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怪獸

　　“情感是那么可靠的東西？”酒德麻衣問道：“統(tǒng)治這個世界，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權與力？”

　　“權與力固然好，但信奉這規(guī)則的人，終要為這規(guī)則付出代價?！?p>　　諾頓聲音低沉，充滿不屑：“將你拋棄的，不正是你所信奉的權與力嗎？”

　　酒德麻衣呼吸一窒，不知道怎么回應。

　　她之前遵從前老板的命令去對付諾頓，就是因為信奉權與力，之后她選擇服用古龍血清，攔住諾頓，則是依照心中的情感。

　　如果時間重來一次，她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這件事以后再討論，先去住的地方?！?p>　　諾頓的聲音，打斷了酒德麻衣的思考。

　　“走了。”一旁康斯坦丁拉著正趴在201房門，用指甲摳著門上小廣告的死士少女，跟在諾頓和酒德麻衣身后，離開了這棟小區(qū)。

　　眾人剛走不久，201房門就被人推開，一張美麗的臉從門縫探出，眼眸在黑暗中散發(fā)著淡淡金光，滿是狐疑。

　　“我聞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是誰？”

　　……

　　唐威給諾頓安排的別墅，距離工廠小區(qū)就隔著幾條街，酒德麻衣按照短信上面留的地址，很快就到了地方，聯(lián)系上房東。

　　房東是位禿頂?shù)闹心甏笫?，有稀疏的龍族血統(tǒng)，和唐威是在一次執(zhí)行獵人任務時認識的。

　　禿頂房東還說唐威已經(jīng)花錢墊付了三個月房租，如果想要繼續(xù)租用或者買下來，到時候再聯(lián)系。

　　從這點看，唐威還挺夠意思。

　　“這里就是我們的新家？”

　　康斯坦丁推開別墅大門，走了進去，欣賞著面前的景色。

　　全套的實木家具和真皮沙發(fā)，漆成暗紅色的華麗墻壁上掛著壁畫，描繪著諸神戰(zhàn)爭，穹頂上懸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地面上則鋪著帶有曼陀羅花紋的綠色羊毛地毯，有種老芝加哥的風情。

　　別墅上下兩層，二樓四間臥室已經(jīng)整理好，還有獨立的書房衛(wèi)浴。

　　康斯坦丁對此的評價是，雖然不如青銅城，但還算可以。

　　剛進別墅，酒德麻衣就脫下外套，踢掉高跟鞋，拖著行李箱風風火火沖到二樓，指著二樓第二間房間說“這是我的房間”，隨后她走進房間，沒過多久換了一套睡衣出來，臉上敷著面膜。

　　寬松的毛絨睡衣，遮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走到沙發(fā)，酒德麻衣赤腳跳上去，盤腿靠在沙發(fā)上，用遙控器打開掛在墻壁上的電視，開始挑選節(jié)目。

　　“這種時候就應該一邊喝冰啤，一邊看搞笑藝人表演?！?p>　　酒德麻衣其實算半個宅女，之前如果沒有任務，她和薯片妞可以在家里打一天游戲或是看一整天漫畫，只不過相比純宅女的薯片妞，她更注重身材管理。

　　不遠處，死士少女也走進客廳，像個好奇寶寶，動動灶臺，翻翻壁櫥。

　　“別亂碰，跟我上樓。”

　　準備找個地方，好好欣賞漫畫的康斯坦丁，拉住死士少女的手，將她拽上樓。

　　兩人的房間分別是第三跟第四間房，第一間房自然而然空出來給諾頓。

　　諾頓沒有跟著上去，而是在沙發(fā)另一頭坐下。

　　“這些天身體有什么異常嗎？”

　　之前為了救酒德麻衣，諾頓在她體內(nèi)注入了大量崩壞能，酒德麻衣卻沒有因此失去理智，變成死士。

　　面對老板的關懷，酒德麻衣撩起睡衣，露出光滑的小腹，上面有鮮紅如血的紋理，形成復雜的圖案，這些圖案不像畫上去，更像她體內(nèi)自然生長出來的。

　　“我沒有什么感覺?！本频侣橐抡f道：“我早就想問了，你向我體內(nèi)注入了什么，居然壓制住了龍族基因，跟你白天制作的煉金藥劑難道是一種東西？”

　　“我賜予你的是名為崩壞的力量，這種力量在讓你強大的同時，也會侵蝕你的肉體跟意識，最嚴重的情況，你會變成沒有自我意識的怪物。”

　　“就像那個女孩一樣?！本频侣橐峦堑姆较蚱沉搜?。

　　“我為什么沒有喪失理智？”

　　“因為情感。”

　　諾頓認真的說道：“強烈的情緒是壓制崩壞意志的最好辦法，只有愛才能戰(zhàn)勝崩壞?！?p>　　掌握崩壞之力的人會逐漸被崩壞吞沒，就像一個人被數(shù)十米高的海嘯吞噬，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最終只能隨波逐流。

　　龍族血統(tǒng)只能在一定閾值內(nèi)抵消崩壞對意識的侵蝕，只有懷揣強烈的情感才是根本之法。

　　之前諾頓在崩壞世界，心中一直壓抑著對原本世界的眷戀和不甘，這讓他沒有被崩壞的意志支配。

　　酒德麻衣心中也一定有類似的情緒。

　　“這就是你信奉情感，而非權與力的原因？還是說你在跟我講冷笑話？”

　　面對酒德麻衣略帶調侃的詢問，諾頓沒有反駁：“我現(xiàn)在要教給你這股力量的使用方法。就像這個世界骯臟的混血種們，會根據(jù)血統(tǒng)將自己分成三六九等，崩壞的力量也有一套名為“女武神”的評價體系，分為S、A、B、C、D五個等級，其中S級女武神最強?！?p>　　“我現(xiàn)在處于什么等級？”

　　“介于S到A級女武神之間?！?p>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本频侣橐绿袅颂裘?。

　　“當然，現(xiàn)在的你，實力不會比那天吞噬純血龍類血清時弱，可能還更強，因為這種力量是可控的?！敝Z頓說道：“你可以嘗試解開對體內(nèi)崩壞能的限制，不要思考，讓它流淌出來……”

　　按照諾頓的描述，酒德麻衣閉上眼睛，抬起右手，火焰一樣的力量在血管內(nèi)狂奔怒吼，連同意識在內(nèi)，她的身體要被這股火焰吞噬。

　　刺啦一聲，酒德麻衣睜開眼，眼底亮起明亮的星與十字，她的右手手臂處，睡衣撕裂，臃腫的白色外殼增生，遮蓋了原本的肌膚，將她的手變成一只形似螃蟹鉗子又有些不同的巨臂。

　　一根手臂超過兩米，比她整個人都要粗壯。

　　巨大的重力拖著手臂墜落，撕裂了地毯，在地板上砸出一個坑。

　　“這是……什么？”

　　酒德麻衣瞳孔收縮，她的右半張臉也長出白色外殼，將面膜擠掉。

　　體內(nèi)那種如火灼燒的力量還沒有完全釋放，她有種預感，如果全部釋放，她將變身成身高不低于十米的怪物。

　　這股力量確實如諾頓所說，不會比服用了古龍血清差，不過她變身后的樣子，已經(jīng)和龍族全無關系，反倒像奧特曼里那些來自外太空的小怪獸。

　　難道這個世界除了古老的龍族，還存在著某種神秘的外星生物？

　　那掌握這股力量的諾頓，到底是龍王還是外星人派來的臥底？

　　和諾頓如同萬年雪山的目光對上，酒德麻衣身體一顫，越是了解眼前這個男人，她就越發(fā)感受到對方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