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塌房現(xiàn)場
“近來宮中賬目多有疏漏,哀家分身乏術(shù),前朝后宮實在難以兼顧,所以想請公主替哀家前往皇莊,督察賬目?!?p> 林陽公主驚愕了一瞬,管理莊子這事倒是不難,可是她實在不想離開京中,那樣她豈不是同她的李郎相隔兩地,更難相見,那她還怎么表露心跡?
見公主面露猶疑之色,盛少青打眼一瞧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選擇一晌貪歡還是長相廝守,公主您自己選吧?!?p> 林陽公主咬咬牙道,“我必不負(fù)嫂嫂所托。”
過了一會,公主又吞吞吐吐道,“只是嫂嫂,這法子當(dāng)真有用么?”
“公主,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因為什么才會對這位李公子如此在意的呢?”
林陽公主低下頭去苦苦思索良久,片刻后終于抬起頭道,“應(yīng)該,是我從未見過這般俊秀的人吧?!?p> 盛少青:…………
她心里對李公子到底長什么樣子的好奇終于在此刻達(dá)到了巔峰,居然能讓林陽公主一個公主都如此神魂顛倒。
“長的好確實是一方面,可就沒有別的什么原因?”
林陽公主苦思冥想許久,臉都皺成了一團(tuán)也想不出為什么,為什么李公子的影子就是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
為了他,她茶不思飯不想,就想得到他的垂青,可他偏生就是不肯,軟硬不吃,這等煎熬,可實在太難受了。
林陽公主搖了搖頭,盛少青也搖了搖頭,顏控晚期真的是沒救了。
算了,盛少青心頭浮起點點無奈,“公主,有時候以退為進(jìn),不失為上上之策。而且,有無效用,一試便知,反正您也算是病急亂投醫(yī)了?!?p> 都找到她頭上來了,可見林陽公主定然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了。
林陽公主嘆了口氣,沒辦法,她也只能這樣了,“那我明日便動身前往皇莊,為嫂嫂查清賬目,一日不肅清,一日不歸京?!?p> 說完林陽公主便告退而去,盛少青望著公主背影消失在回廊盡頭,轉(zhuǎn)身尋崔筠拿了紙筆來。
公主至情至性之人,雖然面首不少,可怎么就是不開竅呢!
談戀愛談戀愛,關(guān)鍵就在于這個談字,若是兩個人說不到一起去,無異于對牛彈琴,就算強(qiáng)行在一起,那對兩個人來說也是痛苦。
盛少青決定將自己多年勸人經(jīng)驗寫成冊子送給林陽公主,希望她看了能有所助益吧。
崔筠一邊為盛少青鋪陳紙筆,一邊揣摩著太后神色道,“太后娘娘從前仿佛和林陽公主并不相熟,為何現(xiàn)在對公主的事這般上心?”
盛少青微笑看著崔筠,耳朵里聽著系統(tǒng)報出的又上漲了不少的親情積分,緩緩?fù)鲁鰩讉€字來,“大好人吶?!?p> “什么?”
盛少青沒有解釋,專心投入到自己戀愛秘籍的撰寫當(dāng)中去,幾個時辰后,盛少青看著大功告成的書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把這個給林陽公主送去,就當(dāng)是臨別禮物”,盛少青隨即想到流言之事,又問崔筠道,“對了,上次交代給你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太后是指尋文人雅士作賦這件事?”
盛少青點了點頭,崔筠繼續(xù)道,“太后不讓微臣張揚(yáng)此事,所以微臣只能托崔氏關(guān)系,三日為期,賦大致已經(jīng)寫好,只等著他們呈上了?!?p> “只是太后,微臣有一點不是很明白,為何您要針對衛(wèi)家?”
盛少青冷哼一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斬草除根。
“近日坊間流言你可曾聽聞?”
崔筠點點頭道,“微臣略有耳聞,您的意思是,這些都是衛(wèi)大人編造出來陷害您和云大人的?”
“如今的關(guān)鍵并不在于是否衛(wèi)家陷害,而是,均田一事剛剛起步,就有此等惡毒流言敗壞哀家與尚書的名聲,流言事小,威嚴(yán)事大,若任由流言紛擾,日后哀家下令,可還有人信服?”
衛(wèi)家,又剛好有這么些事撞在了槍口上了而已。
用旁人的私生活來造謠,是最為惡毒,也是最為有效的方法,就是因為這種事毫無自證的可能,你說你沒有私情,何以為證?
所謂公道自在人心,那首先也得是人才行。
老板說你多吃了他一碗粉,可到底吃了幾碗粉,總不能開膛破肚來驗,為長遠(yuǎn)計,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盛少青話音剛落,阿寧就捧著一本冊子走了進(jìn)來,看見崔筠也在,喜道,“崔女官也在,那剛好,這本冊子便是盧內(nèi)侍剛剛托我送進(jìn)來的,說這是崔女官和太后要的。”
盛少青崔筠對視一眼,確定過眼神,盛少青示意阿寧呈了上來。
厚厚一沓,全都是陰陽怪氣諷刺衛(wèi)家內(nèi)德不修,家宅不寧的文學(xué)藝術(shù)作品。
借助系統(tǒng)的翻譯工具,盛少青瀏覽了個七七八八,最終還是選定了她一眼就瞧中的那篇《衛(wèi)都賦》,里里外外將衛(wèi)振家里的事罵了個遍,全文里還愣是沒有一個臟字。
這些人,還真都是人才。
崔筠看太后始終盯著那一頁看,也湊了過來,驚訝道,“竟然是他!”
盛少青只能倒了幾頁回去看了看署名,樓玉京。
“你認(rèn)識?”
崔筠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見太后問話只忙收斂了神色道,“樓玉京,兗州四子之一,五歲能詩,八歲便能作賦,一時名動兗州,時任兗州太守請他入仕,他以不好官場為由拒絕了太守,后來就自己創(chuàng)辦了書院,一心育才。”
“那,你為什么這般驚訝?”
“微臣只是沒想到,名動四方的才子居然會……會寫這樣的賦?!贝摅搋玖缩久?,“莫非,他已經(jīng)……”
已經(jīng)被生活打磨過了棱角,甘愿為人驅(qū)使了?
盛少青嘖嘖稱奇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賺錢嘛,不寒磣?!?p> 崔筠卻仍是遺憾不已,從前義正言辭拒絕踏入仕途的人,現(xiàn)如今居然來趟這趟渾水。
盛少青見證了這一大型古代塌房現(xiàn)場,好心放了崔筠半日假,讓她好好調(diào)整調(diào)整心情,畢竟多年偶像跌落神壇,終歸是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