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母親與妹妹(求追讀)
“大人可是看完了?”
兩個獄卒見張?zhí)醭鰜?,便連忙迎了過來,一個去關門,另一個則是滿臉諂笑道:
“其實時間不緊,大人若是還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或者詢問的,再待一會兒也無妨。”
張?zhí)鯎u了搖頭:“帶我去看看張興武家的女眷吧?!?p> “女眷也要看?”獄卒訝異的看了眼張?zhí)酢?p> “不行嗎?”
“可以可以,區(qū)區(qū)小事,哪能不行??!”獄卒連忙道,待另一個獄卒關好了牢門,便連忙帶著張?zhí)跬巴炖蔚牡谝粚印?p> 位于地下的地牢中寒氣濃重,冰冷刺骨。
普通人在里面活不久的。
因此一些身子骨弱的文人之流,亦或者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皆關押在第一層。
這里雖然也是陰暗不見天日,可卻比地下的溫度要高一些。
可即便如此,那些被牽連入獄的犯官女眷也是每天得死一批。
煞氣太重,尋常人同樣承受不住。
張?zhí)鮿倧臉翘萆系揭粯?,便看見有獄卒抬著幾具冰冷的女人尸體出去,頓時臉色一沉,腳步都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待到獄卒指著個牢房說到了之后,他略一觀察,才松了口氣。
上面的牢房比下面的地牢要大一些,牢房里住的人也更多。
這個牢房里住了整整六人,全都是女流。
張?zhí)跻谎郾憧匆娎畏拷锹淅锬怯行┿俱驳拿嫒荨?p> 這張臉雖然比十八年前顯得蒼老了些,眼角也多了些許皺紋。
可他還是能認出來,這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生母周氏。
牢房里似乎剛才發(fā)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此時周氏正像是護崽的母雞般,氣勢洶洶的將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護在身后,神色不善的看著牢房里的另外三個女人。
那三個女人也一言不發(fā)的圍著周氏母女三人,氣氛顯得劍拔弩張,似乎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
對外面來到牢門前的獄卒和張?zhí)醯热嘶腥粑绰劇?p> “干什么呢?”
獄卒見狀,抽刀在牢門上砸了砸,語氣不善道。
圍著母女三人的幾個女人頓時作鳥獸散,同時小心翼翼的轉頭看向牢房外。見穿著一身雪白衣衫站在門外的張?zhí)?,皆是一陣愣神,不知這等公子哥來此骯臟的天牢作甚。
周氏見她們散去,也是松了口氣,下意識看向門外。
第一眼時她還未覺有什么不對。
可當她看清張?zhí)醯哪樦?,卻是陡然愣在了原地。
“你......二,二郎?”周氏看著張?zhí)?,小心翼翼道?p> 雖然十八年沒見,可她作為一個母親,還是從眉眼中,一眼便認出了自己的兒子。
張?zhí)跻矝]想到她居然能這么快認出自己,愣了好一會兒之后,才低聲道:
“是我?!?p> 背在背后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按道理說,煉精化氣后期的修士對肉身的掌控力雖然不如三品武者,可也不至于如此失態(tài)。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開門吧。”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他當即對一旁的獄卒道。
獄卒這次倒是沒有猶豫,連忙打開了牢門,隨后十分自覺的退到了遠處。
牢房里另外三個女人見他進來,頓時大驚失色,在角落里縮成一團。
張?zhí)鯇Υ艘暥灰姡瑥街眮淼街苁厦媲?,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被她護在身后的兩個少女,輕聲道:
“你們......怎么樣了?”
然而周氏卻是恍若未聞,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啊,直到某一刻,淚水決堤而出。
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想伸手摸摸張?zhí)醯哪槪墒植派斐鋈?,看見上面沾染的血污,又連忙收了回來。
神情中有激動,有歉疚,還有些手足無措,連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
“你......你回來了?跟你師尊修行的如何了?這些年過的可還舒心?一轉眼都長這么大了,娘,娘......娘差點都沒認出你?!?p> 張?zhí)趼勓韵乱庾R將腦袋偏轉到了一邊,深吸了口氣后才笑道:
“我回來了?!?p> 說著,將周氏半懸在空中的手放到了自己臉上:
“看吧,如假包換?!?p> 周氏摩挲著他的臉,眼淚婆娑。
過了好一會兒之后,才似是想起了什么,連忙轉身拉起了角落里那兩個少女:
“云淺、云瀾,這是你們二哥,快叫二哥?!?p> 叫云瀾的少女膽子大些,在母親的指引下,立馬便甜甜的叫了聲二哥。
而叫云淺的少女似乎有些怯懦,看了眼張?zhí)踔螅暼粑孟壍慕辛艘宦?,隨后便努力挪了挪身子,躲在云瀾身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張?zhí)鯀s是將目光放在了云淺身上,一步跨出,來到一對妹妹面前。
不由分說的扣住云淺的手腕道:
“你生病了?”
“我......我沒有!”云淺看了他一眼,有些倔強的要抽回手。
只是她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哪來的力氣從張?zhí)跏稚蠈⑹殖榛貋恚?p> “病了?”周氏聲音頓時尖銳了幾分,連忙伸手摸了摸云淺的腦袋,隨即臉色煞白:
“生病了為何不跟娘說?這里面生病可是要死人的,你這傻丫頭!”
“我沒生病,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就是昨晚沒睡好,睡一會兒就好了?!痹茰\不敢跟母親對視,訥訥的反駁道。
“我去喊獄卒?!敝苁线B忙起身,可卻被張?zhí)趵×恕?p> “煞氣入體,尋常醫(yī)師治不了,獄卒也不會去找醫(yī)師來,不過沒什么大問題?!?p> 說著,他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丹藥。
也不管云淺略有些抗拒的眼神,不由分說的捏著她的下巴塞了進去。
隨后又給云瀾和母親一人倒了一顆,二人倒是沒有猶豫,周氏并不覺得兒子會害她,想都沒想便吃了下去。
云瀾見狀也從善如流。
“來之前我不清楚這里面的情況,沒有帶專門驅散煞氣的丹藥。這是鍛體丹,能夠強身健體,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張?zhí)跽f著,便將瓷瓶塞給了周氏:
“你們身子骨弱,在這天牢中若是被煞氣入體便極容易生病,這個丹藥記得每人每天一顆,近期我會想辦法帶你們出去?!?p> “鍛體丹?”周氏一驚,連忙道:
“這可是一品丹藥,一枚就得十幾兩銀子呢,哪能這么吃,你快拿回去。”
她當即便有些后悔剛才問都沒問便將那顆丹藥吃下去了。
一品武者名為鍛體境,而鍛體丹,便是專門輔助一品武者的丹藥。
家里的張興武和張?zhí)喔缸觽z都是武者,周氏自然對鍛體丹有所了解。
“幾兩碎銀罷了,你不用操心這個?!?p> 張?zhí)鯎u頭,轉而看向一邊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自己的云瀾,和躲在云瀾身后小心翼翼的觀察自己的云淺。
伸手摸了摸云淺的額頭,發(fā)現(xiàn)鍛體丹效果還不錯。
方才還有些燙手的額頭,此時溫度已經降了下來。
云淺蒼白的臉色也緩緩紅潤了起來。
隨后他又看向云瀾,笑道:
“告訴二哥,剛才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們?”
云瀾頓時眼睛一亮,氣憤的指著角落里的那三個女人道:
“二哥,就是她們,要搶我們的東西吃,還打了我和娘親呢!”
說著,她擼起袖子,一條青色的淤痕在白晃晃的藕臂上顯得有些刺眼。
張?zhí)跎袂椴蛔?,他進門的時候就猜到了。
摸了摸云瀾手臂上的淤痕,笑道:
“疼不疼?”
云瀾頓時疼的一抽,眼淚汪汪道:
“疼!”
“二哥給你報仇。”張?zhí)跞嗔巳嗨哪X袋。
相比于悶葫蘆一樣的云淺,顯然是活潑大膽的云瀾更討人喜歡。
明明是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性格差異卻這么大,倒也有一種古怪的反差萌。
“二郎,沒事的,這里是天牢,你別沖動?!敝苁线B忙道。
張?zhí)鯀s是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在那三個女人驚恐的目光中,看都沒看她們一眼,走到了牢房門邊敲了敲。
那兩個獄卒聞聲,連忙湊了過來。
“把這三個人處理一下?!彪S意的指了指一旁的三個人,張?zhí)跤值溃?p> “再給我娘和妹妹換一間干凈些的牢房,吃食也要上天牢中最好的?!?p> 說著,他直接抽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兩個獄卒見狀連忙點頭哈腰,欣喜的接過銀票,拍著胸脯保證肯定辦的妥妥帖帖的。
其中一個獄卒擺了擺手,便又來了幾個獄卒,將那三個女人拖了出去。
不多時,遠處的刑房便傳來了凄厲的慘叫。
隨后獄卒又張羅著給周氏母女三人換了一間干干凈凈,甚至還有床鋪被褥的牢房。
畢竟她們只是犯官家眷,管理遠沒有地牢中的犯官嚴格。
給誰好一些的待遇,讓誰“偶染風寒”死在天牢里,只要銀子到位,那都是可以商量的。
若是張?zhí)跽f要給張興武父子換間環(huán)境好點的牢房,那獄卒是萬萬不敢答應的。
處理完了這些,張?zhí)醣銓χ苁系溃?p> “你們且在這里委屈幾日,我這便先離開了?!?p> 周氏卻攥著他的手道:
“娘也不知道你爹到底犯了啥事,可現(xiàn)在全家被抄,此事只怕不小。你在外面不要逞強,若是事不可為便別管了,咱們張家至少還有你這跟獨苗,千萬別把自己搭進來,曉得了嗎?”
張?zhí)醪]有回答,只是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隨后便離開了天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