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遞水的動作頓了一頓。
“你是不是走錯了?樓下方歲然的病房,才是你該去的地方?!绷炙締痰穆曇衾浔模瑳]有什么感情。
林司喬還是第一次跟紀淮這樣說話。
紀淮沒有回復她這個問題,“會診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你的情況不算嚴重,只需要做個……”
“謝謝?!?p> 紀淮還沒說完,便被林司喬打斷。
只是她這一句謝謝,哪有半點真心實意道謝的樣子。
紀淮本就壓抑著的火氣再度被點燃,“林司喬,你自己做過些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何必現(xiàn)在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受害者?”
聽了紀淮的話,林司喬的音量陡然提高。
“難道我不是受害者?”
“莫名其妙被人陷害,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在你眼里,這都不算是受害者?”
紀淮的神情頓了頓。
被人陷害?
但一想到林司喬和江言的過往,他的理智便被無情的拉扯扭曲。
紀淮嗤笑一聲,“被人陷害?”
“林司喬,說謊之前,不如先打好草稿。到底是為什么不想要這個孩子,你比誰都清楚?!?p> 孩子的事,在林司喬的心里一直都是一根刺,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她的逆鱗。
誰也不能輕易觸碰。
包括紀淮。
此時的林司喬像一只伸出利爪的野貓,“我不想要?”
“當初我紀總的辦公室,問你如果我懷孕了你會如何,當時紀總是怎么回答我的?”
“如果我記得沒錯,紀總是說只有一次,還做了措施,絕沒有懷孕的可能。我會那樣說,是因為想保住紀太太的位置,不擇手段?!?p> “難道紀總這樣的表現(xiàn),是想要那個孩子不成?”
紀淮沉著眉眼,不語。他記得那一次,只是當時,他確實沒想到林司喬真的懷孕了。
紀淮的反應落到林司喬眼中,便成了默認。
“說到底,我們不過是半斤八兩。我們都沒有資格當父母?!?p> 說完這句話,林司喬便轉過頭去,不再看紀淮。
宋聲笙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時,正看到兩人僵持的一幕。
她頓時覺得有些尷尬,感覺自己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不過八成又是紀淮做了什么非人的事情惹了喬喬不高興,她也懶得給紀淮好臉色,當作沒看到一樣向林司喬走了過去。
“喬喬,怎么了這是?你什么時候還有了這么個毛病?怎么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看到宋聲笙,林司喬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p> “心臟的問題可大可小,最忌諱的可就是生氣。我這一進來就看你臉色不好,你可別因為些無關緊要的人生氣。氣壞了自己,不值得?!?p> 說罷,宋聲笙還朝著紀淮的方向白了幾眼。
雖然不好明面上直接罵他,但是內涵他幾句總還是可以的。
紀淮面色不虞地看了看床上的兩個女人,轉身走出了病房。
看到紀淮離開,宋聲笙才拉著林司喬仔細地詢問起來。
“怎么回事啊喬喬,你怎么會有先天性的心臟???之前沒聽你和伯父伯母提起過啊?!?p> 林司喬搖了搖頭,“別說你,就連我都沒有聽說過。不過聲笙,你怎么來了?”
“本來是順路來幫我爸拿藥,結果在樓下剛好碰上陸星帆,他跟我說的?!?p> “不過喬喬,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p> 宋聲笙嘴上埋怨著,眼里卻盛滿了心疼。
她的喬喬怎么這么曲折,為什么要受這么多的苦。
林司喬摸了摸鼻子,牽起一抹苦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
“那你怎么會突然進醫(yī)院的?”
林司喬將在紀淮辦公室的事情和剛才方歲然來找她的事情,都跟宋聲笙說了一遍。
宋聲笙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我現(xiàn)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遍體生寒了。”
“以前上學的時候就知道她玩的花,但是沒想到心思居然能狠毒成這樣。喬喬,這樣下去,我怕你不是她的對手。”
其實林司喬自己也是這樣覺得。
方歲然的樣子,說句心狠手辣也不為過。
誰知道以后有沒有更狠毒的招數(shù)。
“還有,喬喬,你說,你這個病,該不會是喬家的什么遺傳病吧?”
聞言,林司喬愣了愣。
“遺傳?。俊?p> “對啊,你小舅舅不也是心肺功能的問題嗎?現(xiàn)在你的心臟也不好。該不會是喬家遺傳的吧?”
林司喬沉吟,“這么一說,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p> “那你的病怎么辦?到底嚴不嚴重?需要做手術嗎?”
宋聲笙的樣子,倒是比林司喬自己還著急。
“剛才紀淮過來說了,大概是要做個手術的。但是具體的我還沒問,就……”
就吵起來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根本沒法平和的面對紀淮。
他們之間發(fā)生了太多事了。
纏纏繞繞,解都解不開。
“那你和紀淮之間,現(xiàn)在要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绷炙締虛u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總要等到養(yǎng)好身體之后再說?!?p> “你之前流產,是被方歲然算計的事情,跟紀淮說了嗎?”
一提起這個,林司喬又覺得有些無奈。
她不知道在盯著哪里,眼神有些空靈,“我說了,雖然沒有說是方歲然,但是我說了是有人陷害我。可是他不相信?!?p> “聲笙,他不相信?!?p> “就像之前,她也不相信救了她的人是我一樣?!?p> “好像每次的這種選擇題,紀淮都都不會選擇我?!?p> “我不知道他到底為什么會這樣。是真的單純的只是不愿意相信我,還是有什么事情,讓他認定了我就是這樣的人。”
他們兩個人事情,這么多年宋聲笙基本都看在眼里。她很心疼林司喬,但說到底,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第三個人很難插嘴。
只要林司喬想,她可以幫她離開紀淮,或者介紹多少小哥哥給她都可以。
但是只要林司喬自己沒想通,無論她說什么都沒有用。
這時,宋聲笙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喬喬,住院的事情,你告訴江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