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鴻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沒有理會秦修譽(yù),提著蘇景和聞人溶月快速回宗了。
回宗之后,聞人溶月被蘇景盯著頭皮發(fā)麻,忍不住道:“你今日怎么了,我臉上有花?”
蘇景皺了皺眉,張了張口,話到了嘴邊,又被憋了回去。
這不好說??!
總不能問你對秦修譽(yù)有什么想法吧?
太直接了,不好不好。
聞人溶月:“有話直說,是想我給你把那只山雞偷回來還是幫你把五年大考三年模擬寫了?”
“???”
蘇景有點愣住了:“不是,二師姐,你只想了這些事?”
聞人溶月疑惑:“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蘇景擺擺手:“沒有。今晚我們就去南山頭偷雞。”
翌日,蘇景和聞人溶月頂著沉重的黑眼圈去了課堂,長孫鴻瞥了一眼,壓下上揚(yáng)的嘴角,朗聲道:“都把書拿出來?!?p> 兩個小兔崽子,還想半夜去偷雞。
蘇景翻開書,打著哈欠有氣無力跟著念:“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長孫長老太狗了啊,大半夜不睡覺居然去南山頭守著雞,防誰呢!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耳畔朗朗書聲,窗外氤氳的霧氣慢慢散開,曦光寸寸灑下來,流云落花,冬去春來,課堂習(xí)字,山間練劍。
五年光陰,彈指一瞬。
“蘇景!??!”
長孫鴻看著小雞啄米的蘇景,兩扇白胡子又要氣飛。
“你一天天上課睡下課睡練劍睡,昨晚又去做賊了啊!”
蘇景還在迷糊:“我昨晚練劍呢?!?p> 聞人溶月吃驚回頭,顯然不信。
小師妹聰明不好學(xué),但架不住天賦實在好,課業(yè)摸魚練劍摸魚,僅僅五年就摸到了筑基后期。
大晚上練劍,開什么玩笑,偷溜出去打山雞野鳥還差不多。
長孫鴻顯然也不信。
霜滿天的劍修與別處劍修不同,修的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劍道之上不輸人,文學(xué)方面也不能落下。
非要破了外面那些說劍修是滿腦子只有劍不通詩詞歌賦的鋸嘴葫蘆的謠言!
“課后抄寫二十遍《關(guān)雎》,改改你那狗爬的字?!?p> 蘇景:“......”
狗爬的字?。?!
士可殺不可辱。
“長孫長老,能不能少抄十遍?”
......
晚間,蘇景咬著筆坐在燭火下,皺眉苦思。
五年了,也不知道男主混的怎么樣了,原書中這個時間段的男主已經(jīng)在霜滿天很出名了,對聞人溶月的愛慕達(dá)到了頂峰,兩人郎才女貌兩情相悅,山下的張瞎子見了都要說一句般配。
如今嘛,二師姐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蘇景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半晌,又忍不住嘚瑟:“嗨呀,小天才是也!”
乾元忽地嘲笑:“天才個錘子,字跟狗爬的一樣!”
蘇景握著筆淡淡道:“信不信我把你塞蒼鳶里去?!?p> 乾元:“敢不敢換個條件威脅!”
蘇景:“沒必要。”
能拿捏就行。
乾元:“......”
每天一遍,蘇景是狗!
蒼鳶是蘇景的佩劍,乾元嫌棄這柄劍身配不上自己,一直待在蘇景神府里不肯出來。
一個劍靈,不僅顏控還一身反骨,逮著機(jī)會就要嘲諷兩聲。
可惜命不好,主人是蘇景,別的劍修卷生卷死,她不是看話本就是順手牽只雞,乾元一身反骨愣是反不起來。
就很煩!
要不是只有筑基后才能御劍,蘇景恐怕要徹底躺的平平的。
眼下阻礙她躺平的是要抄寫二十遍《關(guān)雎》,頭疼!
不理解,不明白,劍修還要學(xué)習(xí)文化課,這是要去干嘛,參加修仙界詩詞大會嗎?
懟的乾元選擇沉默之后,她心情好了幾分,寫下“關(guān)關(guān)雎鳩”四字,就開始打哈欠,困意襲來,看字都帶重影的。
先睡一會兒。
這一睡就睡到了天大亮,“關(guān)關(guān)雎鳩”四個字被口水糊的看不清原來的樣子,模樣猙獰。
蘇景盯著紙上那四個已經(jīng)不能用狗爬來形容的字,迷茫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
“完、蛋、了!”
長孫長老會吃人的!
乾元幸災(zāi)樂禍極了,笑得比誰都開心。
蘇景打開儲物袋,從里面翻翻找找,拿出一沓傳音符,立馬開始聯(lián)系聞人溶月。
“二師姐二師姐,長孫長老要是問起來,就說我又閉關(guān)了。”
那頭沉默了片刻,一道嚴(yán)肅且壓抑怒火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格外熟悉:“我知道了?!?p> 蘇景:“???”
這聲音?。?!
“長孫長老?!”
“是我?!?p> 蘇景:“......”
您怎么能隨便截聽二師姐的傳音符呢。
長孫鴻離奇的憤怒,怒吼:“《關(guān)雎》三十遍,閉關(guān)也要寫完!”
一天天就知道偷奸?;?,那么好的天賦活活浪費了。
蘇景整個人垮掉:“......”
想要我命,直接說。
最討厭抄寫課文了?。?!
過了一會兒,聞人溶月發(fā)來同情的問候。
“小師妹,二十遍《關(guān)雎》昨天給你寫完了,今早忙著照料撿的受傷的胖頭豬,一時之間忘了和你說這件事,抱歉啊?!?p> 幫小師妹抄寫課文聞人溶月這些年已駕輕就熟,模仿小師妹的字爐火純青。
蘇景熱淚盈眶:“二師姐,你是我的神?。。∥姨珢勰懔?,要不是性別不對,真想嫁給你?!?p> 不愧能成為男主心中白月光的女人,怎么能叫人不愛呢。
就是這個總撿一些奇奇怪怪東西的習(xí)慣不好。
還有,胖頭豬是什么品種的豬?
翌日,天氣大好,蘇景心情并不好。
十遍《關(guān)雎》在與瞌睡斗爭中緊趕慢趕還差三遍,眼看著又到了去課堂的點,生無可戀。
頂著碩大的黑眼圈,拖著疲憊的身軀,蘇景坐在座位上還在奮筆疾書。
筆都快寫禿了,還有兩遍。
長孫鴻站在前方,目光掃過蘇景,擰著眉頭移開。
莫生氣,莫生氣,還能多活幾年。
自我安慰半晌,他道:“西州佛門三年一次的佛法講座要開始了,佛法克心魔,有意愿的可以去聽聽。”
埋頭苦寫的蘇景唰的抬頭:“我有意愿,今天可以動身不?”
這破課文誰愛抄誰抄。
長孫鴻:“......”
咋地這么氣人呢。
“去之前把三十遍《關(guān)雎》交上來!”
還想著偷懶的蘇景:“......”
咱就說非要這么折磨人唄。
課后,長孫鴻看著狗爬一般的字,眉毛都嫌棄地抖掉了兩根,搖頭嘆息,若是哪天禿頭了,大抵要歸功于蘇景這個小兔崽子。