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都有吃的了,秦芷也伸手拿了一塊,放到嘴,把口袋交給秦四娘,“你管著,別給人看到?!?p> 從昨天到今天,秦芷觀察到這幾個孩子倒也沒有什么劣根性,留一點吃的給他們也讓人放心。
秦四娘吃了一驚,“大姐,這,這還是你拿著……”
“閉嘴?!?p> 秦芷硬梆梆地丟下一句話,便跳下了馬車。
人多,馬車走得太慢了。
無聲的老車夫,似乎毫無知覺,只是盡忠職守地趕著馬,如果不是偶爾能看到他停下來,吃點干糧,秦芷幾乎要懷疑他是個假人了。
老車夫的干糧和程祁的是分開的,食水也是單獨裝的,秦芷知道他的存糧還充足,也就沒有再分給他,她手里的食物,輕易拿出來還是容易讓人生疑。
而且,就算是知道把食物分給別人,能換得積分,但對于秦芷來說,把手里的食物分出去,已經(jīng)是一種十分折磨她的行為了。
再說了,據(jù)她的觀察,這老車夫,對自己和孩子們,應(yīng)該也是留了防備的心,且刻意地保持著距離,她也就樂得不用分他吃的。
這一段路上,人有點少,程祁也下車來,和秦芷并肩走著。
“所以,你那個超市,是每次只能拿一點東西嗎,還有時間限制?”
秦芷全身血液幾乎冷凝,一股煞氣倏忽籠罩全身。
“別緊張,我就是猜的!”
程祁猛然感覺自己好像忽然置身于冰窟里一樣,連忙說道。
秦芷的理智讓她緩緩調(diào)息,慢慢恢復(fù)了平靜,但眼神中的殺意,還是肉眼可見。
“嘿嘿,別這樣,我,我真的就是瞎猜的,你看嘛,你又是和我找口袋,拿的東西又有數(shù),很難猜不到的,是不是?”
秦芷心里默默抹了一把汗,失策了,怎么就和這家伙扯上了關(guān)系了呢,這么多鬼心眼,自己也沒露出多少口風(fēng)啊,怎么三幾下就被他給套出秘密了呢?
“你也別多想,打小我這個人就喜歡瞎猜,有時候看你的反應(yīng),我估摸著就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啦,嘿嘿,你放心,我真的沒有惡意,再說了,咱們現(xiàn)在也是拍檔了吧?咱一伙兒的!”
“你以前沒有挨過揍吧?”
秦芷冷聲問道,她快無語了,這種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覺太糟了,感覺一點隱私都沒有。
“挨揍?怎么可能,我這么人見人愛,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女的,哭著喊著要嫁給我呢……”
程祁嘻嘻一笑,嘴里還是滔滔不絕地說著,不過他也有點意識到不對勁了,“嘿嘿,別這樣嘛,我就碰到你,有點小興奮而已!”
“話多!”
“哎,那我也是分人的好吧,我也不是見人就那么多話哦,和老鄉(xiāng)聊天才得勁啊,你都不知道,我在程家,過的什么日子喲……”
秦芷有點恍惚,她都不知道,程祁這沒心沒肺的樣子,究竟是裝出來的,還是天性如此,但無論是哪一種,都讓她心里再一次提高了警戒,這家伙,太可怕了,三兩句言語中,就能把別人的底兒給摸得一清二楚。
“不好啦,火鳳教殺過來了!”
忽然間,一陣喧鬧聲隱隱傳來,有人扯著嗓子嘶吼著,一群群難民們亂哄哄地四下里逃竄。
火鳳教!
秦芷心里一驚,下意識和程祁對了個眼神。
大災(zāi)必有大亂,災(zāi)荒讓百姓民不聊生,很多地方都有揭桿而起的農(nóng)民起義,宇州城這一片,鬧得最兇的,就是火鳳教。
除了火鳳教,還有些其它起義的民眾,為了爭奪地盤,時不時就會爭戰(zhàn)發(fā)生。
當(dāng)然,朝廷也不會坐視不管,因而派來鎮(zhèn)壓的官兵也不少,只是,打起戰(zhàn)來,最慘的還是普通老百姓。
“快,把車停那邊去,牽著馬跑,往這邊走!”
只是一個晃神,秦芷就回過神來,低沉著聲音果斷說道。
“可是……”
坐馬車不是更快嗎?
程祁一個閃念,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反應(yīng)過來,這會兒路上到處都是亂跑的人,坐馬車根本走不快,而且馬車的目標(biāo)那么大,不要說是火鳳教,就是官兵來了,肯定是被第一個注意到的,這種時候,引人矚目都不是什么好事。
秦家?guī)讉€毛孩子,一個個都抱緊了家當(dāng)跳下了車,看來,這種情況也不是他們第一次碰到,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你們先走,我牽馬?!?p> 一匹馬還是很值錢的,最壞的情況,還能殺了吃肉,只是這種話秦芷也不可能會說出來。
她一邊低聲讓大家從路旁的草叢先跑,一邊準(zhǔn)備去解馬的韁繩。
“你小心一點,這馬可是匹烈馬!”
程祁有點擔(dān)心,就是那個車夫,有時候也有點難以駕馭這馬。
那車夫雖然聽不見,但一路走來,也碰到過不少類似的情況,也是熟練地跳下了馬車,準(zhǔn)備一起逃生。
“馬也回頭再來牽吧,前幾次也沒有丟……”
程祁急急說道,“都是身外之物……”
“少廢話,走!”
秦芷沉聲喝令道,此刻的她,恍然又成了前世那個殺伐果斷的她。
程祁被她渾身煞氣的樣子鎮(zhèn)住了,想也不想,就照著她說的話去做了。
秦芷見他們離開,轉(zhuǎn)身牽住馬,那馬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有些焦躁不安地直撅蹄,鼻子也不住地在噴著氣。
秦芷一手牽線,一手扶上那馬的脖頸,不住地?fù)现樦?,安撫它?p> 馬的情緒似乎有些緩解,秦芷走到馬頭處,手往衣襟里一探,實則是從空間里抓了一把葡萄干出來,順手把馬的轡頭松了松,喂到了馬嘴處。
那馬也不畏她,張開嘴開始吃了起來。
秦芷心里松了一口氣,她可不是什么魯莽之人,從決定和程祁合作之后,她就不時悄悄給這馬投喂過了幾次東西,多數(shù)時是把東西悄悄混進(jìn)草料,像這樣直接用手喂,還是第一次,不過,這馬估計也好久沒吃到好的飼料了,這葡萄干對它來說,很有吸引力。
見馬開始配合,秦芷便牽著馬往程祁他們走的方向趕去。
幸虧,之前在超市里,胡亂抓的小零食里,還有兩袋葡萄干,這會兒是真派上了用場,看來,下次還得多備一點,嗯,好像聽說馬挺喜歡吃方糖的?下次也準(zhǔn)備一點糖果吧。
剛走了幾步,秦芷忽然想起什么,連忙把韁繩往一旁的草叢上隨意纏了纏,便連忙回身跳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