剛接受傳承的一境菜雞妖修。
而此刻的大槐,根據(jù)青銅戒指的反饋,則是實打?qū)嵉囊痪炒髨A滿妖怪。
同級別下,人是無法和妖抗衡的。
這是鐵律。
但這個新人,卻完完全全顛覆了自己的認(rèn)知,逆風(fēng)輸出,壓制比自己更高境界的大妖,只能用妖孽來形容。
王陽不知道黃蘊的震撼,他精神高度集中,全力和大槐廝殺。
大槐被他砸斷不知多少枝干,甚至樹皮都出現(xiàn)皸裂;但王陽也渾身浴血,受到大槐的多處創(chuàng)傷。
雙方本是勢均力敵,但王陽忽然感覺一股力量憑空灌注到自己的身體里,讓他變得自信且興奮,甚至身上的傷口都在緩慢愈合。
王陽暴喝一聲,一記炮拳將大槐砸飛。
他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黃蘊踉踉蹌蹌?wù)玖似饋?,指揮著懷里的羔羊翩翩起舞,給王陽增加各種增益。
好神奇的羔羊,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王陽暗自感嘆,他可不是葛言那種托大的鬼物,而是竭盡所能,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資源。
他各種拳法交錯使用,和大槐相互拉扯,讓自己始終處于羊羊戰(zhàn)舞能覆蓋到的范圍。
本來均勢的天平,被一頭跳舞的羔羊打破。
王陽抓住破綻,砸開飛來的巨藤,怒吼一聲,撲到大槐身上,雙腳弓起,腳趾死死扣住樹皮,讓自己穩(wěn)穩(wěn)立在樹上。
而后雙手伸入樹皮的裂縫之間,猛地向兩側(cè)一扯。
恐怖的猛力,生生將三四米高的大樹從中間拆解成兩半,地動山搖,塵土飛濺。
塵埃之下,王陽如同魔神般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